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 作品

第 162 章 洛氏婉清,見過陛...


鄭璧奎一聽“習性”二字,便知謝恆罵人,立刻就想起身,卻又被朱雀一把按下,厲喝出聲:“別亂動!”

“謝恆,”鄭平生見狀,終於忍不住冷下聲來,“管好你的人,我兒乃南衙十六衛統帥,休要做得太過了。”

“他如今乃嫌犯,雖未定罪亦當安分守己,鄭尚書還是好好管教,別讓他以為全天下都是鄭家後院,容他四處撒歡。”

“好了,”李宗抬手扶額,“既然來了這麼多人,這案子的確該有個結果。張逸然,”李宗抬眸看向張逸然,“上次你已經呈報過物證,但你的物證,都只能證明現在找不到洛曲舒販鹽的證據,還有其他證明嗎?”

“陛下,”張逸然輕輕喘息著,緩聲道,“當初鄭大人提交洛家的證據,如今查明證人要麼死,要麼遠走,要麼根本不存在於世間,這不蹊蹺嗎?最重要的是,當時辦案知府周春的師爺紀青可以作證,洛曲舒的口供乃鄭尚書下令偽造。”

“紀青……”

李宗敲著桌面,看了一眼謝恆,壓著情緒道:“紀青何在?”

“草民在。”

紀青慌忙跪地,顫顫巍巍。

李宗打量著他,慢條斯理道:“張大人所言可是屬實?”

“是……屬實。”紀青不敢抬頭,逼著自己,顫抖著聲道,“草民可以作證,當時,洛曲舒一直不肯認罪,於是周大人便找到草民,讓草民偽造一份供詞,草民知道這是要害人性命之事,勸說周大人,不敢動筆,周大人便告知草民,此乃鄭尚書親口下令。草民膽小,也怕事後追責,於是說服周大人,去同鄭尚書要了一塊隨身玉佩,作為信物。”

說著,紀青從袖中拿出玉佩,他在陳述中慢慢鎮定下來,抬手呈上玉佩,鄭重道:“之後,草民偽造了供詞,與周大人一起審案,逼著洛曲舒按下手印,才得了口供。而後不久,草民就聽聞……洛曲舒自盡於獄中,之後洛家流放,死於嶺南道上。至此

之後,草民日夜難安,總覺良心譴責,等遇上張大人……草民自知有愧,故而檢舉。”


聽到這些話,眾人面面相覷,然而鄭平生卻是笑起來:“隨便偷一塊玉佩,就拿來誣陷我,紀青,你身後人,好手段吶。”

紀青身軀一顫,鄭平生轉頭看向紀青,打量著他道:“你說了半天,除了這一塊玉佩,你們還有什麼證據?”

“這一塊玉佩還不夠嗎?”張逸然冷眼抬頭,“你辦的案子,沒有任何鐵證能證明洛曲舒有罪……”

“可你也證明不了他無罪!”鄭平生打斷他,“我辦案至少還在他家搜出了私鹽,張大人隨便找一個人拿一塊我的玉佩指證我,豈不是草率?而且,你不僅僅指證的是我,你還指控三殿下,三殿下何等君子?當年自願為國在邊境受盡屈辱,你也敢空口白牙隨意誣陷?”

“我不是隨意,”張逸然有些激動起來,“是當地官員的供詞,三殿下當時經常出入獄中……”

“我是為了給洛伯父奔走。”

李歸玉聲音似有些疲憊,他嘆了口氣,無奈道:“我不敢相信伯父是這樣的人,所以一再想詢問伯父真相,卻不想竟讓張大人有如此誤會。”

“那個放私鹽的倉庫,之前一直是你在管!”張逸然立刻道,“洛曲舒過去從未有過販賣私鹽之事,你剛恢復記憶與鄭大小姐相認,他就去販鹽了?”

“我也想不通。”李歸玉似是回憶著道,“張大人,除了紀青,你沒有其他證據了嗎?”

“紀青還不夠嗎?”

張逸然皺起眉頭:“你們看過卷宗,你們看過揚州官員陳詞,看過過去案件的梳理,這個案子從判定就有問題……”

“張大人所有鐵證,只有一個紀青嗎?”

李歸玉繼續追問,張逸然抿緊唇,許久後,他終於道:“洛曲舒識字,可口供上卻只有手印,這足以映證紀青說的話。”

“張大人為何會這樣說?”李歸玉面露詫異,“我與洛伯父相識五年,我從未見過他寫字。”

“他識字,”張逸然也知這話有些不夠力度,卻還是堅持道,“在揚州,我找到過他在月老廟寫下的姻緣帶。”

“姻緣帶並不一定要本人書寫,”李歸玉搖頭,“月老廟門口有專門幫忙寫字的書生。若洛伯父識字,我實在想不通,為何這麼久以來,他從不簽署任何一份契約?”

這話將張逸然問住,鄭平生眼中終於露出幾分笑意。

李歸玉貼心道:“張大人,你或許是心中早有定論,所以被提前干擾,看證據,也有失了偏頗吧?”

“我……”張逸然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他掙扎著道,“我不是……”

“張大人,除了紀青,你還有其他直接證據嗎?”李歸玉見張逸然慌亂起來,繼續追問,“若是隻有紀青,萬一他騙你怎麼辦?”

“我沒有!”

紀青聞言急喝出聲,慌忙道:“陛下,各位大人,我沒有,我賭上一家老小的性命發誓,我說的句句屬實!三殿下就是兇手,”紀青看向李歸玉,立刻道,“前些時日,我本來離開監察司了,就是三殿下找我,他威脅我要我誣告張大人,我不肯,然後我就在宮中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