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書白 作品
第 167 章 監察司司主夫人，...
<p>“好。”</p>
<p>洛婉清溫和開口，謝恆點點頭，便大聲急促咳嗽起來。</p>
<p>洛婉清看著他在旁邊咳嗽，就這麼點時間，他卻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p>
<p>這似乎是他和獄卒對接好的暗號，他咳了片刻，外面獄卒便開門進來，將他拖著出去，一面拖一面道：“怎麼突然咳得這麼厲害？快，送到醫署看看。”</p>
<p>謝恆被他們拖著離開，走時抬起眼眸看向牢獄中的洛婉清，用嘴型對她無聲說了一句：“等我。”</p>
<p>洛婉清笑著看他離開，等他走後，她便收起笑容，垂眸看向地面。</p>
<p>謝恆這一來，她倒是徹底清楚了情況。</p>
<p>李宗在玄天盒中看到標註了鄭家祖墳的地圖，如今只要謝恆給了鄭家祖墳那邊戒備森嚴難以進入的回覆，李宗必定想殺鄭平生。</p>
<p>他忍鄭平生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尤其是經過了她家這個案子，無論是在宮內毒殺紀青、當眾攔人告狀、刺殺張逸然、乃至損毀登聞鼓，樁樁件件，其實都已經觸碰到帝王底線，只是李宗向來求利，懼戰重於制衡，所以一忍再忍，但這並不代表李宗不想殺他。</p>
<p>現下有了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李宗殺鄭平生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p>
<p>而她，是殺鄭平生最好的人選。</p>
<p>謝恆位置太高，是李宗最利的一把劍，若是謝恆殺鄭平生，李宗斬謝恆平息鄭家，那無異於自斷臂膀。</p>
<p>而且謝恆與李宗千絲萬縷，哪裡比得上她這個從頭到尾為了報仇而來的孤女來得乾淨？</p>
<p>只要她答應殺人，李宗不會讓謝恆做這件事，這大約也是謝恆一定要來阻止她的原因。</p>
<p>但謝恆沒想到的是，李宗比他想象中更激進，他甚至沒有等謝恆報上鄭家的消息，就打算放她出去。這也側面證明了，李宗對於玄天盒內的消息，更傾向於相信，又或者是，他對鄭平生的殺意，比所有人想象的，更重。</p>
<p>重到甚至於，謝恆都沒有察覺，李宗，或許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果斷，也更加狠毒。</p>
<p>洛婉清甚至產生了一種懷疑，哪怕沒有玄天盒的推動，有她這個“理所應當殺鄭平生”的孤女存在，李宗會不會，也會“無意”放走她，任她殺了鄭平生？</p>
<p>前世真的是謝恆殺的鄭平生嗎？</p>
<p>洛婉清一瞬產生了一種疑惑，但又意識到糾結前世沒有意義，無論前世是不是謝恆動手，但現下她清楚，謝恆打算動手了。</p>
<p>殺鄭平生，奪權鄭氏，出兵北戎，迎回崔子修。</p>
<p>謝恆應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像她年幼時玩過的遊戲，將一塊塊木塊按順序累好，只等抬手一推，頃刻之間，便會倒塌一片。</p>
<p>鄭平生是就是第一塊牌，而如今，謝恆打算抬手推牌。</p>
<p>可是她在——</p>
<p>洛婉清閉眼輕笑，她怎麼可能讓他推？</p>
<p>確定了所有信息，洛婉清心中徹底安定下來，她盤腿坐下，打坐運功。</p>
<p>而另一邊，李宗得到楊淳消息，敲著棋盤道：“她不肯走？”</p>
<p>“是，”楊淳忐</p>
<p>忑回應，
“她說，她之所以告到御前，是因為她要陛下給個結果，若沒有陛下允許，她不會做出違律之事。”</p>
