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 作品

第 131 章 吾女清清親啟


洛婉清聽著他的話,沒有出聲。

她不需要詢問,也知道為什麼謝恆不可以,甚至於她也知道,這個問題她不能多問,問了,或許自己都會傷心。

她突然理解,崔恆送過她這麼多禮物,為什麼獨獨只有這個姻緣牌,是他每一次親密之時都會觸碰的。

它刻著他們的名字,哪怕是假名。

洛婉清想了想,輕聲安慰:“其實也是一樣的。”

謝恆聞言,抬眸看她,洛婉清溫和道:“於我而言,崔恆謝恆都一樣,你名字寫在姻緣牌上,與我同在。”

聽到這話,謝恆眼神微動。

他知道自己不該說,卻還是道:“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張逸然與你或許是娃娃親,李歸玉與你五年相交,舉國皆知定過親。他們每一個人都比我名正言順,每一個人都可以和別人說你們之間的關係,獨獨除我……”

“可那都是洛婉清。”

洛婉清輕聲開口,抬手握住他觸碰姻緣牌的手,認真道:“而我是柳惜娘。”

謝恆聽著這話,動作一頓,瞬間明白洛婉清的意思。

他是除了張九然之外,第一個遇到柳惜孃的人,柳惜孃的成長、一切,都與他息息相關,或許他們永遠無法宣告於人,可是他卻永遠是柳惜娘獨一無二、最親密之人。

這個念頭讓他心潮翻湧,卻不敢深言,只玩笑道:“怎的突然對我寬宏大量起來?”

洛婉清一頓,就聽謝恆調笑道:“還以為,司使還要再氣我一段時間。”

“當然還要生氣。”

洛婉清笑笑,放開他的手,躺到床上,靜靜看著床帳道:“事事皆由公子安排,萬事皆如公子所願,我於公子心中不是最重要也並不是唯一,我又怎能不生氣?”

“惜娘玩笑了,”謝恆聞言,忍不住撐著自己起身,抬手放在胸口,笑著看著洛婉清,“我心中唯有司使一人,怎能說不重要、非唯一?”

“那等拿到密鑰,公子會給我看嗎?”

一聽這話,洛婉清便看向謝恆,直接問出口來。

謝恆一頓。

洛婉清轉過頭去,似是早已瞭然道:“必定是要公子先行驗過,若不會影響大局,才會給我再看過。”

“惜娘……”謝恆想要解釋安撫,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洛婉清躺在床上,沒有給他說話機會,只繼續道:“其實公子不必多說,我知道公子的難處,你和殿下一樣,一舉一動身系他人性命,你能可以賭自己的命,卻不敢賭他人。這不代表你們沒有用真心,我明白。這正是公子和崔恆不同之處,不然同樣一個人,又會有何不同呢?”

謝恆不動,知道洛婉清話沒說完。

洛婉清想了想,又看向謝恆:“只是我知公子苦處,可我難道又不苦嗎?”

說著,洛婉清輕笑起來:“我亦有我的苦,只是我的苦,相對於公子和我爹來說,如滄海一慄,微不足道。所以我連說出來都覺得是自己的錯,我只能體諒你們,因而心中不甘。我總會想,對於你們而言,我有些分量,可是有多重要呢?”

洛婉清似有些意興闌珊:“步步皆在計算之中的感情,到底能有多深呢?”

謝恆聽她的話,沒有出聲,他突然意識到,洛婉清在意的不僅僅是他。

他想了片刻後,敏銳詢問:“為何突然提起伯父?”

“今日我見到相思子,他同我說,他接到兩個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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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張秋生那裡拿東西,以及配合我爹。”洛婉清知道以他的聰慧,一聽就知道她的情緒,便也沒隱瞞,仿若閒聊一般,同謝恆緩慢道,“鐵盒是在流風島,由相思子和謝憫生放進去的,也就是說,當時相思子直接拿了東西,根本沒經過我爹的手。既然如此,那我爹來江南做什麼?”

謝恆靜靜聽著洛婉清的推斷:“之前所有人,無論是李歸玉還是我們,都以為東西在我爹那裡,原因就是因為他來江南的時間太過巧合。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間點來江南,會成為所有人眼中的靶子嗎?他知道,他知道自己是必死的,也知道或許我會回來,所以他留下了翠娘和相思子提點我。他算計好了一切,包括他的死……”

洛婉清說著,聲音停住,過了好久,才竭力剋制下,有些失望道:“可他獨獨沒想過我。他有沒有想過,他的女兒,他的家人,會不會難過呢?可是我又怨不了他,我看見你,看見殿下,星靈,聽見和玉關那些被當作敵軍枉死的百姓,我又怎麼能怨他?”

“所以惜娘委屈。”

謝恆明白過來,溫和道:“那我與伯父,在惜娘心中,皆是如此,是嗎?”

洛婉清沉默下來,過了許久,她卻反問謝恆:“是嗎?”

她沒有給謝恆答案,而是讓謝恆去回答。

謝恆看著她,過了許久後,認真道:“不是的,沒有人能算計所有。我信伯父那時候,一定很在意你。”

說著,他聲音微頓,想了許久,才垂下眼眸,有些不自然握住她的手,低聲道:“就同我一樣。”

洛婉清沒說話,只似笑非笑看著他。

謝恆有些忐忑:“惜娘不信?”

“若是之前你說,我倒未必信你。”洛婉清想了想,半真半假道,“如今知道你偷偷做過的事,我姑且信上幾分。”

聽洛婉清這話,謝恆哭笑不得:“聽我受過委屈,你倒是高興?”

“嗯,”洛婉清似是認真點頭,“的確有些高興。”

“我過去倒不知道,你有這樣的壞心思。”謝恆見著洛婉清玩笑,忍不住道,“看來在下對洛大夫還不甚熟悉。”

“尚好吧,”洛婉清語氣淡淡,“只是過去崔公子於我有恩,而如今謝公子,”洛婉清瞟他一眼,“恩怨參半,我自愛恨分明。”

“你一直這麼記仇嗎?”

謝恆有些好奇,洛婉清卻是點頭道:“不錯。”

說著,她提醒他:“不然,我怎麼會來監察司呢?”

這樣一說,謝恆才反應過來,若非一個拼死要討一分公道的性子,她又怎麼能走到監察司。

他想明白過來,忍不住低笑,抬手一拍額頭,頗為苦惱:“不好,看來我倒是惹了一個大麻煩。”

洛婉清淡淡看他一眼,沒有多說,謝恆被那一眼看得心癢,忍不住探過身去,靠近洛婉清:“那倒不知,怎麼樣才能讓司使消氣?”

“消不了。”洛婉清閉上眼睛,“反正公子有自己的大道理,我又不會離開監察司,公子何必在意我有沒有生氣呢?”

謝恆知道她在埋汰他,但也明白這是玩笑,她若當真太過介意,也不會與他說出來。

但她寬容,他卻不能當作自然。

謝恆想了想,抬手摩挲著她的手指,輕聲道:“除了報仇之外,惜娘有沒有什麼願望?”

洛婉清沒有出聲,她只在沉默片刻後,反問道:“公子呢?你又有什麼願望?”

“我?”

謝恆知道她不願多說,沒有追問,順著她的話一想,隨即笑起來道:“我到底的確有個願望,十分離譜,從不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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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洛婉清好奇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