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作品

第33章 第 33 章(捉蟲)





顧昭眼睛閃了閃,有片刻的心虛。




隨即她又支稜了起來。




沒錯,她就是買了三攤豆腐,兩攤水豆腐,一攤老豆腐嘛!




不管過程如何,結果就是這樣的!




“汪汪!”是這樣嗎?




大黑放軟了聲調。




顧昭點頭,肯定道,“自然是這樣!”




大黑彆彆扭扭,“汪汪!”




它才不相信呢。




“真的真的。”




為了不讓這一貓一狗打起來,到時場面不可控制,顧昭就差指天發誓了。




“這樣吧,要是我說謊了,就讓我晚上出門被大鬼追攆,成不成?超可怕的那種,唔,舌頭長長,眼睛凸凸的那種,我最怕這樣子的鬼了。”




大黑勉勉強強的息了戰火。




“汪!”




好吧,你別怕,我會陪你的。




顧昭偷笑。




她用力的揉了下大黑的腦袋,笑道。




“好啦,我就知道你最乖了。”




……




這廂熄了戰火,外頭被點燃熊熊鬥志的衛平彥本來不會善罷甘休的,待他聽到裡頭軟和下來的汪汪聲,立馬微微昂了昂下巴。




小樣兒,那大狗定然是怕他了。




罷罷,他便饒它一回吧。




一時間,這一狗魂一半貓,雞同鴨講,詭異的熄滅戰火了。




顧昭偷偷鬆了口氣,她真怕她表哥衝進來了。




……




老杜氏聽到平彥居然在化貓,心裡添了兩分憂慮。




“回頭讓昭兒看看,看看能不能找找辦法。”




老杜氏看了一眼衛平彥,嘆了口氣。




“人也好妖也罷,最怕的就是不合群了,平彥這樣是人又非人,是妖又非妖,靠著哪邊,哪邊都對他另一半的身份心生忌憚,這孩子,以後該多難啊。”




老杜氏一番話,掏心又掏肺,顧秋花鼻頭又是一個酸澀,只訥訥開口,“娘......”




老杜氏拍了拍顧秋花的手,開口道。




“你啊,就是心思重,既然是這樣情況,就應該早一點回來的。”




“爹孃一直在等你,別看你爹剛才唬著臉,你是不知道他心裡有多想你。”




“就是沒有小狸這陰差陽錯的迷心,是你自己跟著平彥他爹走了,你回來和爹孃說幾句軟話,我們也一樣接受的。”




老杜氏語重心長,“這一家人就沒有什麼大仇大恨的,就是那等喊打喊殺的兄弟,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那也是打斷血肉連著筋。”




“哎!”顧秋花哽咽應下,“我就是怕給你們丟臉,家裡添風言風語了。”




老杜氏唬了臉,“誰敢說什麼?!真說了我就讓你爹拿那木槌去他家敲人。”




“花囡啊,退一萬步來講,就算以後真的有人說了什麼,那又怎樣?日子左右是自己過的,過得痛不痛快,還不是得看你自己?”




顧秋花不住的點頭。




……




老杜氏和顧秋花一起收拾出了兩間屋子。




一間在東邊,挨著老杜氏和顧春來的屋子,另一間在西邊,挨著顧昭的屋子。




西邊的那間比較小一些,裡頭還堆了些雜物,收拾出來頗費一番功夫。




老杜氏收拾西屋時,不忘交代道。




“咱們動作輕點兒,昭兒剛睡下,她夜裡還得去當值,不要吵著她了。”




顧秋花點頭,“娘,我省得!”




她已經從老杜氏口中知道了,她爹顧春來元宵節後摔了腿和腦袋,這一段時間都是顧昭在當值。




顧秋花往盆裡沾了水,一邊擦拭桌椅,一邊問道。




“我瞧昭兒頗有造化,一身修行功力不俗,這是認了觀裡的師父嗎?”




