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家小橋 作品

19. 第1十九章 令劍<!>

 姜拂衣難以置信。

 竟會這樣?

 她從前在海中施法,或者看母親施法,因周圍無人,從來不知道。

 是因為自己的劍石之心?

 糟糕了,不知道會不會被誰看出異常,姜拂衣連忙道:“那麻煩大哥抱我上去吧。”

 燕瀾近她跟前,說了聲“冒犯”,將她打橫抱起。

 姜拂衣讓自己鬆弛下來,靠在他胸口軟趴趴的做出昏迷狀。

 其實都不必偽裝,這口氣卸掉之後,她的頭腦真有些昏昏沉沉。

 燕瀾抱著她躍出水面,取出一張淨衣符,吸走兩人衣袍上的水分。

 而且及時給自己戴上一張遮掩大半張臉的面具,只露出嘴唇和下巴。

 湖邊上眾人先是看到旋渦消失,再是看到燕瀾抱出昏迷的姜拂衣,問道:“那隻枯骨獸呢?”

 燕瀾道:“已被斬殺。”

 姜拂衣閉著眼睛,聽燕瀾如今近距離的聲音,有幾分不太習慣。

 雖說出了大岔子,但枯骨獸仍算是考核,聞人楓問道:“被燕公子所殺?”

 燕瀾遲疑片刻:“是被舍妹所殺。”

 一眾人皆驚,視線從燕瀾身上,挪到“昏厥”的姜拂衣的身上。

 而漆隨夢的目光,自始至終都不曾離開過她。

 聞人楓捱過打,知道姜拂衣不容小覷,但對她能殺掉枯骨獸心存懷疑:“那能吸劍的漩渦,是怎麼一回事?”

 燕瀾再次確認自己帶好了面具:“舍妹所使用的,乃是家父傳授的令劍之術。我巫族人不適合修習劍道,家父亦然,但家父生來與劍有緣,能以笙簫音律令尋常寶劍臣服。”

 姜拂衣心道怪不得。

 巫族人的名字都是占卜得來的,所以前輩叫做劍笙。

 劍笙名字的來歷旁人不知,聞人楓是知道的,只在心中緩緩留了個問號,但終究沒再糾纏此事。

 其他眾人又是一輪驚歎,萬象巫真強啊。

 難怪從上古時期便屹立不倒。

 連一個十七八歲的聖女,都有令劍的本事。

 燕瀾聲音如常:“若無其他事,舍妹體力不支,在下先帶她回去客棧調息。”

 “等一等。”聞人楓揚扇制止,“燕公子,咱們先說說這賬該怎麼算?”

 岸上那些學子聽聞魔獸以死,紛紛凝聚劍氣,開始從湖裡打撈自己的劍。

 沒想到撈上來的寶劍,竟然多半是些鈍成鋸齒的碎片。

 狀況最好的寶劍,劍身也已經卷成了麻花狀。

 他們一個個雙眼發黑,有的人已經控制不住開始嚎了。

 幸虧此時修為低,再等等堂前立過劍在人在的誓言,那真是沒處說理去。

 姜拂衣聽著一片嚎叫聲,眼皮兒跳了跳,眼睛閉的是愈發的緊。

 燕瀾應允道:“對不住各位,你們所有的損失,在下全部賠償。”

 聞人楓逮著機會,笑道:“劍修的劍,並不是用錢財能夠衡量的。”

 有人附和:“對啊,我的劍……”

 燕瀾打斷他:“既是實物,無論是多麼的珍貴,總會有個價值。諸位若不願接受晶石賠償,去我萬象巫選一柄心滿意足的劍也可以,劍池裡幾千柄無主之劍,隨便諸位挑選。”

 姜拂衣心頭咯噔,以秘術傳音:“劍池挑劍,這是不是虧大了?”

 燕瀾勸她放心:“無妨的,好劍全都放在寶塔裡藏著,比如你母親的劍。

我說的劍池其實是我寢殿外養魚的一方池子,那些劍都是我閒來無事拿來裝飾魚池,造景玩的,但也比他們手中的劍好得多。”

 姜拂衣:“……”

 說出這種話,竟然還聽不出任何顯擺的意味,真是奇怪。

 燕瀾承諾過後,再沒人說什麼,任由他帶著姜拂衣離開。

 聞人楓目望他們遠去之後,又望向下方的湖面,總覺得哪裡不太對:“我說漆兄,咱們下去檢視一下那魔獸的屍身吧?”

 沒有得到回應,扭頭一瞧,看到漆隨夢雙目無神,表情落寞。

 聞人楓想起來他自入內,就沒開口說過話。

 這陷入情網的男人真是可憐,幸好燕瀾只是她兄長,若是情郎,此刻漆隨夢不得哭死了。

 聞人楓都有些於心不忍了:“漆兄……”

 漆隨夢轉身離開:“餘下的事情聞人兄來處理吧,我需要靜一靜。”

 捋一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遠處,白髮魔修踉踉蹌蹌的追上霜葉:“師父,剛才您為什麼不出手?丟了這隻枯骨,魔神怪罪下來……”

 霜葉揚起自己覆蓋著冰霜的手,示意他閉嘴:“受一點懲罰,遠比得罪凡跡星好得多,那萬象巫的聖女,和凡跡星關係匪淺。”

 白髮魔修愣住:“怪不得我總感覺到那女子身上隱藏著很強的劍氣,令我躁動。”

 霜葉吹去手上新結出的霜,“我求他為我療傷,已經求了十年,還沒放棄呢。不說這個,姜拂衣的劍與他相同,沒準有什麼牽絆。凡跡星如今所在不遠,你若敢動姜拂衣,萬一將他給引來了,你我生死難料。”

 白髮魔修沉默過後,沉眸厲聲:“他不願為師父治傷,師父從沒想過換個法子?”

