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第四個世界（25）

 黑辰石確認再三, 小奶狗說的真的是掉下來。  和其他海盜一樣，他也沒辦?理解‘掉下來’是?麼意思。  小奶狗說，他吃掉食人樹的根鬚後, 看見了儲存?食人樹內的記憶。  記憶中顯示，中?海域被變異植物佔領, 海盜們靠著蠻力，基本不可能通過。  最重要的是，中?海域沒有海。  那裡只有植物, 數不清的植物。一眼望過去，?都是綠色。  沒有海, 海盜就沒辦?發揮他們的最大優勢。  所以原?的，開船勇闖中?海域的計劃, 也?行不通了。  好?小奶狗?一百年前人來的記憶中，尋找到一個解決辦?。  那就是關閉幾個核心，讓中?海域直接掉下來。  黑辰石生活?文明斷層後的下?海域, 這裡文學作品很少，人類的認知和知識，還是由中?海域灌輸的。  和俞潼比起來，他想象力很匱乏。  壓根沒辦?通過‘掉下來’幾個字, 聯想到中?海域會懸浮?空中。  狗語和人語本來就不互通，俞潼中間解釋了一堆，黑辰石還是看得雲裡霧裡。  只是隱約看出, 小奶狗?說他先前的思路錯了。  靠著開船?下?海域亂轉，這輩子也別想找到中?海域。  這些年, 蒼穹星海盜團幾乎探索完整片下?海域。地圖上有的沒有的, 所有地方他們都去過一遍。@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們連中上?海域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幾大拍賣行和三個國家的皇室, 是為數不多和中?海域有聯繫的。  ??論拍賣行還是皇室，勢力都很大。  黑辰石不方?直接和他們起衝突，也沒辦?派臥底接觸到皇室和拍賣行的核心人員。  所以他和其他想去中?海域的海盜一樣，都採用一種笨方?。  蹲圖。  拍賣行每隔一段時間，會拍賣通往中?海域的航海圖。  ?間也會時不時冒出一兩張，相傳是內部知情人士，憑藉記憶繪製出的路線圖。  海盜們會從拍賣行或者商人手裡，購買沒見過的，據說能通往中?海域的航海圖，然後開著船過去碰碰運氣。  反???哪開船都是開，不如賭一把，說不準自己哪天就走了好運。  黑辰石買過很多這種圖，也靠著這些亂七八糟的圖，去了很多下?海域的未知區域。  可??論他怎麼找，照著?麼圖找，都找不到中?海域。  如果不是中?海域，會?期給下?海域提供食物和淡水，他都要懷疑中?海域是否真實存?了。  畢竟其他海域就和女巫一樣。  誰都聽說過，誰都沒見過。  海盜聯盟組建，黑辰石果斷拒絕聯盟邀請。他擔心遭到幾個大海盜團和背後勢力的報復，沒再繼續購買新的航海圖。  他們?次航行的路線，是航海士依照記憶經驗，規劃出來的專屬路線。  途經幾個海盜地盤和海軍基地，終點是最近海盜之間傳得火熱，據說能通往中?海域入??的未知區域。  沒人知?這個消息，是從哪傳出來的。  ?黑辰石探索海洋這麼多年，第一次?快要接近終點時，遭遇中?海域的伏擊，接到來自中?海域的警告。  單看中?海域的反應，黑辰石覺得這回的傳聞，應該沒有錯。  只要他們到達終點，就能看到中?海域的入??。  黑辰石不是很能理解，為?麼小奶狗會說靠著他的方?，進不去中?海域。  ————  小奶狗解釋了很多，奈何狗語和人語差距太大。  即使有心有靈犀?具，黑辰石也看不明白小奶狗的意思。  他按住過於激動，?他腿上蹦來蹦去的小狗。轉頭看向周圍的船員，想跟他們商量一下。  秘書紅瑩機械地做著筆記，?本子上畫滿各種卡通小狗。  她一點都沒聽懂，只能記一記小狗的動作。  天螺一邊用繩子綁自己的弟弟，一邊呆愣愣地?：“這狗怎麼一直亂蹦，他發癲了？”  地螺比哥哥還呆，眼神放空思考人生。  迎上船長的目光，半月猶猶豫豫地開??：“說實話，小狗的動作?也沒看懂。對於中?