<p>“監察司把她教得的不錯啊。”李宗一笑，倒也沒有懷疑。</p>
<p>畢竟如果只是想殺鄭平生，一直謀劃刺殺即可，倒也不用千辛萬苦告狀了。</p>
<p>“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理？”</p>
<p>楊淳見李宗不怒，放鬆幾分，李宗滿不在意道：“那就等白鷺山消息回來，朕親自去見她。”</p>
<p>這一等就是四日。</p>
<p>地牢裡沒有天光，洛婉清只能感知計數，算著時日。</p>
<p>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哪怕什麼刑罰都不用，人的精氣也會慢慢消散，洛婉清再見到李宗時，她正靠著鐵欄，閉目養神。</p>
<p>遠處傳來聲響，洛婉清睜開眼睛，就見一身龍紋黃袍領著楊淳從大門外走進來。</p>
<p>連日昏暗，讓一點燈火對於她來說都變得格外刺眼，她眯起眼，看著李宗走近，等站定到她面前，洛婉清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p>
<p>“怎麼，不認識朕了？”</p>
<p>李宗笑著開口，洛婉清睜大眼，隨後趕忙翻身行禮：“見過陛下。”</p>
<p>“這幾日過得如何？”</p>
<p>李宗看了看周邊，慢慢道：“唉，這地方委屈你了，朕也是沒辦法。”</p>
<p>說著，李宗半蹲下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洛婉清，壓低聲道：“朕同你交個底，你狀告鄭氏，他們不肯放過你，宮中都是耳目刺客，朕是為了你的安全，只能將你單獨關押在這裡。”</p>
<p>“多謝陛下維護。”洛婉清聞言應聲，似是明白什麼，抬頭看向李宗，試探著道，“陛下，鄭氏囂張至此，陛下難道還要容他們逍遙法外嗎？”</p>
<p>“國有國法，朕當然不想讓他們這般放肆，”李宗嘆了口氣，似是無奈道，“可鄭家勢大，朕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就像你家的案子，其實朕心裡清楚，可朝堂上都是他的人，朕若當真辦了他，鄭家必定會罵朕不公，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啊。”</p>
<p>洛婉清聽著，眼中露出幾分詢問：“陛下憂慮鄭氏，那民女能為陛下做什麼呢？”</p>
<p>“不是為朕，是為你，”李宗見她已經明白，便笑起來，“你得去為你家人討個公道。他們死了，始作俑者，該活嗎？歸玉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動，可其他人呢？”</p>
<p>話已經說得□□，洛婉清也不再遮掩，直接道：“陛下希望我殺了鄭平生？”</p>
<p>“你一身好武藝，”李宗抬手，旁邊楊淳立刻將手中抱著的‘惜靈’遞了過來，李宗將刀遞入牢房，笑著道，“若不為父報仇，豈不可惜？”</p>
<p>“陛下，”洛婉清聞言，卻不接刀，只道，“陛下可知我為何一定要告到殿上？”</p>
<p>“求個公平？”李宗猜測著，“朕已知你蒙冤，如今朕許你殺人，這已是公平。”</p>
<p>“可我殺了人，我能活嗎？”洛婉清開口，李宗一頓。</p>
<p>洛婉清平靜道：“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換一個公道，這不叫公道，這是復仇。”</p>
<p>李宗聞言，想了想，眼神冷淡幾分：“你幾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p>
<p>“但幾日前，”洛婉清看了一眼李宗遞過來的刀，“陛下也不想殺鄭平生啊。”</p>