 霜葉目光同樣一沉,警告道:“今日與漆隨夢一戰,你還沒瘋夠?要不要為師再找些事情給你瘋?”

 ……

 離開山谷範圍以後,燕瀾兩人落在一條回城中去的小徑上。

 姜拂衣睜開眼睛:“放我下來吧。”

 燕瀾放下她,放的並不怎樣及時。

 姜拂衣的身體其實剛復原不久,此次消耗的厲害,還有些被法術反噬。

 他很想勸她不要逞強,將她抱回客棧去就是了。他二人如今是兄妹關係,不必擔心有人會說三道四。

 但之前在水下,姜拂衣才剛講過他像她的母親。

 燕瀾忍住不說。

 道路崎嶇,他取出一個能夠低空飛行的風箏,風箏變大,喊著姜拂衣一起站上去。

 姜拂衣坐在風箏前端,回頭望一眼山谷方向:“可惜了,我進去原本是等著釣大魚,結果全被夜梟谷給毀掉了。”

 這下也不知道天闕府究竟會不會對她動手。

 “其實南部靈氣稀薄,障礙重重,從天闕府趕來,這麼點時間是到不了的。”燕瀾站在風箏尾端,“即使是天闕府君,也需要使用特殊禁術,才有可能。而除他之外,天闕府內修為最高的林危行,連這種禁術都沒本事施展。”

 姜拂衣道:“那你怎麼不告訴我,還答應過來,害我在裡面擔驚受怕。”

 燕瀾是覺得自己說出來,像是不想過來一樣。

 何況事無絕對,以防萬一。

 “但我瞧你哪裡有一點擔驚受怕的模樣,敢去和丙級的魔獸單挑。”

 “來都來了,練練手。”姜拂衣挑挑眉,“你就說,我有沒有給咱萬象巫掙臉?”

 心虛,“連累你賠錢,那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

 “是掙臉了。”燕瀾給與肯定,“和你掙的臉面相比,那點小錢不值一提。”

 姜拂衣滿意他的態度,笑了笑,又慢慢道:“再說魔獸能和人比麼?人心可比什麼級別的魔獸都可怕。”

 燕瀾沒有反駁,他也猜不透自己父親的心思。

 燕瀾不想談論這些,換個話題:“你準備和漆隨夢

相認麼?”

 “認什麼?”姜拂衣聽這話奇怪,“過往同行一場罷了,有什麼值得認的?我若告訴你,你從前是個乞丐,沒臉沒皮,你會不會高興呢?何況現在我還在懷疑是不是天闕府害了我。如今他是無上夷的得意門生,早和天闕府穿一條褲子了,幫著他們殺我都不一定。”

 燕瀾不瞭解漆隨夢,不敢下判斷。

 但瞧漆隨夢得知姜拂衣在湖底時的反應,應該不會。

 “哎呀!”姜拂衣此刻才想起來,“柳藏酒呢,他不是在山門口等著我?”

 燕瀾:“他去追那些夜梟。”

 姜拂衣原本打算問他,等不及,先問燕瀾:“大哥,你知不知道凡跡星?”

 這話題轉的燕瀾摸不著頭腦:“聽過。”

 姜拂衣一雙眼睛立刻亮如星子,仰頭看著燕瀾,像個虛心請教夫子授課的乖學生。

 燕瀾輕輕咳了一聲:“他是位前輩,和我父親年紀差不多,也是年少成名。最大的特點,應是他修兩種劍道,殺劍和醫劍。魔殺劍的威力不用我多說,而醫劍,聽說他醫劍治不好的,世上沒誰能治好。”

 “因此有幾句話在其他幾境流傳,‘世有跡星郎,貌比芙蓉嬌,一劍斷人魂,一劍百病消’。”

 姜拂衣很認真在聽,但她體力不支,腦袋越來越沉。

 最終撐不住了,緩緩倒在風箏上。

 好像一頭倒在海水裡,又回到了故鄉,回到了母親身邊。

 “娘,阿拂有點難受……”

 ……

 與此同時,嘆息城內。

 “我的規矩,若讓我診脈,我認為可醫,便會出醫劍。若認為醫不好,便會出殺劍,絕不留你給別人醫,壞我的名聲。”

 “知道知道。”

 稍後。

 “怎麼診脈到一半,他暈過去了?”

 “因、因為畏懼您會殺他。”

 “他這只是小病,甚至無需出醫劍,抓兩副藥就能恢復。”

 “那、那您為何流淚啊?”

 “我流淚?我一條魔蛇,連淚腺都沒有,我怎麼會流淚?我……我還真流淚了??”,新m..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