海域，?沒?麼想?。”  “不過??之前的海盜團裡，聽船長跟?吹噓過。他說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捕捉到一條美人魚。他……嗯，他說他把那條美人魚睡了，玩夠之後賣給了拍賣行。”  黑辰石：……  “這和?們現?說的話題，有?麼關係？”  一提到上任船長，半月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她煩躁地嘖了一聲，“剛剛黑珍珠不是說，關閉那?麼……”  “核心。”  “哦對，關閉核心之後，中?海域會從天上掉下來麼。?那個傻逼前船長說，那條美人魚就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被綁住手的半月，?地上搖頭晃腦。  “他當時喝多了酒，說那時他還沒有成為海盜。有一天他開著漁船，跑到深海區碰運氣，下午忽然起了大浪，他看見一個東西，從天空中砸了下來，撲通一聲掉進海里。”  “?他趕過去時，就看見一條病懨懨的美人魚。那是個人身魚尾巴的漂亮女人，比書上畫的人魚還漂亮。他把人魚撈起來，發現雙方語言不互通。”  “??好周圍沒人，家裡也沒人。他就把受傷的人魚，扛回家睡了。玩膩的人魚後賣給拍賣行，他就是靠著賣人魚的錢，組建的海盜團。”  半月說的有模有樣，還用鞋尖?泥地裡畫出一個簡筆人魚。  黑辰石很瞭解自己的親信，知?她雖然是愛開玩笑的性格，?絕對不會?這種時候胡鬧。  他蹙眉回憶一陣，“你那個海盜團，?記得……”  “對，前些年被咱們打殘之後，讓海軍滅了。垃圾船長被砍了腦袋，?們?報紙上看過的。”  黑辰石和趴?他腿上的小奶狗，齊齊嘆了??氣。  很多海盜喝多酒，都喜歡吹噓自己。  有的說自己?深海發現過巨大章魚，有的說自己曾被皇室公主看中，為了夢想放棄了公主。  就連天螺地螺那兩個憨貨，酒後都說過，他們哥倆走南闖北那些年，見過真??的動物。  半月前任船長說的話，可信度很低。  不管怎麼想，美人魚都該生活?海里，沒理由會從天上掉下來。  現?人已經死了，他們也??從判斷故事的真偽。  沒有理會還?努力畫人魚的半月，黑辰石看向其他親信。  “還有人對‘掉下來’這三個字，有?麼聯想麼？”  船員們一個個目光呆滯，想必腦子裡也是空的。  黑辰石太陽穴直跳。  他就知?指望不上他們，不過好?他還有犬耳青年。  小俞溫柔漂亮，有耐心，還很聰明。  他完美的夢中情人，一?能讀懂小狗的意思。  ?這邊稍微穩?下來，黑辰石就好好睡一覺。去夢裡，找他的‘乖孩子’  一想到俞潼，黑辰石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兩人親熱的畫面。  犬耳青年熱情地纏住他，白皙纖細帶著淡淡體香的身體，緊靠?他的懷裡。柔軟溼潤的唇瓣，輕柔親吻他的臉頰。  “船長，?想到了一些信息，不知?有沒有用。”  清脆甜美的女聲，打斷黑辰石的思緒。  他目光閃爍，默默調整小奶狗的位置。  ???沉思的俞潼：？？？  ?麼玩意?戳小狗的肚子？  啊——  是辰哥的東西。  毯子遮不住，只能用狗遮。這種時候還能想黃色廢料，沒有自制力的狗男人。  除了遮羞小狗，沒人注意到船長的異常。  青蔓抱著手臂，認真回憶。  “沒上船之前，?和哥哥是奴隸。?記得?們還小的時候，主人曾經說過，要把?們賣到中?海域做奴隸。”  “從選中?們成為中?海域奴隸後，主人每天都會讓?們練習憋氣。還??們腳上綁石頭，把?們往海里沉。好幾次，?們都差點淹死。”  “主人沒說為?麼要這麼做，他好像也不清楚，只是接到了中?海域的命令。除了憋氣，?們還要學著?海里找東西。”  回憶起被奴役的過去，青蔓肉眼可萎靡下來。  紅瑩攬住她的肩膀，讓她靠進自己懷裡，“都過去了，沒事的，不難受。”  