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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第四十三章 李歸玉交由監察司密 審<!>

 她認識她。

 洛婉清肯定,面上卻不動聲色。

 女子倉皇看了一眼李歸玉,李歸玉悄無聲息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安撫。

 看著這互動,洛婉清一想便明白過來。

 昨夜李歸玉說是在鄭家下棋,這女子明顯又見過他,李歸玉還對她如此親密,那這個人……

 必然是鄭家大小姐,鄭璧月了。

 也就是李歸玉的青梅竹馬,那位心心念念李歸玉五年、尋覓五年,最終陪著父親在揚州找到李歸玉,然後帶著李歸玉回京的鄭氏大小姐。

 更是……夥同李歸玉一起,讓她那位刑部尚書父親,假公濟私,判了她父親死罪、滿門流放的鄭璧月。

 看著他們安安穩穩站在宮門前,華衣美飾,洛婉清心裡不由得翻騰起一股殺意。

 但她面上不顯,甚至隔著長廊,好似當年還在揚州時一般,同鄭璧月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好似與他們完全不識。

 只是不知為何,看見她的笑容,鄭璧月竟彷彿是被嚇了一跳,逼著自己轉過頭去,完全不敢看洛婉清。

 李歸玉靜靜看著站在長廊處的女子,他知道鄭璧月怕什麼。

 這個人太像了。

 連方才那個笑容,都像極了洛婉清。

 不過本身就是精心培養的贗品,再像他都不奇怪。

 洛婉清看著李歸玉也轉過頭去,然而也就是這一瞬,她察覺到暗中窺伺的一抹冷光。

 她抬眸看去,便見是方才滿臉害怕的鄭璧月,在李歸玉視線之外,她神色冰冷,沒有半點慌張。

 兩人對視片刻,鄭璧月悄無聲息收起眼神。

 洛婉清不由得皺起眉頭,壓住心中異樣,挪開目光,掃了一眼他們周邊。

 兩人身邊站著一位中年人,他時不時和鄭璧月說說話,應當就是鄭璧月的父親,刑部尚書鄭平生。

 除此之外,還有一位紫衣宦官,洛婉清感覺昨夜似乎隱約間見過他,想來會站在這裡,應當是昨夜奉命搜查的中御府大監楊淳。

 洛婉清把人梳理了一遍,便等來御書房內的召喚,她由太監引路進了內殿,低著頭叩首,恭敬道:“卑職柳惜娘,見過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吧。”一箇中年人慈愛的聲音傳來,“你身上有傷,恆兒同我說過了,昨夜你護駕有功,賜座吧。”

 洛婉清聞言,不敢抬頭,由侍女扶著起身,坐到了帶到了帶著軟墊的椅子上。

 座上皇帝李殊見狀不由得笑起來,轉頭看了一旁坐著的謝恆,笑道:“你這監察司終於來了個規矩人。”

 謝恆看了低頭坐得端正的洛婉清一眼,她是普通閨閣女子的坐法,只沾了椅子一點邊,坐得端端正正,江湖上倒少有這麼規矩的。

 謝恆不由得淡淡莞爾一笑,應聲道:“她是個膽小的。”

 李殊聞言,擺手笑起來,轉頭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書,只道:“你們監察司哪兒有膽小的?更何況這還是個販鹽的死囚吧?”

 洛婉清聞言一凜,李殊卻沒有多加計較,直接道:“昨夜怎麼回事,說說。”

 李殊說話很溫和,全然不像一位帝王,洛婉清按著謝恆的說法說,他時不時問上一兩句,等洛婉清說完,他便陷入沉思,輕聲道:“這麼說……你是不知道是誰刺殺太子了?”

 “卑職不知。”

 洛婉清垂下眼眸,不明白李殊為何完全不疑監察司。

 李殊點頭,隨後道:“太子受了傷,傷上有毒,至今還未清醒,若當真如你所說,等他醒了,朕叫他來同你道謝。”

 “這是卑職應做

的,不敢居功。”

 “該賞就賞,不然誰為朕做事?”

 李殊笑起來,隨後抬頭看向門外,語氣淡了幾分:“叫三殿下和鄭尚書,還有璧月進來吧。”

 洛婉清聞言,抬眸看去,就見李歸玉同鄭平生、鄭璧月一起走了進來。

 聽李殊的口吻,明顯是對鄭璧月頗為親近,似如長輩。

 洛婉清心中分析所有信息,看三人跪地行禮。

 李殊先點了李歸玉,淡道:“歸玉,你來說說吧,”李殊低頭撫摸著玉璽,“你上報說懷疑監察司對太子圖謀不軌,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收到了別人送到門口的信。”

 李歸玉恭敬開口,旁邊人立刻呈上一張紙條,紙條端到桌面,李殊看了一眼內容,抬頭道:“知道是誰送的嗎?”

 “兒臣不知。”

 “不知你就往宮裡送消息?”李殊笑起來,“朕怎麼不知你是如此草率的脾氣?”

 “兒臣心繫太子殿下,不敢有半點冒失。”

 “這麼關心太子,你一身好武藝,還不去芳菲閣救人?”李殊言語銳利,李歸玉面色不動。

 “兒臣不敢去。”

 “有何不敢?”