老杜氏:“哪呢,就自己瞎捉摸的,還是一桶裝不滿,半桶水瞎咣噹的功夫,哈哈。”




顧秋花遲疑了。




瞧著那身功夫著實不一般啊。




老杜氏瞥了她一眼,嘆了口氣道。




“你還記得咱們玉溪鎮和樟鈴溪的傳說嗎?”




顧秋花點了點頭。




傳說,玉溪鎮以前並不叫玉溪鎮,而這兒也沒有樟鈴溪,以前這一片全是山脈,連綿起伏,懸崖陡峭,人煙稀少,山裡的人家出一趟門,要攀過一座又一座的大山。




行路不便,沒有地方娶媳婦,自然人是愈發的少了。




後來,這片山脈來了一位玉溪真人,傳說他已經接近天人之境,只帶再突破心境,便能原地飛昇了。




可惜的是,他失敗了。




在兵解的時候,他的目光遙遙的落在連綿的山裡,那兒一個山野漢子正揹著生病的娃娃,幾乎是赤腳翻山越嶺,就為了去幾座山外找一找大夫。




娃娃的臉燒得酡紅,漢子機械疲憊麻木的往前,腳下有血沁出,他好似也不知道疼一般。




老杜氏和顧秋花的動作停了下來。




隔壁屋裡,閉眼的顧昭睜開了眼睛,側頭靜靜的去聽老杜氏說話。




老杜氏:“玉溪真人眼裡有悲憫,只見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將全身的炁勁散去,引來天外流水,水輕柔的繞過那連綿的山脈,從此這片地山川易改,流水纏綿,一艘竹排,一根長蒿,凡人便也能行萬里路。”




所以,處在樟鈴溪末端的小鎮也被喚作玉溪鎮,雖然鎮上的人不如外頭的富貴,卻也平安喜樂。




老杜氏目光幽幽,似乎是越過百年的光陰。




“你爹手中的那盞六面絹絲燈是咱們顧家傳下來的,據說最早時候便是從樟鈴溪的河道上飄來的,被咱們祖宗撿到了。”




“咱們老顧家清貧,做的是夜裡走夜路的更夫活計,夜裡事多,難免有魑魅魍魎纏繞,就是因為有了這盞燈,幾代下來都平平安安的。”




“你爹出事那晚,人受傷了,燈也破了。”




“後來我想,那日應該不單單是跌到這麼簡單,他們該是遇到一個大傢伙了,如果沒有這盞宮燈,說不得你爹得當場沒了。”




她嘆了口氣,繼而道。




“昭兒有打聽過,聽說那東西有幾分像太歲,這世間眼瞅著是越來越不太平了。”




顧秋花難以置信了:“娘,你是說......昭兒是從咱們老顧家的燈籠裡得的傳承?”




“沒錯。”老杜氏點頭,“昭兒和我還有你爹說過,她是從那盞六面絹絲燈裡得的傳承。”




“那盞燈,咱們祖上就有一種說法,說是河裡飄來的那是玉溪真人打過的燈籠。”




良久,顧秋花才似消化了這消息一般,她舒了一口氣,微微失神。




“真是造化啊。”




他們老顧家幾代當家人夜夜拎著這燈,幾十年下來,誰也沒有得到這份機緣,一朝替班,倒是被顧昭得了傳承。




想到這,顧秋花嘆了口氣。




“也許,也是燈在等昭兒吧,他命裡有這份仙緣。”




老杜氏點頭。




接著,兩人說起了別的事,顧昭便不再去聽了。




她坐了起來,就這樣赤著腳走到木桌旁,那兒一盞六面絹絲燈靜靜的立在那兒。




燈面微微有些泛黃,破損的那面用桑皮紙糊著。




莫名的,顧昭越瞧這桑皮紙越不順眼了,她試著化炁修復延展絹絲,好半天后,她絳宮處的元炁去了大半,燈籠面上的絹絲才延了約莫指甲蓋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