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城 作品

第41章 真正的心疼

 更鼓敲過三遍,乾元宮仍舊燈火通明,蔡添喜嘆了口氣,第三次進去催促。

 “皇上,夜深了,您該歇著了。”

 殷稷正靠在床邊的軟榻上看摺子,祁硯動作快,已經將翰林院擬的春闈考題呈了上來,他正仔細斟酌,聽見蔡添喜的話微微一側頭,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還黑著的偏殿。

 “朕還要思量一下副考官的人選……你下去吧。”

 蔡添喜年紀大了,頗有些熬不住,見殷稷這麼說也沒堅持,很快告退下去了。

 殷稷又看了一眼手裡的摺子,指尖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摸到了一個圓滾滾的小瓷瓶,他垂眼一瞧,臉色複雜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瘋,昨天竟和太醫討了這治凍傷的藥,不過現在看來是不得用了。

 畢竟燙傷比凍傷還要厲害些。

 他摩挲了一下那瓶子,眼角餘光忽然瞧見一點光亮了起來,他抬眼一看,是偏殿。

 這個時辰才回來,太后用起人來果然是不客氣。

 他收回目光繼續去看那摺子,而後提起硃砂筆將天下之治這個考題給圈了出來。

 春闈是他的機會,只靠世家之間互相抗衡是不夠的,他要扶植寒門,只有寒門出身的人,才能明白百姓的難處,才會設身處地地為他們做事,為皇帝盡忠。

 希望今年能有更多身家清白的天子門生吧。

 他嘆了口氣,抬手將摺子合上丟在了矮櫃上,側頭又看了一眼窗外,剛才亮起來的那點燭火卻已經滅了,整個偏殿安靜得像是沒有人住一樣。

 他怔了怔,臉黑了。

 第二天身邊伺候的換了人,殷稷掃了一眼那張陌生的臉,目光落在蔡添喜身上:“怎麼,她得罪你了?”

 語氣淡淡的,可聽得蔡添喜一激靈,他連忙躬身:“奴才豈敢和謝蘊姑娘生氣,是她給奴才遞了話,說是今年新進了后妃,宮裡的事務比往年更繁雜,她分身乏術,又怕怠慢了皇上,這才讓奴才提了個人上來暫時伺候著。”

 那小宮女一見殷稷對自己不滿,已經十分慌亂地跪下了,有了香穗的前車之鑑,她被嚇得不輕,低著頭動都不敢動。

 殷稷揮揮手將人攆了下去,臉上卻帶了幾分嘲弄,真這麼忙還是尋個藉口不想見他?

 他抬腳出了乾元宮,見蔡添喜要跟上來,不輕不重的點了他一句:“對你而言,主子重要,還是差事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