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貪生怕死豬隊友(一)
車子再一顛簸,時霧險些沒站穩,又跌坐回位置上。
扣上安全帶後,看向周圍的山景。
奇怪的是,剛過了橋。
剛剛還一片晴空,可以看到夕陽的,忽然間霧氣瀰漫。
“張叔,開慢點啊,霧這麼大。”策劃師趙靈關上大巴車窗,總覺得那霧莫名涼颼颼的。
“您放心吧,我開車都三十年了。”司機打開遠光燈,“不過,這山霧的確濃啊。”
時霧覺得有點暈車。
他正打算縮回系統空間看看有沒有什麼抗暈車的藥能兌換一下,或者直接暈過去半小時也行,反正這一段根本就沒有他的劇情。
結果安全帶剛扣上。
忽然之間感覺剛剛迷霧之中窗外的老舊公交站臺處似乎站著一個黑色人影,撐著傘。
時霧一時不備猛地往旁邊擠過去,“裴崢!”
“又怎麼了。”
自從這位s.g的公司的小開纏上了他,他感覺自己完全沒有了什麼個人時間。
這位少爺,脾氣大,事兒也多。
在片場一遇到他的消息就必須儘快回。
哪怕是半夜,只要這位祖宗睡不著,他也不得不喝杯咖啡應付著他。
聽說這位姜少爺相當喜歡看臉,聽說,公司裡每個新籤的長相好氣質佳的新人都得被他‘潛規則’一段時間,才能正式接到像樣的資源。
裴崢已經算是個例外了。
姜少爺追他追了整整兩個月,甚至還沒有故意打壓他,讓他憑自己本事接了個小成本電影劇本,未播先紅了一把。
可是裴崢還是完全沒有服軟要和姜少爺正式交往的意思。
眾人都在猜,莫非這次姜少爺是真的‘收心’了,就看上了裴崢。
畢竟這容貌,這氣質,這身段。
那肯定是能再娛樂圈大殺四方的,不出意外的話,未來五年成為s.g最大的搖錢樹也沒準。
“我有點冷,你把圍巾給我。”
時霧眼尾朝著他一瞥。
裴崢皺眉,還是解下自己的圍巾,丟到時霧身上。
時霧皺眉,“親手給我戴上。”
裴崢伸出手,將他腿上的圍巾取過,一圈一圈地繞在時霧的脖子上。
驀然間,一股清甜的香氣侵入鼻腔。這是,姜少爺身上的體香嗎,甜而不膩,十分清幽。裴崢的動作稍稍一頓。
隨即很快地坐正回來。
他這點避老虎一般的態度,似乎早就被姜少爺看透了。
小少爺抬起腳,連鞋子也不脫,輕輕蹭了一下他的小腿,留下一個曖昧的鞋印痕跡。長長的睫毛掀起一點,遮住黑珍珠一般的瞳仁。
“怎麼了,要你圍個圍巾,這麼不情願啊。”
富二代貼近他的耳朵,“你不要以為我家老頭子護著你,你就可以踩在本少爺頭頂上了。”
說完。
蹭著小腿肚子的鞋,又慢悠悠地踩住了他的腳背。
“聽到沒。”
聲音輕軟得很,說出來的話卻惡劣至極。
裴崢低頭看著那雙踩住他鞋子的腳。
比他小了至少三個號。
腳脖子又細又白,腳踝凹進去的地方不知道是凍到了還是怎麼的,透著一點點花瓣似的淺粉。
“嗯。”
見他回應了,時霧才終於將腳拿下。
其實,s.g公司當初是裴崢爸爸和姜爸爸一起創辦的,後來好幾次融資上市,裴崢媽媽一早就把股份賣了套現改嫁,根本不管這兒子的死活。
當年裴父為了救姜年和自己兒子被河水淹死,姜成嶺找了裴家好多年,好不容易才把跟著裴媽媽改嫁了整整三次的裴崢找回來,本來是要當親兒子疼的。
可他這個紈絝獨生子不知怎麼的。
就是看上了那長相清俊的裴崢,死活都要泡他。
姜唸到底是被姜成嶺寵壞了,他根本管不住他。
他兒子什麼德性他能不清楚,當即就停了他所有的信用卡,銀行卡,斷了他所有的能變現的法子。
時霧到底還只是個大學沒畢業的。
被老爹這麼釜底抽薪,別看外面風光,實際上兜里根本就沒幾個錢了。
早已經是要山窮水盡的地步。
要是還泡不到裴崢,那他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裴崢語氣裡滿是不耐煩,但還是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他身上,“就快到了,再忍忍。”
但是這一場迷霧好像沒有盡頭,剛剛明明都已經看到村莊了,怎麼開這麼久還是沒出去。
就連導航都開始失去信號。
這村子畢竟是有些不好的傳言的。
有個膽小的化妝師已經開始有些害怕了,“要,要不我們這次就先回去吧……”
時霧冷笑一聲,“路就一條,直接往前開不就行了,怎麼的,這也能迷路嗎。”
開玩笑。
他耗盡剩餘全部存款還弄出的靈異直播項目,為了儘可能壓低支出,還美其名曰‘團建’。就指著這次撈一筆大筆錢呢。
怎麼能說回去就回去。
拍,最好是拍到點有意思的東西,越博人眼球越好。
姜少爺一意孤行,誰也拿他沒轍。
攝影師大哥開始安慰起那化妝師來。
“好了,這兩天拍攝完成,每個人發五位數紅包好吧。”時霧翹起二郎腿,彷彿是毫不在意似的,一眼都沒看外面的濃霧。
說完了,瞥了眼裴崢,“你怕鬼?”
裴崢沒說話。
“怕沒事,今晚啊,你跟我睡。”
這句話半點沒壓著聲音,整個大巴車裡的人都聽到了。
原本是很油膩,很該惹人生氣的話語。
可是時霧的聲音輕軟得很,帶著股少年獨有的音色。
莫名地竟有幾分笨拙地嬌憨,不僅不惹人厭惡,反而像是一把羽毛撓在人心口似的。
“不用了。”
時霧斜睨著他,“忘了告訴你,房間數不夠。”
“你!”
裴崢臉色微微一變,這時候才轉過頭正視著他。
時霧的鼻樑高挺,微抬著下巴,下顎骨清晰又帶著些許肉感,長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捲翹又濃密。
姜念他,以前就長這副模樣嗎。裴崢忽然覺得他從前好像一直覺得他是個紈絝子弟,都沒怎麼正眼看過這人。
驀地將目光收回。
“那我打地鋪。”
時霧冷哼一聲,湊近裴崢的耳畔,“你,確,定。”
這句話聲音壓得很低,那人似乎本意是惡狠狠地威脅他。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聲音過於嬌柔,還拖著一點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