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燕城（上）

知道對方沒有惡意，便會放下一切防備。這是屬於一切動物的簡單與純真。





他認真幫小松鼠照料好傷口，然後便去生火準備早飯，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包紮完畢的小松鼠蹦蹦跳跳的去逗自己剛剛睡醒的妹妹去了。





於是，今天的早餐變成了三個人一起。少年與小女孩兒喝著碗裡的百草粥，小松鼠則蹲在小女孩兒的兩個羊角辮中間抱著一株草藥大快朵頤，它蓬鬆柔軟的尾巴垂在小女孩兒的腦後，心想自己居然找到了一個這麼舒服的位置。





“小松鼠，我們出發嘍，你可坐穩啦……哎呀哎呀，小松鼠你不要撓囡囡癢癢好不好，哈哈哈……嗚嗚嗚……”





收拾好營地裡的東西，囡囡被哥哥牽著小手，晃了晃腦袋，似是要提醒一下松鼠，松鼠尾巴卻隨著腦袋的搖晃掃過她的後脖子，引得囡囡又一陣發癢，笑個不停。





少年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林間的地面上鋪滿酥軟的樹葉，踩在上面會發出沙沙的聲音。少年清朗的笑聲與囡囡稚裡稚氣的哀求聲，以及隱隱約約可以聽到一隻松鼠吱吱的聲音，在林中漸行漸遠，直至徹底消失。





流水淙淙，一片落葉飄零而下，在溪水錶面泛起一縷漣漪，隨即順流而下，被溪水衝向深谷。在這方不足幾里的天地裡，留下了囡囡最為快樂的幾段回憶之一，在往後無數的歲月裡，她都曾不止一次憶起，自己與哥哥，以及那隻小松鼠相遇的一幕。





“我們——出來啦！”穿過叢林，囡囡望天，彷彿慶祝勝利一般把自己的兩隻小手高高舉起。





小松鼠為了配合她，也同樣舉起自己的小爪子，以及毛茸茸的大尾巴。





此時，正值中午，烈日高懸。





少年看著不遠處熟悉的驛站，摸了摸妹妹的腦袋，順便彈了彈小松鼠的尾巴，前者甜甜一笑，後者冷冷一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