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84. 第 84 章 蔣宿,蠢笨無能,是個膽……

 他的傷只休養了一夜半天,日暮能夠下床走動之後,他就趕緊跑來找梁春堰,求他去救陸書瑾。

 但得到的答案只有拒絕。

 他先前還能再厚著臉皮堅持堅持,在梁春堰拒絕的時候好聲好氣地讓他再想想,但現在聽了這番話,自尊心被踩在腳底時他最先是感到怒意,以及梁春堰的冷漠無情讓他無比憤恨。

 但緊接著,他的心底湧出一股無能為力的絕望,和巨大的委屈。

 那隻尚為完好的左眼剎那就變得赤紅,蓄滿了淚水,飽滿的淚珠從眼眶滾落。

 “對,你說得對!”蔣宿用袖子狠狠擦了一把眼淚,原本腫著的臉當即疼痛無比,激出了更多的淚,他卻像毫無感覺似的憤然起身,不顧身上的疼痛大聲喊道:“我知道我自己蠢笨!很多事情看不懂也想不明白,想知道蕭哥的下落就只能日日去蕭府蹲守,捱了一頓打才換得蕭哥逃走的消息,我也知道我自己無能!明明知曉陸書瑾有危險,我想要救他卻只能來求助於你!我的確可以躲在家中,去逃避那些危險,只等著將來惡人佔領雲城,我也不過是雲城之中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百姓之一。”

 他急喘了口氣,語氣中的憤怒褪去,化作無盡的難過,哭著說:“可我就是怕!怕那些我不聞不問,當個縮頭軟蛋的時間裡,蕭哥被逼至絕境,朔廷哥遭受迫害,陸書瑾也身陷危險,想到這些,我如何能夠心安理得地躲在家中避難?”

 “或許我什麼都做不到,什麼忙也幫不了,但我寧願做錯,也好過什麼都不做。”

 蔣宿,蠢笨無能,是個膽小鬼。

 只能用自己的辦法,笨拙而努力地保護他所重視之人。

 “而你,明明可以做到卻選擇冷眼旁觀,才是真正的懦弱之人!”他衝梁春堰喊了一通,擦著不值錢的眼淚轉身離去,洩憤一般狠狠摔上了門,表達自己對梁春堰冷漠的不滿。

 房中寂靜,劉全的一雙小眼睛瞪得老大,看著被重重甩上的門,又小心翼翼地去看梁春堰的神色,心中對蔣宿狂罵一通,生怕梁春堰因為這一頓大喊而生怒,轉頭來折磨他。

 然梁春堰卻只是看著門的方向,眉眼間依舊平淡,毫無波瀾。

 “嘖嘖嘖……”吳成運躺在床上,頭枕著雙臂,翹著腿說著風涼話,“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都敢衝你吼了,有個詞叫什麼來著……持寵而嬌?這不給他個教訓?”

 梁春堰涼涼地瞥他一眼,“當初教書先生是你殺的吧?因為他故意教你亂用成語?”

 吳成運打了個哈欠,含糊說:“誰知道呢?可能是吧。”

 又是皎月高升,又是一個滿藏心事,惴惴不安的長夜。

 賈崔和呂澤參與了接風宴之後,就住進了葉府,次日也沒閒著,見了雲城知府葉鼎,其後便是接連不斷的應酬。

 二人初來此地,須得將人認全,更何況賈崔是個好殺殘暴之人,若是誰都不認識,到時連著同夥也一併殺了,才是壞了大事。

 於是葉鼎抓著人幾日都不放,帶著他認人。

 賈崔的小心思不少,他自然是想多立些功,只有現在努力一把,等到六皇子登基之後,他才有機會封個大官,撈些豐厚的賞賜。

 季朔廷說要抓陸書瑾,卻也一直沒有消息,賈崔便坐不住了,派人去打聽,得到陸書瑾住在城北的租賃大院的消息,賈崔立即命人去捉拿。

 卻不想並未抓到陸書瑾,反而是抓到了個楊沛兒的人,大院之中的人都說她與陸書瑾關係親近,經常往來,定然知道陸書瑾搬走之後去了哪裡。

 賈崔命人拷問楊沛兒,那女子瞧著很是怕痛,但嘴巴緊得厲害,翻來覆去只說不知道陸書瑾的位置,賈崔正急得心焦,恰逢一個名喚何湛的人找上門來,報出了陸書瑾的現居之地。

 賈崔大喜,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就逮著人前方城東的小宅院之中,親自去抓陸書瑾。

 他帶著人走到小巷之中時,就瞧見有個人懷中抱著一柄長劍,沉默地坐在門邊,他看見了賈崔等人,卻沒有絲毫慌亂,緩緩站起身來,慢慢抽出利刃,呈現出擋門之態,彷彿等候許久。

 賈崔心說這是哪個不怕死的,當即抽了刀打算上去砍人,走近時才發現眼熟,罵道:“他孃的,怎麼又是你小子?前幾日沒挨夠是不是?”

 此人正是蔣宿。

 他臉上的傷只剩下隱隱淡痕,右眼還有些微腫。從拿劍的姿勢可以看出來他不常用劍,再配上一副嚴肅凜然的表情,讓他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但他站得筆直,指尖因過度用力地抓著劍柄而泛白,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咬著牙道:“有我在,你休想踏進這扇門!” .w.co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