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香 作品

第69章 醒來





 對啊,她怎麼被衝昏了頭腦,忘了子嗣的事呢?




 甚至連長公主本人,當年因著不利子嗣都免不了受流言非議。




 她又如何能避免?




 且陸縉又是長房獨子,比之陸昶更要受看重。




 江晚吟頓時覺得果報來了。




 她這些日子犯的錯,終究還是要她自己償還。




 便是陸縉答應,長公主同老太太也不可能答應。




 江晚吟沒再多說什麼,只低低地應一聲:“我明白的,此事,暫且隨緣吧。”




 長公主一時也沒想到比陸文柏更合適她的人了,她不利子嗣,這婚事上註定困難,便嘆了口氣,




 出了門,江晚吟又同陸文柏道了歉。




 陸文柏也並未勉強,只笑了下:“昨晚我仔細回想了一番,發現是我太蠢鈍了,你在人後一貫喚我陸堂哥,偏偏到了陸縉面前時,喚我的是文柏哥哥,這般明顯,我早該看出來的。”




 “有嗎?”江晚吟垂著頭,尚不知自己如此明顯。




 “你不用覺得抱歉,情愛這種事,萬般不由人。我大約沒同你講過我的亡妻。她嫁過來時,我並不知她心裡有人,後來臨產前,她剛好聽聞心上人病故,急火攻心,早產血崩,一個時辰便沒了。我雖是太醫,卻治不得心病。”




 江晚吟頓時覺得更難堪。




 陸文柏卻笑:“我並不是要你歉疚,只是突然想起來罷了。再說,淵停兄應允將我引介給太后,對我的仕途大有裨益,算起來此事,我還該感激你。只是……我也要勸你一句,你太過單純,進了高門未必是好事。”




 江晚吟心思敏感,很敏銳的捕捉到了陸文柏的字眼。




 他用的是“進門”,不是“嫁進門”。




 看來,在他眼裡,她同陸縉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所以好心的勸她不要做妾。




 “我都懂。”




 江晚吟答應了一聲。




 陸文柏卻覺得她不懂。




 陸縉那樣厲害的人,她恐怕被拆骨入腹了,都不知自己是何時落入的陷阱。




 不過糊塗有糊塗的好,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他無聲地笑笑,緩著步子揚長而去




 解決完桃花醉的事,回了水雲間,江晚吟昨晚的情 | 熱又冷卻下來。




 他們說的都對,除了情愛之外,他們之間還有太多的阻隔。




 子嗣,身份,以及……裴時序。




 每一個,都不是輕易能解決的。




 江晚吟略有些心煩。




 且她始終說不出口哥哥的事,對他也心懷愧疚。




 算算日子,還有半個月便到了她和裴時序當初定下的成婚之日了。




 江晚吟撕了一頁掛在牆上的歷紙,只是想,不管陸縉如何,哥哥的仇她是必報的。




 便挑在本該成婚的這一日揭穿吧。




 到時,一切是是非非都做個了結。




 至於陸縉………對她來說,實在是太過虛無縹緲的事。




 江晚吟揉了揉眉心,暫且不去想,只叫了水沐浴。




 然這回實在太過,她忍著尷尬擦洗了幾回,還是覺得裡裡外外都填滿了他的氣息。




 ***




 前院書房




 陸縉聽著康平的回稟,眉宇間微微沉著。




 今早一回來,康平說他們走後不久,便從酒樓裡搜到了桃花醉的解藥,說是一時不查,採買的人偷偷買進,打算暗暗的賣給客人,沒曾想,上錯了桌,誤給了江晚吟。




 這事倒也常見。




 只是放在江晚吟身上,接二連三的出事,卻是讓人不得不懷疑了。




 她一個剛入京的同旁人無甚交集的小姑娘,怎的如此命運多舛?




 唯一有仇怨的江華容,如今還在被禁足,且沒有最後撕破臉,想來她的手也不至於伸的這麼長。




 若是人禍,還有誰呢?




 陸文柏?不對,他同江晚吟正在相看,且家世清白,又是他母親找的人,即便不成,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剩下的……當日在場的,就唯有安平了。




 安平對他似乎尚未死心,若是洞察了他的心意,也不是沒有動機。




 但她,會嗎?




 若是連江晚吟一個庶女,且是他的妻妹,她都容不下。




 江華容如今名義上還是他的妻,安平想必更加容不下。




 那江氏突然被擄走的事,她有無參與?




 可江氏又分明是被紅蓮教擄走的……




 陸縉食指搭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




 平南王鎮守西南,綏州從前是他的轄地,去年西南土司叛亂他方被調離去鎮壓。




 雖離開了,但這些年他同紅蓮教打了不少交道,負了不少傷,也立下不少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