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62章 第 62 章


 熾哥放假回國了,一出門就很有可能見到陳霧那個弟弟的廣告投屏,報紙雜誌更是不能看,春風得意就算了還時不時的提一嘴陳霧,他肯定要煩死。


 晏為熾是真的煩。


 陳霧見不著宣揚季明川,把季明川吹成花的新聞了,不會問他什麼,身邊還是有人跑到他跟前來說。


 這都怪黃遇。他在飯局碰到季明川了,場合的原因還不能先撤,一頓飯吃得跟吞石頭子一樣噎得慌,難受得跑到公館訴苦。


 晏為熾讓他滾。


 “我不滾。”黃遇抱著枕頭躺在地毯上撒潑,“我還要等陳霧下班。”


 晏為熾眯眼:“等他做什麼?”


 “等他給我講講,他是怎麼把你養成戀愛腦的。”黃遇喝了酒有些上頭,胡說八道無法無天。


 晏為熾一腳把黃遇踹翻。


 黃遇磕到頭眼冒金星,他四腳朝天地躺了片刻,忽然齜出一口白牙:“季明川今晚讓人給坑了,料很猛。”


 晏為熾不感興趣:“關老子屁事。”


 黃遇:“操,說的也是。”他四處張望,“陳霧什麼時候下班?我話筒都準備好了。”


 然後又捱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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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這飯局上的插曲,姜禧也知道了,是她閨蜜打電話告訴她的。


 閨蜜當時也在飯局上,這會兒在酒吧跳舞,說話聲很大,可能還吸食了什麼東西,狀態不太對勁。


 “小禧,你男朋友,啊不對,是你先生,他喝了加料的酒水,今晚你可應付不來,實在不行就給他找兩個人,沒什麼比你自己的身體更重要……”


 閨蜜的尾音挑起嫵媚的輕喘,這是玩上了,訂了婚跟未婚夫各玩各的,還比較誰玩得更花。


 姜禧把電話掛了。


 她哆哆嗦嗦地下了床,孤魂野鬼似的站在樓梯口,把剛巧在樓上收拾的傭人嚇了一大跳。


 “太太,您怎麼沒穿衣服?”傭人慌忙過來。


 姜禧是裸|睡的,她這才發現自己直接起來了,睡袍沒有披上。


 羞恥剛冒出一點頭就被恐慌吞噬掉了。


 季明川被人下藥了,他在哪。


 找到季明川。


 姜禧踉蹌著下樓梯,家裡的傭人們要嚇破膽,有的給她拿睡袍,有的前去攙扶她,有的去給她拿鞋,都不敢大聲說話,怕刺激到她。


 “太太,您要出門嗎?”傭人提心吊膽地問。


 姜禧茫然地停在大門口,寒風把她臉上的惶然吹凝固,她攏住睡袍:“手機,把我的手機拿給我。”


 傭人立即去拿了給她。


 姜禧打季明川的電話,一直都是無人接聽。她頭暈目眩當場吐了出來。


 晚上吃的一點食物全灑在了地上,散發著腥酸的氣味。


 “叫司機,”姜禧攥住一個傭人的手臂,“我要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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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禧腦子亂了不知道問她父親,只是茫然的讓司機開車載她去找季明川,到哪找不知道。


 車子跑了大幾十分鐘,姜禧的手機響了。


 是姐妹團的其中一人找她,說在自家酒店看到了她先生。


 上流圈說大很大,說小也小。


 姜禧按照地址找過去,經理為她刷的卡,她發覺自己這時候竟然還有心思想,看看,我依舊是姜氏的千金小姐。


 房間裡沒人,男人女人都沒,地上有西裝皮鞋領帶,空氣裡不見渾濁的味道,只有酒氣。姜禧趿拉著毛茸茸的棉拖走進浴室。


 浴缸裡放滿了水,一具猶如精心雕刻過的年輕軀體泡在裡面,水漫到地上,溼淋淋的。


 姜禧蹲在浴缸前,她把手伸了進去,冷得繃了一路的神經末梢發顫,水裡加了冰塊。


 “明川,你這樣不行。”姜禧在水裡摸到男人的心口,“我給你叫醫生過來。”


 季明川浮出水面,面色近似透明,血管根根清晰:“就這樣吧。”


 姜禧的頭髮拖到他肩頭跟胳膊上,有些許纏綿的意味:“那你會生病的。”


 “沒事。”季明川閉眼。


 姜禧等了會,沒等到他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就主動問了起來:“怎麼不回家。”


 “我是初出茅廬涉世不深,被人算計了,喝了不該喝的東西。”季明川的睫毛上抖落冰冷的水珠,有種脆弱病態的性感,“你有身孕,我怕我控制不住傷了你跟孩子。”


 姜禧所有的不安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內疚,她撲到他的懷裡哭了起來:“我還以為……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季明川撫著姜禧顫動不止的背,欣然接受她頒發的最佳丈夫獎。


 沒順從欲|望不過是因為,對他而言,女色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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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禧婚後一直在自己跟自己生悶氣,這回把連日的委屈都宣洩了出來,小女孩一樣哭哭啼啼。


 從浴室到了床上還在哭,“你為什麼總是在外面提到陳霧。”


 季明川耐心地給她擦溼了的髮尾:“他是我哥。”


 “你們還是前任關係,你就不擔心我難受?”姜禧淚眼婆娑,“是不是真的像網上說的那樣,你結婚總是看入場口,是為了陳霧。”


 季明川:“是。”


 姜禧一下僵住,臉上的血色飛快褪去。


 季明川垂著眼眸,淡聲道:“我父親在世時說過,將來我結婚,我哥坐主位。我和我的妻子要給他敬茶,那是他應得的,可惜他沒來參加我的婚禮。”


 姜禧受不了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幸虧陳霧沒來,她沒辦法給陳霧敬茶,那畫面都不願意去腦補。


 “網上罵我的內容都沒了,是你的意思嗎?”姜禧抓住季明川冰得刺人的手指,那些沒見過面的人說她配不上她的先生,她哪裡配不上了,她配不上誰配得上?


 想解釋又解釋不了,心情變差,每天失眠苦不堪言,像個瘋子披頭散髮。


 姜禧追問眼前的男人:“是你的意思,對不對?”


 季明川道:“怕有極端的傷害你。”


 姜禧激動得肚子有點疼,她撫|摸肚子的時候,睡袍敞開了一點,身上攏了層柔和的光芒。


 季明川的喉頭滾了滾,眼底泛紅:“我再去泡一會,你在這睡吧。”


 姜禧感動又心疼,她暗暗發誓,今後再也不疑神疑鬼了。


 等寶寶出世了,他們一家三口去庵裡見她媽媽。


 說不定媽媽會還俗,跟他們回家。


 緩了會,姜禧打開微信,在陳霧的好友申請上寫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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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季明川出來時,姜禧已經睡了,身上沒蓋被子。


 季明川去了臥室外的書房,他打開助理送過來的筆電,吃了藥處理起了公務,忙碌的間隙偏頭掃向漆黑的窗外,腦中某根神經不受控制地蹦跳。


 不過抵抗了兩三分鐘,季明川的十指就在鍵盤上密集地敲擊起來。


 突然想看看他的好哥哥在做什麼。


 這個時候應該沒睡,在用電腦。


 季明川按下一個鍵後停止敲擊,關聯陳霧電腦的屏幕上出現了——


 晏為熾冷冰冰的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