 “兒臣收到消息,立刻通知宮中,為了避嫌特意去尚書府,如此尚被懷疑,兒臣若在當場,此事說不清。”李歸玉似是心灰意冷,語氣平淡。

 李殊見狀,撫摸著玉璽動作一頓。

 李歸玉不辯解,不多言,但正是這樣的態度,配合著他蕭瑟神態,竟看上去有幾分可憐。

 李殊沉默片刻,轉頭看向謝恆:“恆兒,你又為何說懷疑是歸玉刺殺太子?”

 “回稟陛下,”謝恆平靜道,“因為微臣親眼看見了一位與三殿下極為相似之人,故而說‘疑似’上報。今日監察司在現場勘察,兇手遺留的痕跡,也與三殿下武學路數一致。”

 有痕跡,雖然不是鐵證,但也比一群人的話要有分量。

 李殊沉默不言,似是思考,靜默之間,外面突然傳來喧譁之聲。

 所有人抬眸看去,洛婉清便見一個女子,穿著金線繡鳳宮裝,頭頂金冠,冷著臉領著人,氣勢洶洶踏入殿中。

 她似乎是氣急了,進入殿內,沉默著朝著李殊行了個禮。

 李殊一愣,隨後道:“皇后,你怎麼……”

 話沒說完,皇后便轉身回頭,猛地一耳光狠狠扇在李歸玉臉上!

 李歸玉平靜受了這一巴掌,皇后含淚回頭,盯著李殊:“陛下,你怎還讓這個逆子在此?”

 李殊臉色有些難看,謝恆垂眸,低頭撥弄著手腕上千機珠鏈。

 洛婉清注視著這一切,就見皇后指著李歸玉,咬牙切齒道:“太子是他親弟弟,他都下得去手,如此狼心狗肺之徒,陛下不將他即刻扔入詔獄,還等什麼?!”

 “皇后。”

 李殊冷著聲:“事情還不確定。”

 “審審不就確定了嗎?!”

 皇后盯著李殊,提醒:“陛下,那是太子!他連太子都敢動,還有何不敢?如此滔天大罪,陛下連過刑都不願,怎能讓我一個母親安心?”

 這話讓李殊動作微頓,所有人都察覺李殊意動,旁邊鄭璧月聞言,忙道:“不,陛下,三殿下是冤枉的,昨夜他一直在鄭府,我可以……”

 “閉嘴!”

 鄭平生喝住鄭璧月,但所有人都能聽出來,鄭璧月是打算用她的清譽作保。

 鄭璧月得了叱喝,紅著眼退開,然而眼中卻是一片清明。

 她不著痕跡看了一眼李歸玉,隨後又收起目光。

 兩方僵持不下,李歸玉輕聲一笑,抬眼看向皇后。

 “母后,”李歸玉平靜看著她,“七弟是您的孩子,我不是嗎?”

 皇后一頓,隨後轉頭看他,眼中全是失望:“你是,所以母妃才更為失望。”

 李歸玉聞言,苦笑出聲

,隨後叩首在地,恭敬道:“父皇,既然如此,還請父皇將兒臣下獄,過刑重審吧。”

 聽到這話,李殊抬眸看他,此時此刻,若是有外人在場,見得李歸玉姿態,怕是無不可憐。

 皇后恨恨看著他,捏起拳頭。

 李歸玉平靜叩首在地,李殊想了一會兒,似在猶豫。

 隔了許久,謝恆淡淡出聲:“陛下。”

 李殊轉眸看去,謝恆抬眸,認真道:“不如密審罷?此事就我們在場之人知曉,審一審,”謝恆抬眸,看向皇后,“以安娘娘愛子之心。”

 聽到這話,皇后神色銳利,李殊卻似是解決了心上大患,點頭道:“密審不錯。那就由……”

 李殊遲疑,看了周遭一圈。

 密審,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誰來審?

 中御府?

 那畢竟是宦官,他們管的都是內宮之事,鮮少有刑訊大臣的經驗,下手根本沒個輕重,而且不知有多少皇后的人在裡面,去了中御府,怕是活不出來。

 刑部?

 那是李歸玉的未來岳丈,且不說皇后同不同意,李殊自己都覺得不妥。

 御史臺?

 送過去,又多一批人知道,而且那是皇后的本家,進去了,李歸玉怕也出不來。

 唯一他能信的,竟只剩下一個牽扯其中的監察司。

 監察司雖然涉案,但謝恆和李歸玉無冤無仇,甚至於,他和李歸玉本該是一個立場,他卻還願意檢舉李歸玉。而且他們相比中御府,謝恆下手有底,不會讓李歸玉出事。

 最重要的是,謝恆是他的人。

 李殊略一思索,便有了結果。

 “那就由監察司密審吧。”

 “陛下!”聽到這話,皇后立刻皺起眉頭,“監察司本就是涉案之人,為何不讓中御府審案?”

 “皇后,”李殊抬眸,淡道,“適可而止。”

 皇后面色一僵,李殊轉頭看向謝恆,認真道:“好好審,明白麼?”

 謝恆瞬間明瞭了李殊的意思,起身行禮,恭敬道:“微臣明白。”,新m..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