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第 128 章 當年事·下

突然喬晗聽到不僅是青冥的吼聲，還有蕭九辭壓抑的低吼。




“師兄！師兄！”喬晗慌了。




可是蕭九辭此時卻因為同感著青冥的痛苦而崩潰著。




記憶的迴歸，半妖血脈的覺醒，混亂的感覺，以及對自己的命運的屈服感令一切都迷亂了。




突然外面傳來驚呼聲，因為魔氣竟然開始往陣法中聚集。




半妖一旦失控，極易吸引魔氣，會很快入魔。




這一下，身份是板上釘釘了！




“半妖，是半妖！”




“該死的，真的被騙了！”




“靈曜，你真的是犯了大錯了！”




而就在這時，虎妖們感覺到自己少主的氣息，紛紛拼死闖入。




隨著一陣光芒閃現，靈波爆發。




一道狼狽的身影出現在陣法中間。




白虎的耳朵和尾巴再度呈現，那張臉已經不是原本的臉，更加帥氣精緻的真實面容浮現，而且臉上還出現了虎紋，兇戾之氣瘋湧，一雙眼睛終究還是血紅了。




青冥跟原文中蕭九辭的情況不一樣，青冥記憶中有慘烈的仇恨，所以在恢復血脈的瞬間就失控，且願意接納這份失控，因為他在渴求力量。




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青冥，只有喬晗看著被彈出的蕭九辭，只是此時的蕭九辭彷彿受到了精神衝擊一般，神情恍惚的待在陣法中，臉色蒼白，一動不動。




這樣的畫面對喬晗而言十分衝擊，趕緊喊了起來，後來幾乎都是帶著哭腔，撕心裂肺了，終於將人喊回過神來。




“我沒事，別擔心！”蕭九辭第一時間安撫喬晗，隨即立馬入定，穩定心神，因為同感的原因，青冥能瘋魔，蕭九辭自然不好受。不過好歹出來了。




而這邊的變故卻還在繼續。




有管事得到授意偷襲冥夜，卻錯估了冥夜的實力，被實力大增的冥夜一下子擒住，當場扭斷了脖子，下一秒冥夜瞬間閃現到了被人壓制的靈曜跟前，一把掐住靈曜的脖子。




靈曜抬頭看著那已經大變樣，變得陌生的徒弟，一言不發。




喬晗能感覺到一陣陣針扎般的心痛，尤其是在靈曜面對冥夜幾乎仇視的目光時。




冥夜紅著眼，不知是因為魔性，還是因為情緒，他咬牙，聲音幾乎沙啞道：“你騙我！你騙我！靈曜！你怎麼敢讓我認賊作父！！！”




“你害死了我父母，害死我的族人，我說過，終有一天，我要殺光你們！”




靈曜張了張嘴，喬晗知道他想要說對不起，但是卻被穹靈打斷。




“孽種，還敢大言不慚，讓你苟活六十年，騙了我們六十年，今日你休想再逃！”




“護衛少主！”




很快，混戰開始，但是剛剛恢復的冥夜實力不足以對抗這麼多仙尊，他也沒有傻到這時候拼命，他要報仇，還有很多很多的仇沒報呢，所以他帶著族人且戰且退，最後還是逃跑了。




靈曜一直沒動，直到戰鬥結束，被穹靈一巴掌拍到地上。




“你看看，就因為你的一時糊塗，你看看這滿地的屍體，瘋魔的半妖就是屠戮的瘋子！你看看他殺了多少人！”




靈曜一愣，抬頭看去，不僅是仙府裡面的人，因為冥夜逃跑開路而殺的修士也不少。




原本的青冥根本不會出手這麼兇殘。




而現在殘肢斷骸，遍地都是。




喬晗感受著靈曜內心的震撼，卻想法不同，且不說仙府中的人本就是要殺冥夜的，這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罷了。就說外面那些修士，哪個不是剛好看見仙府的人在追捕冥夜，想要討好仙府不管前因後果的圍堵上來對冥夜出手。




按照喬晗的想法，就是自己送死怪不得別人。




靈曜仍舊一言不發，直接被關了禁閉，待半妖之事解決了，再處置他。




可是沒想到的是，冥夜帶著虎妖們直接隱遁了兩個月，直到仙府快要回去了，還是沒有蹤跡，雖然不甘心，但他們也不能繼續逗留。




而就在這日，天上烏雲密佈，雷鳴聲響起，屬於靈曜的雷劫要到了。




喬晗也終於見到了蕭九辭。




當時隨著靈曜一起關禁閉可把他急壞了。




所幸這裡的時間對他們而言也是眨眼就過，看見蕭九辭雖然精氣神差了一點，但還是安然無恙的出現了，喬晗總算放心。




“師兄，你沒事，太好了，嚇死我了。”




蕭九辭笑容有些不自然，其實他的心境的確有些受影響，還有修為，有一種快要突破境界，但因為靈根沒法完全修復支撐不住的衝突感，讓他現在十分不舒服，但他不想讓喬晗擔心，所以一句沒提，而是趕緊想辦法破除幻境。




