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江月何年初照人

 侍女離去後，周霖稍微躺了一會，慢慢的起身，取出了一身晴山色的衣裙，又脫下身上的芝蘭色服飾，換上了那一身晴山色的衣裙。

 周霖又坐在梳妝鏡前，看著自己蒼白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給自己化了個很淡的妝。又拿起梳子輕輕的梳著頭髮，將明月送給她的簪子和衛璽送的珠花都戴在頭上，起身在鏡前轉了轉身子，看著鏡中自己的裝束並無不妥，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一切收拾妥當後，周霖抱著琴，來到了院中，坐在石桌旁。看著院子裡即將凋謝的秋菊，心中無限悵然。又看了看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慢慢的手放到琴絃上，幽幽的琴聲從慶悅閣傳出。

 周霖的侍女來請衛銘時，衛銘本不想過去，他怕自己又忍不住同周霖起爭執。聽侍女說是為上陽行宮的事而來，衛銘也想知道此事與周霖之間的關聯，就起身前往慶悅閣。

 慶悅閣門口，衛銘聽著院中的琴音，還有周霖輕輕吟唱的歌聲:

 “記得當初低低唱，淺淺斟，一曲值千金。 如今撇我古牆陰，秋風衰草白雲深，流水高山何處尋。悲悲切切，冷冷清清，叫人怎禁。”

 歌聲很小，小到衛銘屏住呼吸才能聽清。衛銘讓侍從在外等候，自己推開了慶悅閣的大門，慢慢的走了進去，衛銘看著坐在百花中間的周霖輕輕的撫著琴，穿著一身晴山色的衣裙，簡單的髮髻，簡單的髮飾。

 衛銘想起二人初遇，十二年前的冬至，是日大雪，衛銘去海宴樓給坐月子的何九華買點心，遇到了同樣在買點心的周霖，那時的周霖身穿晴山色衣裙，裝扮簡單婉約，很是清麗脫俗。

 周霖吃了口海宴樓的點心，嘴裡吐槽說點心不如自己做的好吃，樓裡的廚子氣的和周霖吵了起來，衛銘怕二人鬧事，就在中間勸架，周霖竟然很出奇的聽他的話。衛銘勸了好一會，最終周霖和廚子決定比廚藝做點心。

 毫無疑問，最後周霖憑藉著馬蹄糕和金桔酥獲得勝利，周霖獲勝後，感謝他的仗義執言，將所做的點心都送送給了衛銘。又追問了他的名字，說還要感謝他的幫助，衛銘從未見過哪家閨秀行事如此有趣，便告訴了名字。

 後來衛銘也多次遇見周霖，每一次都是周霖精心安排的相遇，各個樣式的晴山色衣裙，簡單的髮髻，有時撫琴，有時作詩，在一次宴會上，還跳了一支與眾不同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