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38章 第 38 章


 “我不想陳霧再跟季明川有牽扯。”晏為熾說,“別給我在這裡面扮演任何角色。”


 黃遇立馬錶態:“以後不了。”


 下一秒就正正經經地保證道:“我也會多提點昭兒,讓他也別攪合進去了,他妹妹有自己的路要走。他肯定知道哪輕哪重的,熾哥放心。”


 電話被掛。黃遇扯扯汗溼的襯衫喘幾口氣,這關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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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遇低估了姜禧的戀愛腦升級速度。


 或者說是季明川的隱疾對他日常生活的影響力。


 姜禧人在國外,打電話求她哥沒達成目標,乾脆僱傭打手把陳霧綁進車裡,威脅他交出筆記。


 打手撥給僱主,讓她和目標通話。


 姜禧在大段大段地描述男朋友多痛苦,國外的專家根本看不了之後,撒潑地喊:“燒了也能復原,明川說你過目不忘,你有這本領,只有他知道。”


 為什麼陳霧的事,只有明川一個人瞭解,這樣的現實讓姜禧很不開心又沒辦法。


 過去是改變不了的。


 陳霧的脖子上架著把匕首,說話還是慢慢的:“他是啞巴嗎,什麼都讓你說。”


 姜禧袒護:“是我不准你們再有聯繫的。”


 陳霧疑惑地說:“那你現在是在做什麼啊,姜小姐。”


 姜禧難堪得臉漲紅:“是,兩清了是我說的,各走各的也是我說的,你要笑就笑吧,你救救明川,出國前給你的支票,我可以再給你一百張。”


 “藥我是都記得。”陳霧說。


 姜禧激動得剛要拋出更多的條件,就聽見陳霧又說,“我抄給你們了,他把所有的藥都吃了還沒好,你們是不是就要認為是我造假?而不是他的身體出現抗體,藥效減弱了。”


 電話裡沒了聲音。


 陳霧說:“你看,不管我怎麼做,都是我錯,那我為什麼要做。”


 姜小姐完全被陳霧掐住了思路,她根本沒想過,一個小保安被刀架脖子竟然也能這麼從容。


 “他不會死的,你不信到明年看看,他還是那樣,已經被藥薰染了幾年,復發了頂多就是受點罪,命不會丟。”陳霧說,“多觀察多思考吧姜小姐。”


 打手面露兇光,陳霧吸了一口氣:“把我放了,我要趕回去吃晚飯。”


 姜禧兩次都沒得逞,她心氣都折了,站在被母親精心佈置的別墅裡討價還價:“放了你可以,你別告訴熾哥哥,我讓人綁了你。”


 車外有異動,打手預感到什麼,慌忙叫前面的同伴開車。


 也就在那一瞬,車玻璃被一股暴力砸碎。


 陳霧說,“他找到我了。”


 姜禧腦子裡第一個閃過的是,為什麼能這麼快找到。


 第二個念頭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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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姜家沒有全員到場,只來了個繼承人。


 小孩子講什麼兄弟義氣,在寶貴的成長期跑去小地方混了三年回來,還是年輕稚嫩。


 但姜家的勢頭比黃趙餘三家要好,很明顯有望擺脫四足鼎立的局面,跟晏家拉近距離。


 所以老謀深算的權貴們對他這個小輩的關注度挺高。


 姜涼昭在洗手間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回到宴會廳,繼續混跡在名利場裡。


 一通電話打亂了他的節奏。他顧不上跟黃遇打招呼就徑自退場回家,皮鞋沒脫直接跑去父親的茶室:“小禧把陳霧綁了。”


 姜董聽見了,品茶的動作沒有停。


 這似乎是一個信號。


 姜涼昭的眼皮跳了跳,他的面色變了又變:“父親,我……”


 姜董打斷:“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去分析自己作為兄長的失職,作為發小的拎不清,想想怎麼善後。”


 姜涼昭深呼吸:“人被找到了,沒有受傷。”