蕭九辭趕緊跟喬晗說道：“我剛剛入定的時候已經感應到整個陣法的陣眼了。”




喬晗頓時驚喜道：“這麼說迷蹤幻陣要結束了？”




“這個幻境拖得時間太久，所以冥夜應該是支撐不了再多的試煉了。”蕭九辭解釋道：“當務之急是解開整個陣法，到時候哪怕你無法脫離也能隨著陣法的解開而出來。”




喬晗當即明白蕭九辭的意圖，“你不等我，要去獨自解陣法了？”




蕭九辭此時是能看見融入靈曜體內的喬晗靈識體，見他表情可憐兮兮的，真想摸摸他的頭，似乎內心那被冥夜影響出現的傷口就能被治癒似的。




“我們還要拿第一呢，你忘記了？”蕭九辭笑著道：“再說了，難道你不相信我一個人可以解開？”




喬晗當然相信，也知道要求蕭九辭留下陪著自己一起等機會脫離，再一起去破陣很愚蠢。




但是他現在怎麼敢放蕭九辭一個人行動啊，萬一遇到了現實中的冥夜對他一陣亂說，那豈不是……




蕭九辭看著喬晗擔憂糾結的樣子，無奈的想著怎麼突然變這麼粘人了，當即就哄了哄。




“既然感應到了陣法，就證明不管冥夜如何，他能做的有限，已經構不成危險了。為了冰魂草，為了早日恢復，為了我們……我必須儘快去解開陣法！”




喬晗愣了一下，為了……我們？




一瞬間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呆呆的看著蕭九辭。大腦好像運轉不了了似的。




蕭九辭卻衝著他微微一笑，溫柔道：“你也不用著急脫離，乖乖等我。”




喬晗看著蕭九辭轉身要走，來不及再想其他，只能喊道：“萬一遇到冥夜，那個瘋子肯定會想要蠱惑你，他說的話，你都不要信，都是假的，知道嗎？”




“知道了！”蕭九辭好笑的給了一個回應，就閃身消失了。




喬晗不知道蕭九辭破除陣法要多久，他只想趕緊脫離去守著師兄，可奈何靈曜雖然因為青冥變回冥夜情緒波動不小，卻沒有到崩潰的程度，這讓喬晗真的毫無辦法。




最後一日。




雷劫到，穹靈不得不放下對靈曜的不滿，專做若無其事的樣子，讓修真界的人也見證一下他們仙府有人要進階到渡劫期了。




靈曜被放出來，被雷劫環繞，也無法離開，只能先進階。




喬晗知道他的想法，他想順利進階之後，就不隨著仙府離開了，他要去找冥夜。




冥夜如今已經是瘋魔狀態，他得想辦法阻止冥夜失控的程度，想辦法……救回自己的徒弟。




因為一旦半妖陷入瘋魔失控狀態，對自身也是有十足的危害。




他必須完成師姐的遺願，也要對冥夜負責到底。




可是冥夜終究已經恢復了記憶，仇恨佔據了一切，喬晗也總算知道了為什麼靈曜仙尊雖然成了渡劫期修士，卻是所謂的殘破的渡劫期。




因為冥夜在吸收了白虎王的妖丹之後，快速進階妖道，變得十分強大，帶著白虎妖們趁著靈曜雷劫之際突襲了仙府。




他的目的毀了仙府，殺光仙府仙尊們。




混戰之下，靈曜勉強進階成功，在仙尊們跟冥夜兩敗俱傷時出手。




一陣光閃過，修真界的人只看所有混戰的人物全部消失，所有人都以為是靈曜擊敗了半妖，仙府到了時限，直接回去空間領域。




卻不知道靈曜仙尊留了下來。




喬晗親眼看見靈曜阻止了最後你死我活的戰鬥，自己卻身受重傷，最後帶著白虎妖族和冥夜閃現離開，而仙府也讓他維護住了空間陣法，順利趕回空間領域。




這樣，未來六十年，仙府就別想追殺冥夜了。




而靈曜在做完一切之後差點修為倒退，只能儘快入定穩住情況。




喬晗看見倒在旁邊的冥夜惴惴不安，果然不久後醒來了，本以為他會出手傷靈曜。




卻不想冥夜只是紅著眼看了靈曜許久，最後帶著自己重傷的族人，離開了。




之後的幾十年，靈曜一直在找冥夜，也只有偶爾的半妖滅門事件才能讓他得知冥夜的消息趕過去。




兩人偶有交流，也有交手，每次冥夜都叫囂著殺他報仇，卻從未成功，靈曜話少，只能笨拙的追逐冥夜。




直到二十年前，一段場景讓喬晗內心一驚。




靈曜在某種指引下，突然來到一片竹林，撿到了一個被遺棄的半妖。




喬晗看著那小孩的眉眼，心中蕩起漣漪。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