<p>兩人沒再說話，靜靜對峙，洛婉清不讓半分，李宗神色看不出深淺。</p>
<p>過了許久，李宗似是有些握不動刀，將憐清放到地面，慢慢道：“你倒是拿到籌碼了。你放心，”刀放到地面，李宗抬眸看她，“你幫朕做事，朕保你不死。”</p>
<p>“陛下如何保證？”</p>
<p>“朕的話，你信不過？”李宗皺眉，威怒壓下，洛婉清卻是神色如常。</p>
<p>洛婉清溫和開口，謝恆點點頭，便大聲急促咳嗽起來。</p>
<p>洛婉清看著他在旁邊咳嗽，就這麼點時間，他卻一直沒有放開她的手。</p>
<p>這似乎是他和獄卒對接好的暗號，他咳了片刻，外面獄卒便開門進來，將他拖著出去，一面拖一面道：“怎麼突然咳得這麼厲害？快，送到醫署看看。”</p>
<p>謝恆被他們拖著離開，走時抬起眼眸看向牢獄中的洛婉清，用嘴型對她無聲說了一句：“等我。”</p>
<p>洛婉清笑著看他離開，等他走後，她便收起笑容，垂眸看向地面。</p>
<p>謝恆這一來，她倒是徹底清楚了情況。</p>
<p>李宗在玄天盒中看到標註了鄭家祖墳的地圖，如今只要謝恆給了鄭家祖墳那邊戒備森嚴難以進入的回覆，李宗必定想殺鄭平生。</p>
<p>他忍鄭平生已經不是一日兩日，尤其是經過了她家這個案子，無論是在宮內毒殺紀青、當眾攔人告狀、刺殺張逸然、乃至損毀登聞鼓，樁樁件件，其實都已經觸碰到帝王底線，只是李宗向來求利，懼戰重於制衡，所以一忍再忍，但這並不代表李宗不想殺他。</p>
<p>現下有了一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李宗殺鄭平生已經是板上釘釘之事。</p>
<p>而她，是殺鄭平生最好的人選。</p>
<p>謝恆位置太高，是李宗最利的一把劍，若是謝恆殺鄭平生，李宗斬謝恆平息鄭家，那無異於自斷臂膀。</p>
<p>而且謝恆與李宗千絲萬縷，哪裡比得上她這個從頭到尾為了報仇而來的孤女來得乾淨？</p>
<p>只要她答應殺人，李宗不會讓謝恆做這件事，這大約也是謝恆一定要來阻止她的原因。</p>
<p>但謝恆沒想到的是，李宗比他想象中更激進，他甚至沒有等謝恆報上鄭家的消息，就打算放她出去。這也側面證明了，李宗對於玄天盒內的消息，更傾向於相信，又或者是，他對鄭平生的殺意，比所有人想象的，更重。</p>
<p>重到甚至於，謝恆都沒有察覺，李宗，或許比他們想象的，更加果斷，也更加狠毒。</p>
<p>洛婉清甚至產生了一種懷疑，哪怕沒有玄天盒的推動，有她這個“理所應當殺鄭平生”的孤女存在，李宗會不會，也會“無意”放走她，任她殺了鄭平生？</p>
<p>前世真的是謝恆殺的鄭平生嗎？</p>
<p>洛婉清一瞬產生了一種疑惑，但又意識到糾結前世沒有意義，無論前世是不是謝恆動手，但現下她清楚，謝恆打算動手了。</p>
<p>殺鄭平生，奪權鄭氏，出兵北戎，迎回崔子修。</p>
<p>謝恆應當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像她年幼時玩過的遊戲，將一塊塊木塊按順序累好，只等抬手一推，頃刻之間，便會倒塌一片。</p>
<p>鄭平生是就是第一塊牌，而如今，謝恆打算抬手推牌。</p>
<p>可是她在——</p>
<p>洛婉清閉眼輕笑，她怎麼可能讓他推？</p>
<p>確定了所有信息，洛婉清心中徹底安定下來，她盤腿坐下，打坐運功。</p>
<p>而另一邊，李宗得到楊淳消息，敲著棋盤道：“她不肯走？”</p>
<p>“是，”楊淳忐</p>
<p>忑回應，
“她說，她之所以告到御前，是因為她要陛下給個結果，若沒有陛下允許，她不會做出違律之事。”</p>
<p>“監察司把她教得的不錯啊。”李宗一笑，倒也沒有懷疑。</p>
<p>畢竟如果只是想殺鄭平生，一直謀劃刺殺即可，倒也不用千辛萬苦告狀了。</p>
