喬家小橋 作品

量天賦 (修)沒有巫族天賦

 “事情是這樣的……”

 燕瀾壓低聲音,三言兩語講了講姜拂衣的事情。

 愁姑聽罷氣笑了:“你爹是個混賬東西不假,拋妻棄女的事兒也絕對幹得出來,但他絕對不會違背祖訓。”

 巫族男女,一生只允許有一個伴侶。

 一旦拜過神靈,哪怕走到最後貌合神離,也是自己挑的,自己受著,絕對不能反悔。

 “他但凡稍微懂點變通,咱們也不會如此頭痛。”

 燕瀾“嗯”一聲:“我也不信,但我不信不代表此事絕無可能。人家既然找上了門,又真能拔出劍,總要給人家個說法。”

 “說法?找你爹要說法?”愁姑的視線繞過他,落在姜拂衣身上,有些幸災樂禍,“又是一個想不開的。”

 姜拂衣:“……”聽起來不太妙,種種跡象表明,那位大巫好像是個很難搞的人。

 愁姑又指向姜拂衣:“你隨我走。”

 燕瀾阻攔:“我的家事,我來處理就好。”

 愁姑道:“您先管好您自己吧,您可知道,您外出的這段日子,獵鹿又覺醒了好幾種天賦,一直捂著不說,就是想等您回來,當面給你難堪。”

 遠處有人稟告:“少君,大祭司有請。”

 愁姑嘆了口氣:“動作真快,您前腳剛到,連喘口氣兒的時間都不給。”

 燕瀾安慰她:“無妨的,我已經習慣了。”

 又偏頭對姜拂衣道,“姑娘,你且在此安心休養,一個月後,等魔鬼沼的毒瘴散了,我派人通知你。”

 “多謝。”

 ……

 姜拂衣目望燕瀾和愁姑離開,說著話往最高處的巍峨宮殿走去。

 柳藏酒也被押入牢房。

 燕瀾已經點明瞭姜拂衣的“身份”,守衛待她畢恭畢敬。

 侍女引路時,也時不時偷眼打量她。

 路上連續冒出來好幾個巫,無一不是席捲著殺氣,直往姜拂衣面前衝。

 都被侍女攔下。

 得知有燕瀾作保,才詫異著離去。

 姜拂衣一路有驚無險,總算明白燕瀾為何會猶豫將她帶回萬象巫驗證。

 她以為自己悄默默來,若找錯了人,並不會影響對方的名聲。

 卻原來千靈族對她現如今心跳暫停的狀態如此敏感,燕瀾早知道根本瞞不住,必須坦白,才可以護住她。

 姜拂衣領了他的好意,儘管她並不害怕。

 遇上再強的敵人又如何,她現如今已經是個死人狀態,頂多捱打時會痛罷了。

 就像現在,每走一步路,都似鈍刀刮骨,凌遲割肉。

 一進客房裡,姜拂衣立馬抱著心劍趴在床上,閉上眼直哼哼。

 疼啊。

 真的好疼。

 而且她的身體好像只剩下痛感了。

 侍女送來瓜果點心,她毫無食慾,強撐著吃一口,咽不下去直接嘔吐。

 心心念念想泡個澡,侍女請她試試水溫,她也分辨不出來冷熱。

 麻木著沖洗了下,姜拂衣擦乾長髮,換上萬象巫為她準備的簇新衣裙,坐去妝臺前,捧著銅鏡認真自窺。

 小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是個美人胚子,長大之後這張臉,果真沒令她失望。

 只是蒼白的也未免太像女鬼。

 姜拂衣扒拉了下妝奩盒,仔細塗些口脂,總算是有了點鮮活生氣。

 試想一下,心臟破個窟窿都這樣痛苦。

 母親剜過心,豈不是更難受。

 但這筆賬卻不能算到她爹頭上,因為母親贈劍的動機原本就不純粹,是在買股投資。

 因此姜拂衣形容自己的爹,向來只用“背信棄義”一詞,而非“負心漢”。

 她只是更清晰的感受到了,母親想要逃出牢籠的迫切心願。

 可她又能做什麼?

 她爹若不願意插手,她這個“逃犯”甚至都不敢靠近極北之海。

 姜拂衣其實很迷茫,丟掉的十多年記憶,未來的路,都令她很迷茫。

 她從妝臺離開,重新躺去床上。

 許久睡不著,腦海裡突然蹦出了“無上夷”這個名字。

 剛才燕瀾說起相思鑑借給了天闕府的府君,她幾乎不用回憶,立刻知道那人是無上夷,雲巔國的大國師。

 像是迷霧裡颳起一陣風,姜拂衣想起當年自己上岸之後,第一個想去找的人,正是這位天闕府君。

 其實,與極北之海接壤的國家有好幾個,不知母親是故意還是隨意,將她送去了雲巔國的邊陲。

 她便先從雲巔找起。

 又從好些個說書人口中彙總,雲巔國內,能被稱為“至尊”的男性大佬真是不少,其中劍修又佔絕大多數。

 無論正邪,只看年紀,這些大佬都有可能是她父親。

 尤其是天闕府君無上夷,據說出身貧寒市井,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卻在年少時便得一柄神劍傍身,憑藉此劍所向披靡。

 可能性最大。

 姜拂衣決定先去找他。

 再一個,天闕府位於神都,神都是雲巔國權力的最中心,那裡大人物雲集,找錯了還能就地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