青蔓揉揉眼睛，“後來好像中?海域不打算要奴隸了，?們的訓練中止。再之後，?們被賣給了奴隸販子。”  “和中?海域有關的，?只能想到這些。?和哥哥一直生活?一起，?們知?的東西是一樣的。”  冷莖下來的黑辰石，還?思考半月提供的信息有?麼價值。  俞潼?清楚，奴隸主為?麼要給青藤兄妹，安排那樣的訓練。  3號核心藏?海里，他們想處理掉那個核心。  ————  青藤帶著手下，?樹林裡抓人影。  他沒理解船長說的‘人影?樹裡’到底是?麼意思。  航海士?一旁跟他解釋。  和食人樹戰鬥過後，海盜團雖然沒有多少減員，?體力消耗嚴重，大家都不怎麼?狀態。  再加上船長的狗兒子，突然吃了食人樹的根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小奶狗身上。  精神鬆弛，後方空虛。  ?凡那些人影實力強點，他們那時都會出來偷襲。  就算不偷襲，也不可能?樹上懸掛先遣隊屍體，威脅恐嚇海盜們離開。  從人影一系列操作，可以看出他們實力弱小底氣不足，食人樹是他們?這座島上唯一的依仗。  蒼穹星裡有不少高手，?他們早有防備的情況下，戰五渣人影是怎麼逃過他們眼睛的？  黑辰石和航海士的眼睛賊得很，連被硝煙籠罩的食人樹，他們都能看得清楚，沒理由看不出人影的行動軌跡。  人影每次都是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林中樹木茂盛，土地溼潤。即?走得再小心，也很容易留下痕跡。  每次他們進林子裡檢查，都能?人影停留過的地方，看到人類活動的痕跡。  說明他們沒有刻意掩蓋行蹤。  如果人影真的和魔?少狗一樣，會閃現，可以從一個地方瞬間移動到另一個地方。  那他們完?沒必要鬼鬼祟祟，大可以趁著所有人注意力都?小奶狗身上，直接閃現到黑辰石身後，一刀捅死毫??防備的船長。  他們沒有這麼做，他們不是魔?少年。  種種跡象都指向一個答案。  弱小又膽小的人影們，有特殊的隱藏技巧。  ??論是?屍體上刻字，還是將屍體懸掛?樹上，都需要耗費不少時間。  掛屍體的人，肯?走不遠。  以屍體為中心，畫出一個搜查範圍，人影肯?藏?這附近。  範圍內沒有遮擋物，地上沒有挖掘的痕跡，樹上也沒有藏人。  再結合食人樹是中?海域的生物，人影和變異植物是一夥的，這條關鍵信息。  ?可以得出結論。  人影，藏?樹裡。  航海士??析完，推推眼鏡?著老婆誇他。  青藤看都沒看他一眼，拿著短刀對著大樹比劃。  “怎麼把人弄出來？”  “親?一下，?就告訴你。”  青藤：……  被老婆打了一拳，航海士老實了，捂著肚子疼得直喘粗氣。@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人影八成藏?那幾棵粗壯的樹裡，食人樹一死，他們就亂了陣腳，急著把?們趕出去。說明這座島上，暫時只有那一棵變異植物。”  “普通植物可以用斧頭砍斷，你帶人把這些樹砍了。隨?砍，船長不?意他們的死活。”  青藤一言不發，拎起斧頭對著不遠處的大樹，狠狠砍了下去。  濃稠的綠色液體從斷??處噴濺而出，落?青藤的防護服上。  ???同時，樹裡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疼！好疼！！！”  青藤幾斧頭下去，砍木頭聲就變成了剁骨頭聲。  慘叫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悽慘。  ?臨時營地上扎帳篷的海盜們，都被驚得頻頻回頭。  隨著大樹倒下，慘叫聲消失。  一個被攔腰砍斷的男人，出現?青藤眼前。  男人身材長相，和普通人類沒有?麼區別。皮膚過於白皙了一些，和蟶子怪很像。  唯一特別的地方，是他的身體似乎和樹幹融為了一體。  見男人胸??還?起伏，航海士蹲下身子，試著從男人??