<p>“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理？”</p>
<p>楊淳見李宗不怒，放鬆幾分，李宗滿不在意道：“那就等白鷺山消息回來，朕親自去見她。”</p>
<p>這一等就是四日。</p>
<p>地牢裡沒有天光，洛婉清只能感知計數，算著時日。</p>
<p>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哪怕什麼刑罰都不用，人的精氣也會慢慢消散，洛婉清再見到李宗時，她正靠著鐵欄，閉目養神。</p>
<p>遠處傳來聲響，洛婉清睜開眼睛，就見一身龍紋黃袍領著楊淳從大門外走進來。</p>
<p>連日昏暗，讓一點燈火對於她來說都變得格外刺眼，她眯起眼，看著李宗走近，等站定到她面前，洛婉清看了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p>
<p>“怎麼，不認識朕了？”</p>
<p>李宗笑著開口，洛婉清睜大眼，隨後趕忙翻身行禮：“見過陛下。”</p>
<p>“這幾日過得如何？”</p>
<p>李宗看了看周邊，慢慢道：“唉，這地方委屈你了，朕也是沒辦法。”</p>
<p>說著，李宗半蹲下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洛婉清，壓低聲道：“朕同你交個底，你狀告鄭氏，他們不肯放過你，宮中都是耳目刺客，朕是為了你的安全，只能將你單獨關押在這裡。”</p>
<p>“多謝陛下維護。”洛婉清聞言應聲，似是明白什麼，抬頭看向李宗，試探著道，“陛下，鄭氏囂張至此，陛下難道還要容他們逍遙法外嗎？”</p>
<p>“國有國法，朕當然不想讓他們這般放肆，”李宗嘆了口氣，似是無奈道，“可鄭家勢大，朕拿他們也沒有辦法，就像你家的案子，其實朕心裡清楚，可朝堂上都是他的人，朕若當真辦了他，鄭家必定會罵朕不公，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眾口啊。”</p>
<p>洛婉清聽著，眼中露出幾分詢問：“陛下憂慮鄭氏，那民女能為陛下做什麼呢？”</p>
<p>“不是為朕，是為你，”李宗見她已經明白，便笑起來，“你得去為你家人討個公道。他們死了，始作俑者，該活嗎？歸玉是我的孩子，你不能動，可其他人呢？”</p>
<p>話已經說得□□，洛婉清也不再遮掩，直接道：“陛下希望我殺了鄭平生？”</p>
<p>“你一身好武藝，”李宗抬手，旁邊楊淳立刻將手中抱著的‘惜靈’遞了過來，李宗將刀遞入牢房，笑著道，“若不為父報仇，豈不可惜？”</p>
<p>“陛下，”洛婉清聞言，卻不接刀，只道，“陛下可知我為何一定要告到殿上？”</p>
<p>“求個公平？”李宗猜測著，“朕已知你蒙冤，如今朕許你殺人，這已是公平。”</p>
<p>“可我殺了人，我能活嗎？”洛婉清開口，李宗一頓。</p>
<p>洛婉清平靜道：“如果要用我的命去換一個公道，這不叫公道，這是復仇。”</p>
<p>李宗聞言，想了想，眼神冷淡幾分：“你幾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p>
<p>“但幾日前，”洛婉清看了一眼李宗遞過來的刀，“陛下也不想殺鄭平生啊。”</p>
<p>兩人沒再說話，靜靜對峙，洛婉清不讓半分，李宗神色看不出深淺。</p>
<p>過了許久，李宗似是有些握不動刀，將憐清放到地面，慢慢道：“你倒是拿到籌碼了。你放心，”刀放到地面，李宗抬眸看她，“你幫朕做事，朕保你不死。”</p>
<p>“陛下如何保證？”</p>
<p>“朕的話，你信不過？”李宗皺眉，威怒壓下，洛婉清卻是神色如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