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34章 第 34 章


 “擰鑰匙。”晏為熾悶聲笑。


 陳霧擰了。


 晏為熾在他耳邊說:“發動機,掛一檔。”


 陳霧啟動了,引擎聲轟得他臉上長了不少的白肉都在顫,他把腳撐往後面一踢,掛上一檔,捏著離合的手鬆開加油門,在晏為熾的指導下騎了兩圈,越來越順利。


 在一次成功壓彎後,陳霧開心地喊著:“阿熾,我好像會了!”


 晏為熾:“……”


 怎麼這就會了。肢體接觸都沒夠。


 晏為熾死皮賴臉地坐在後面,叫陳霧多騎了半個多小時,他多摟了半個小時的軟腰。


 並且後悔沒早點教這傢伙騎摩托車。


 多好的互動教學。


 陳霧停了下來,他從兜裡拿出衛生紙,擦擦左右手上的汗,又去擦自己捏過的地方留下的汗液:“你現在還飆車嗎?”


 “偶爾。”晏為熾瞥他被風吹起來的短袖裡那點腰線,仰頭閉了閉眼,伸手給他把下襬拉了回去。


 “太危險了,還好沒事。”陳霧小聲說了句,問道,“你回首城不騎摩托了吧。”


 “不騎。”晏為熾見他還在擦,黑著臉道,“沒完了?”


 “我出了好多汗。”陳霧不好意思。


 “這個天氣誰不出。”晏為熾握住他的手腕,讓他摸自己溼熱的脖子,“我不也是。”


 陳霧:“……”


 晏為熾把他的手放回原處,若無其事地問:“還想去哪?”


 陳霧推了推眼鏡:“我想去剪頭髮。”


 .


 天還是亮著的,風也是熱的,陳霧坐在四元宮的一家理髮店裡。


 晏為熾給他點的是首席理髮師,在一個小包間剪。


 理髮師為陳霧繫上圍裙:“我給你把前面的頭髮修短一些,露出額頭好不好。”


 陳霧眯著眼睛看他:“露額頭嗎?”


 “你的額頭很飽滿,”理髮師笑得溫柔,話聲也很溫柔,“額頭露出來顯得你的臉部比例更好,你如果能把框架眼鏡換成隱形的,五官的優勢會更突出。”


 門邊的晏為熾冷不丁開口:“幼師轉行?”


 理髮師眼皮一跳。


 陳霧對理髮師說:“你看著剪吧。”


 “好的。”理髮師笑著應聲,他將椅子滑近陳霧,準備為他修剪頭髮。


 晏為熾就這麼盯著。


 理髮師只是專業素養高,沒有其他想法,他有苦說不出如芒在背,剪刀都要拿不穩。


 陳霧朝門口轉了轉頭,他沒戴眼鏡,眼神渙散:“阿熾,你也剪一下吧。”


 晏為熾冷沉的目光掃向陳霧時,瞬息間恢復如常:“有必要?”


 陳霧說:“精神點。”


 “我現在不精神?”晏為熾眉頭皺了起來。


 陳霧滿臉的認真:“更精神。”


 “煩死。”晏為熾不情不願地去洗頭。


 負責他的是理髮店裡的門面,擠洗髮膏的時候找他說話:“帥哥,你頭髮燙得好自然,是不是天然卷啊?”


 晏為熾闔著眼。


 “髮色看著也像是天生的,你鼻樑好高,鼻子好挺,眼窩還深,不會是混血吧?”


 “聽說青筋多的人會虛,帥哥你手上的青筋這麼多這麼大……”


 晏為熾冷笑:“有主,別他媽亂撩。”


 門面老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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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春桂那天,晏為熾鎖上水庫小屋的大門,賣掉了那輛陪了他三年的改裝摩托車,他帶著兩盆綠植去陳霧那兒。


 陳霧已經辭職了,也和房東說好了退房的事,晏為熾過來時,他正在收拾行李。


 晏為熾很忙,電話一個接一個,他索性關機,看陳霧收拾。


 看著看著就自告奮勇的幫忙。


 “我買的內褲有幾條怎麼沒見你穿過?”晏為熾疊衣服的手法十分粗糙。


 “兩條一洗一換剛好。”陳霧把襪子一點點捲起來,包成個球。


 晏為熾服了。


 “少帶點,到那買。”他掃掃自己的行李箱,幾乎全是陳霧的衣物。


 陳霧抿嘴:“我就說寄快遞了。”


 “你很多都穿舊了,還花那個錢寄過去?”晏為熾把疊得亂七八糟的褲子放他懷裡。


 陳霧說:“那是不值。”他在行李箱裡翻了會,把一些衣物拿出來,“雖然舊,但還是可以穿的,我等會兒放外面的垃圾桶邊,萬一有人要呢。”


 晏為熾從上往下凝視他的眉眼,理髮師有兩下子,劉海剪短了,確實適合他。


 很明亮的一個人。


 晏為熾把兩棵綠植從飲料瓶裡拽出來,發現根長得特別好,他有些意外,就幾片葉子,根還挺粗。


 “我來弄。”陳霧拿走綠植,把蘿蔔根上的土抖弄乾淨,“就用塑料袋包好放行李箱裡可以嗎,到了首城換新花盆。”


 晏為熾剛要說行,就見他把葉子全扯了,“總共才五片葉子,你還扯掉?”


 陳霧說:“根跟枝幹重要,葉子不重要,掉了還會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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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頭晏為熾在陪陳霧做準備,醫院那頭也準備出發了。


 姜禧和母親通完電話去病房,隨行的醫護人員在為季明川做檢查。


 季明川的頭上纏著紗布,很虛弱。


 姜禧說:“我給你在國外安排了頂級的腦科專家,去了看看頭疼的原因。”


 利器擊打出的傷是時間問題,麻煩的是他的隱疾。


 季明川啞聲說:“謝謝。”


 “不用跟我說這個,你自己記著就好。”姜禧彆扭地把頭轉到一邊,手被牽住,她的臉悄悄紅了。


 季明川摩挲她的手指:“我會記到死。”


 姜禧臉上的紅暈更明顯了,驕陽下盛開的花一般動人。


 醫護人員識趣地退了出去。


 “你有沒有什麼家人要通知?”姜禧忽然說。


 季明川:“沒有。”


 姜禧小孩子似的撇嘴:“是你自己不通知的噢,可不是我攔著你。”


 季明川把她拉到自己懷裡。


 “你瘋啦,我要是站不穩壓到你……”


 姜禧失聲,她瞪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呆呆地被托住後腦勺,唇上貼著一片柔軟,呼吸裡都是很苦的味道。


 腦中倏地閃過什麼,姜禧推開季明川:“我問你一件事!”


 季明川悶哼。


 姜禧慌亂道:“是不是碰到傷了,對不起對不起,我把醫生叫過來。”


 “沒事。”季明川安撫地對她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