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才 作品

第762章 練習時長四年半機槍生



            徐紅巖被當初趙傳薪的一番話,掙破了心頭枷鎖,這才明白,條條框框裡的親情不是親情。

他反覆被擒、逃脫,這期間想過很多。

他弄明白了,母親所謂的孝道,是一種被稱量好的孝道。母親的愛子心切,淚如泉湧,在親朋好友面前也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沒人跟他商量這一切是否合規,臨被綁走前母親不斷地解釋:“這都是為了孝。”

他們要孝順長輩,徐紅巖也要孝順長輩,要天經地義的孝,不捨身就是不孝。

要讓別人看到這孝,要讓別人感受到這份偉大。

想通此節,徐紅巖憤怒過。

憤怒久了,他又想通,問題或許不出在父母身上,不出在爺爺身上。

因為離家的時候,鄰里看他們家的目光裡多少帶著點高山仰止的意思……

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芸芸眾生瘋了?

……

趙傳薪拎著兩條魚,帶著拉布哈回來了。

臨進門前,拉布哈問趙傳薪:“趙先生,我姓胡,你給我起個漢名吧。”

趙傳薪想也不想,脫口而出:“不如就叫胡漢三。”

拉布哈撓撓頭,覺得有點怪。

怪在哪,又說不上來。

進門後,胡大、胡二和小靈娥看見拉布哈還是拉布哈,但拉布哈又不是拉布哈了。

小靈娥眼睛轉了轉:“拉布哈,你臉上那道血痕是怎麼回事?”

那是被別的孩子撓的……

拉布哈不答,反而鄭重其事說:“從今往後,請叫我胡漢三。”

全家人目瞪口呆。

啥意思?

胡大皺眉:“胡鬧。”

拉布哈糾正:“錯,不是胡鬧,是胡漢三。”

胡大:“……”

牡丹最瞭解兒子,一看兒子竟然大大方方的反駁他父親,哪還有膽小懦弱的模樣?

她倒是有些開心。

這應當是那位趙先生的功勞。

胡二已經宰羊,扒了皮,趙傳薪說:“留點羊尾油,待會炮製鍋底,咱們涮魚片。”

然後,將還蹦跳著的草魚按在砧板上,取出漢口曹正興買的菜刀,刀背在魚頭上敲擊,魚立刻不動了。

在魚脖子處切刀,順勢剁掉魚尾,掛起來放血。

再炮製另一條魚。

將第一條魚取下,順魚尾切口的魚骨一側,倒握著菜刀往回切,切到魚頭,按住了趙傳薪用力敲擊刀背,草魚被一分為二。

順魚脖子處,將肉切斷,卻連著皮,趙傳薪兩手拇指卡住魚肉向後剝皮,直至皮肉完全分離。

將另一半魚也是同樣骨肉分離,肉皮分離。

然後在魚肉側位、邊緣和中間的一條片去紅肉。

魚皮和紅肉,順勢被他丟給了院子裡的牧羊犬。

胡漢三問:“趙先生,這些肉為何不要了?”

趙傳薪說:“這是紅肉,土腥味太重。”

將內側的魚骨徹底剝離,曹正興的菜刀左右傾斜以蝴蝶刀片肉,速度快的飛起,片片魚肉雪白細膩,薄如蟬翼,最後留了上半部分。

胡漢三嘆為觀止,胡大、胡二、小靈娥和牡丹看的目不轉睛。

上半部分趙傳薪豎著切條,發出嘎吱嘎吱的動靜。

依舊很薄,寬窄均勻統一,速度飛快。

胡漢三開朗許多,話也多了,問:“趙先生,這聲音出自哪裡?”

趙傳薪叼著煙笑嘻嘻說:“這是寄生蟲在喊救命。”

“……”

其實是連著魚骨的肉被切斷的聲音,這部分不能片,否則魚刺會卡嗓子。

木馬卡,腰花,雙飛……

看的大家眼花繚亂。

等兩條魚都切好,滿滿登登,在盤子上擺出了花樣,恰好一大盤,煞是好看,任誰都看不出這原本是一整條魚。

胡大說:“曾在軍中,聽讀過書的同袍講什麼叫遊刃有魚,這便叫遊刃有魚了吧,殺牛怎麼能叫遊刃有魚呢?殺牛應叫遊刃有牛。”

趙傳薪差點把菸頭噴了。

胡漢三問:“趙先生,你在哪學的切魚?”

“呵呵,跟廣西老表學的。不同的是,他們吃魚生,我吃魚熟。”

“趙先生,什麼是魚生,什麼是魚熟?”

“魚生著吃,就叫魚生。熟著吃,就叫魚熟。”

好牛逼的樣子,胡漢三心裡默默想:廣西老表他真厲害。

弄好了魚,趙傳薪舀水清理菜墩,曹正興菜刀劃拉刮推幾次,讓胡二將羊尾油呈上。

這次,趙傳薪取出了精靈刻刀,手腕翻滾中,精靈刻刀拉絲,呈波浪形唰唰唰幾道下去。

但見整塊的羊尾油,四分之一被切出無數的薄片。

趙傳薪將精靈刻刀一收,再次拿出菜刀,按住了薄片切絲。

蔥、姜、蒜、鹽、花椒粉、枸杞、紅棗、白芷、良姜、甘草、香葉、八角……也不知多少東西,被趙傳薪混合著放入了鍋中一起燉煮。

等水開,下入羊尾油絲兒。

脂肪切的絲兒捲起,慢慢化入底湯。

本來羶味應該很重的羊尾油,入鍋後卻沒多大味道。

這令常年宰羊吃羊的胡二好奇不已:“趙先生,這鍋子做什麼用?”

“涮羊肉,涮魚。天兒冷了,咱們吃點熱乎的。”正在切羊肉的趙傳薪頭也不抬的說。

不但切鮮肉片,且還要切小塊,讓胡漢三、牡丹和小靈娥用鐵籤子穿上。

換別人可能跟不上趟,也就是趙傳薪,一個人承包了所有前期切墩工作。

待肉全都切好,讓胡大、牡丹和胡漢三穿肉串,趙傳薪又取出碳烤爐子點炭火。

吃飯就在院裡吃,前面桌子板凳,後面就是燒烤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