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第1章 緊張

 林月盈在秦爺爺身邊養得一身嬌氣,十指不沾陽春水,要她去菜市場,莫說分清韭菜苗和小麥苗了,她連韭菜苗和小蒜苗都分不清楚。

 讀高中時她心血來潮,要給秦既明做午飯,剪了他辛苦栽培卻不開花的水仙花苗,以為是蒜苗,精心炒了一盤滑嫩的雞蛋。

 炒完後,她一嘗,竟是苦的。

 問了一句秦既明,就被他緊急帶去醫院催吐檢查。

 在秦既明未回來的這三天裡,林月盈獨居,要麼打電話訂餐,要麼就是靠宋一量指派他家的阿姨上門,給林月盈做飯打掃洗衣服。

 今天是個例外。

 林月盈沒想到秦既明回來得這樣早。

 她記得對方明明是晚上的飛機。

 花了二十分鐘才收拾好茶几上的東西,等她把客廳草草弄乾淨後,秦既明已經離開浴室去洗衣服了。這房子面積不大,

有些年頭了,原本就秦既明一人住,兩個臥室,一個書房,只一個衛生間。

 兩個人作息時間不太一致,這樣住了幾年,倒也沒察覺出什麼不便。

 唯一令林月盈叫苦不迭的,是秦既明那一套好似從軍隊裡出來的嚴苛生活方式,見不得一點髒亂。林月盈和秦爺爺一同住在大院時,從沒有疊過被子,來秦既明這邊的第二天,就抽抽嗒嗒地擦著眼淚,學會了把被子疊成方方正正豆腐塊兒。

 更不要說其他。

 秦既明出差歸來,不想下廚做飯,訂餃子,圓白菜豬肉餡兒,傳統的回家第一頓飯。

 林月盈下午吃多巧克力,胃口不好,添上幾分心虛,草草扒拉幾個就放下筷子,去洗澡。

 月上柳梢頭,她在浴缸裡泡舒坦了,穿著睡裙,肩膀上搭著浴巾,懶懶散散地出來,一眼瞧見秦既明要來洗他擦臉的毛巾。

 林月盈犯懶,將肩膀上擦頭髮的浴巾丟到他胳膊上。

 下一刻,那個大毛巾毫不留情面地蒙在她頭上。

 秦既明無情:“自己洗。”

 “……你洗一個也是洗,洗兩個也是,”林月盈低頭拽頭上的毛巾,撒嬌,“幫幫我嘛。”

 “不行,”秦既明拒絕,“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林月盈不開心了,她好不容易將毛巾扒拉下來,抱在懷裡,急走幾步。

 秦既明正往盆中放水,林月盈呼啦一下,用力,將自己的毛巾重重地丟在他盆中,毛巾浸著水,蓋住他那雙漂亮的手,也賤了幾滴水液,落在他的手臂肌肉上。

 秦既明皺眉。

 林月盈氣鼓鼓:“都這麼久沒見了,你還是一直避著我。”

 “為什麼避著你,你心裡不清楚?”秦既明抽出手,看著盆中的兩塊兒毛巾,他說,“好好想想,你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幹嘛講這麼難聽,”林月盈站著,腳趾在拖鞋裡滑了滑,“也不算什麼大蠢事吧……不就是進浴室前沒敲門。”

 她嘀咕:“你見誰進自己家浴室還敲門的呀,我朋友進浴室從來都不敲門。”

 秦既明平和地說:“因為你朋友不會進無血緣關係哥哥的浴室。”

 林月盈說:“說不定也會進呢。”

 秦既明說:“那她進的時候,浴缸裡一定不會泡著一個全,裸的無血緣哥哥。”

 他低頭,手避開林月盈的毛巾,只撈起自己那塊兒,緩慢地搓:“難道你還不允許被看光的哥哥有少許羞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