 “那你慌什麼。”姜董醒茶,“開學前的所有應酬你都別去了,老師給你找好了,在家好好上課。”


 姜涼昭轉身下樓,他下了幾個臺階,就那麼以貴公子的打扮坐到臺階上面,國外的人打電話過來哭,他有氣無力:“妹妹,我跟熾哥十年的友誼,現在因為你鬧的,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見他了。”


 姜禧內疚地嗚咽:“哥,對不起,我衝動了。你別擔心,我是我,你是你,他不會跟你生分的。”


 姜涼昭嘆息。


 “可是哥,”姜禧說,“你不要以為我在國外就什麼都不知道,我有自己的信息來源,今晚那麼大陣仗都不讓他去,說明已經給他定性了,之前還懷疑他能翻身的那些人,現在都吃了定心丸……”


 姜涼昭心頭冷冰冰的:“六月那次說錯話還沒讓你長記性,你別回來了,就在國外吧,少給家裡添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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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為熾沒在意手機上的幾個來電,他把陳霧帶回家,一路臉都是鐵青的。


 陳霧洗了澡換上柔軟的t恤短褲,露著很白的胳膊腿,他站在鏡子前面梳頭髮,毛巾擦了擦就快乾了。


 晏為熾拿著陳霧的手機:“我在這上面裝了定位。”


 “怪不得你能找到我。”陳霧驚訝。


 “在春桂煩過一次了,回首城才一個多月就又他媽煩我。”晏為熾的面部肌肉緊繃泛冷,“手機還是不夠保險。”


 陳霧梳著頭髮看他:“可以了,我也不是什麼大人物,一般不會有事的。”


 晏為熾撥下腕部的佛珠:“這個給你。”


 陳霧怔住了。


 垂在褲邊的手被抓住,陳舊的佛珠套到了他的手上,被兩指推進去,貼著他的手腕。


 少年眉間的“川”字消失,他說:“佛珠代表我,熟悉我的人裡面,聰明的知道是什麼意思,不敢輕易動你,不聰明的以為值不了幾個錢,不會想到珠子裡面有更隱秘也更先進的系統。”


 陳霧呆呆地站著,梳子還在他頭髮裡。


 “在這。”晏為熾轉了下佛珠,捏住其中一個。


 陳霧忙說:“不能給我,你自己戴。”


 “我不需要了。”晏為熾的神態恢復了往常的鬆散,早該把這東西給陳霧了,早套早踏實,他輕描淡寫,“我小學階段還是小豆芽,經常被綁架,家裡找了替身替我去上學,我在家學……”


 晏為熾的情緒又厭沉下去,他拿走陳霧的梳子,粗魯地給陳霧梳幾下:“不說這個了,吃晚飯去。”


 陳霧急急摘下佛珠:“阿熾,我真的不能要。”


 晏為熾用膝蓋撥開他的腿,逼近他:“這又不是戒指,你推什麼。”


 陳霧靠倒在臺子邊沿,背後是整面牆的鏡子,他雙手撐住臺子,頭髮柔順地垂下來貼著光潔脖頸。


 晏為熾看得上火:“戴回去。”


 陳霧:“可是……”


 “再可是,”晏為熾膝蓋撤開,把他拉起來,給他調了調有點歪的豹紋眼鏡,“咬你。”


 陳霧一下瞪大眼睛:“你,你,你說什麼?”


 “說了你剛才聽到的東西。”晏為熾出了浴室。


 啪——


 淋浴頭裡砸下來一滴小水珠,打破了陷入寂靜的氛圍。


 陳霧垂頭看手上的佛珠,摸了摸,觸感飽滿微涼。


 外面傳來不耐煩的聲音,“飯菜都要我一個人端?”


 陳霧趕緊應聲:“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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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飯的時候,佛珠在陳霧手上戴著。他捧著晏為熾給他盛好的米飯,看了看桌上的一大鍋酸菜魚:“你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