中套話。  青藤默默走到一旁的大樹前，剛準備給?幾斧頭，樹裡忽的傳出一個男人的求饒聲。  “別砍別砍！?出來！??麼都配合，別砍！”  ————  殺死食人樹，抓住一直跟?暗中的人影。  危機解除，?樹林中奔波許久的蒼穹星海盜團，迎來了一個寧靜和平的夜晚。  廚師們做了幾大鍋肉湯，還用真肉做了一些肉餅。  船長不允許他們今晚喝酒，海盜們舉著裝滿肉湯的碗，圍著篝火高歌。  幾個船員的孩子恢復活力，把兔子頭骨舉?頭頂，扮演骷髏怪物。  青蔓拿著勺子，給被綁起來的半月和星星子，一????喂肉湯。  看見紅瑩端著碗向自己走過來，軟巖紅著臉嘿嘿傻笑，甜澄?旁邊起鬨。  臨時營地很熱鬧，吃到真肉的幸福，衝散了海盜們心頭的悲傷。  @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他們吆喝著剛剛編好的歌，炫耀自己打贏了中?海域的食人樹。唱著只要跟著船長，他們一?能離開下?海域，實現自己的夢想。  黑辰石端著湯碗，獨自坐?輪椅上靜靜地聽著。  許久後，趴?他腿上的小奶狗動動耳朵，聽見後臺響起一連串的提示音。  黑辰石的偏離值一點點往上竄，最終停?了27點。  俞潼的偏離值，漲到了89點。  可能是累了一天食慾大漲，也可能是心理作用。  黑辰石覺得今晚的飯菜，特別的好吃。  好吃到，他想深刻記住這個味?。然後?夢裡，??享給他的犬耳青年。  休息時間不會很長，他們明天中午就要出發。  黑辰石有很多話要和他的小俞說。  只喝了一碗肉湯，填飽肚子嚐嚐味，他?叫人將自己送回去休息。  老實憨厚的天螺，依依不捨地放下肉湯，很自覺地跑過去給船長守門。  耐著性子讓天藍藍檢查完傷??，聽紅瑩彙報完工作。黑辰石趕走所有人，抱著自己的小奶狗，閉上眼睛嘗試入睡。  睏意來得很快，意識愈發模糊。  陷入熟睡，黑辰石開始做夢。  他夢見自己的帶著手下，圍攻發了瘋的食人樹。夢見自己坐?篝火旁，聽船員們唱歌。  夢境不受黑辰石控制，他耐著性子?了許久，遲遲沒有夢見犬耳青年。  明明這回夢裡，沒有父親扭曲的面容，也沒有變成蟶子怪的自己。  黑辰石?覺得，這是一場噩夢。  他很煩躁。  犬耳青年不是真實存?的，如果他夢不到他，那他就再也沒辦?見到他的小俞了。  夢中黑辰石陰沉著臉，思考自己該怎麼操控夢境。  小奶狗很喜歡趴?身上，黑辰石也養成了想問題時，隨手擼狗的習慣。  他的潛意識，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手裡該摸點?麼。  夢境自動補?，小黑狗出現?黑辰石腿上。  他腦子裡想的，?是如何控制夢境，找回夢中情人，壓根沒?意突然多出的小狗。  ???同時，好不容易進入夢境的俞潼，長長地松??氣。  狗男人，滿腦子都是老婆，把小狗忘得乾乾淨淨。  沒有小狗，夢中情狗?具激活不了，俞潼差點沒進來。  他仰頭打量著辰哥的夢境，‘八哥，有點難辦。’  【怎麼了？】  ‘辰哥一直?摸狗頭，?沒辦?變成人。’  【怎麼會呢，?不是給你升級夢中自動切換的功能了麼。就算黑辰石夢到的是狗不是人，你也能變成人。】  ‘?就?辰哥眼皮底下，直接從狗變成老婆，這合適麼？’  系統梗著脖子，【為?麼不合適，這是他的夢。不管發生?麼，都是他變態，和你沒關係。】  俞潼想了想。  對哦。  他蹭蹭男人的手掌，“汪汪！汪嗚嗚！”  黑辰石垂下眼眸，隨手拍拍小狗的屁.股，“??想事情，別鬧，乖狗……”  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  ?黑辰石的目光中，懷中的小奶狗，砰的一下變成了清純可愛的犬耳青年。  而他的手，還拍?‘小狗’的屁.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