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78章 第 78 章

 這世上有太多的不公平,健康,財富,感情……唯獨時間這個東西是個例外。


 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美貌或平凡,疾病纏身或體能優良,生活平淡或跌宕起伏,每個人都只能拿到二十四小時。


 時間不會因為你想走快點,走慢點,想讓某一刻停下來就如你的意。


 陳霧在國外這座等著他給名字的小島上敲木魚,抄佛經,把二十四小時過成了倍數。


 國內商海的風浪在加快時間平息。


 晏為熾下班叫來醫生給他的傷口換了藥,他躺到休息室的床上想睡一會,正睏倦的時候被一場意外打亂。


 晏嵐風遭遇襲擊,傷得很重,送醫後昏迷不醒。


 起因是她那個原本學業優秀,一次朋友聚會沾了致|幻|劑打死人開始各種崩壞的兒子跟人合夥,偽裝了一起綁架案。


 滿身血跡是番茄汁,假裝被切小手指,哭著喊自己不想死,媽媽救我。


 製造悽慘的危境,只為敲詐她五個億。


 晏嵐風拿不出那麼多流動現金,她救子心切,沒等自己的智囊團為她擬定出最周全的方案,直接以身涉險前去交易。當時她帶了人手,埋伏沒成功,雙方發生了交火。


 現階段是黎明前的黑暗,什麼牛鬼神蛇都出來亮個相。


 晏為熾去醫院的路上聽了彙報,面色黑沉沉的。


 操,真瘋了。


 喬秘的手指敲擊著腿上的鍵盤,快得近似出現虛影,他的計算機天賦略高,曾負責過陳先生的滑坡事件,也跟季明川以及對方背後的團隊有過不止一次交鋒,險勝。


 當個秘書不算屈才,反正都是給老闆打工。


 喬秘不慌不忙道:“我們查到他是受朋友點撥才設計了綁架案,他是真的想撈錢買|毒||品放飛,不知道有人想趁機要他母親的命。”


 晏為熾額角酸脹,長時間的疲憊讓他的情緒變壞,語氣差到惡劣:“人呢。”


 喬秘很有眼力勁地放輕了敲鍵盤的力道:“同夥沒拿到錢,把他丟海里喂大白鯊了。”


 車裡不再有話聲。


 二十來分鐘後,醫院


 參與搶救的醫護向晏為熾透露了病人的情況,他站在觀察室,玻璃窗裡是病床上插著管子的晏嵐風。


 喬秘跟駱隊見少爺原地站立了很久,他們都沒上前。


 “你說少爺在想什麼?”


 “在想下半年的陪讀沒戲了。”


 .


 晏嵐風在晏氏的核心部門工作了二十年,後來又做了幾年的代理董事長,代理期間沒出過大錯,處事波瀾不驚可圈可點,她對晏氏的影響力可想而知。


 如今她一出事,晏氏的股市被波及。


 晏為熾開會開到深夜,人都麻了。會議室的高層陸續走了,他還在椅子上癱著,面部僵硬沒有表情。


 黃遇操碎了心,他這個點跑來晏氏,想問問有什麼能幫上忙的。


 “熾哥,千萬別跟我客氣。”黃遇喝了口咖啡,鄭重其事中有幾分摩拳擦掌的期待,等著被他熾哥委以重任。


 晏為熾:“那就,”


 黃遇屏息等任務掉落。


 晏為熾:“去一趟公館,幫我把貓跟狗餵了。”


 黃遇:“……”


 他瞅熾哥,除了累,其他倒還好,並沒有他以為的手忙腳亂。


 外界關於晏氏的報道虛虛實實,黃遇並不是很在意,晏家的老傢伙們才難纏。他擔心熾哥受氣。


 現在陳霧又不在熾哥身邊。


 要是陳霧在,他心眼那麼多,肯定有法子讓熾哥解壓,抽身出來換個心境好好睡一覺。


 黃遇猛然一驚,怎麼回事,我都開始念陳霧的好了?


 我不是,我沒有!


 現在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


 對,沒錯。


 “熾哥,你今天跟陳霧說晚安了嗎?”黃遇試圖利用陳霧轉移熾哥的注意力,讓他有歇口氣的功夫。


 晏為熾瞥了他一眼。


 黃遇頓時有種小心思被發現的心虛,熾哥可不願意有人把主意打到陳霧頭上,甭管是什麼出發點。


 “說什麼晚安,小學生談戀愛。”晏為熾整理了一下衣襟,他扯扯唇,很不屑這種行為。


 黃遇翻了個白眼。


 是,你的手法高明又華麗,我等楷模。自己踢翻了凳子吊自己,一般人做不來。別以為我不知道待會我走了,你就要拿手機操作。


 黃遇在心裡頭還了一嘴,主要是恨鐵不成鋼,這麼多年了,他還是沒法接受熾哥彎了,彎得徹底,一口悶了陳霧的迷魂湯。


 “熾哥,公館密碼多少,”黃遇看腕錶,凌晨一點多,“我去喂貓狗,順便在你家窩一會兒,給你把狗遛了。”


 晏為熾說了串數字。


 黃遇就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跟陳霧有關。他端起咖啡咕嚕喝完:“還有別的要我捎的嗎?”


 “幾套換洗的衣服。”晏為熾四指微曲著,敲了敲桌面,“衣帽間是陳霧收拾的,他有自己的一套收納習慣,別給我翻亂了。”


 黃遇:“……”


 熾哥這是接下來一段時間都要在公司睡了?


 晏為熾讓黃遇關燈走人,他要在暗下來的會議室躺一會。


 會議室的燈被關掉後,一束藍光就亮了起來。


 在黑暗中尤為突顯,映著小晏董疲倦的面龐和有幾條血絲的眼眸。


 他拿著私人手機,在跟備註“山霧有風”的聊天框裡打字。


 


 發過去的下一秒,晏為熾就撤回了。


 太晚了。


 明天定個鬧鐘趕早。


 在一起睡的時候常說這兩個字,異地也都是視頻最後來這個流程。


 信息上比較少。


 晏為熾自我品味了片刻,一絲甜壓住了喉嚨裡被煙跟咖啡浸染的苦澀,他息屏閉目養神,滿腦子都是愛人溫軟的皮膚跟香香的身體。


 得到,失去,失去,得到,這兩者是合併的,撕扯不開。


 要麼全都不要,要麼全都擁有。


 晏為熾已經開始為怎麼跟陳霧說沒法陪讀發愁了。


 去年他是來回飛才熬過來的,他不想陳霧也那樣,很辛苦。還是他來吧,他會想辦法。


 工作是忙不完的,可生命卻是有限的,要在有限的生命爭取更有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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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間的首城依舊川流不息,黃遇駕車前往公館,今天下午他老子突然來公司,給了他一份需要出差半個多月的活。


 還說是大項目,談下來了能讓聖瑞上一個臺階。


 狗屁。


 不就是想要他避開晏氏的風雨飄搖,以免被濺到水花?


 兄弟有麻煩,他能躲?


 今天你獨善其身,明天別人也會那麼做。


 黃遇的做人經商之道都是義字貼腦門,他老子沒救了,頑固的思想理念是不可能改過來的,一遇到還沒發生,僅僅只是可能存在的損失就要回避。


 所以父子倆談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