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西特 作品

第95章 第 95 章

 晏為熾收拾好起身,食指挑出襯衫領釦裡的領帶,幾下提上去,束了束收在領子下面,闊步朝著電梯方向走去。

 喬秘腿短,小跑著跟在後面,嘴裡還在繼續兢兢業業的通報行程,魔神來了都擋不住,他必須報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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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為熾一進辦公室,在等候室幹掉兩杯咖啡的黃遇不等彙報就跑了進來。

 “我的熾哥啊,你是從公館過來的嗎,這路程不對啊,”黃遇舉著佩戴全球限量款名錶的手,鬼叫鬼叫的,“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還不到七點,你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都……”

 瞟到辦公桌上的兩個小木盒,他登時閉上了嘴巴。

 晏為熾抓緊時間給綠植澆水:“接著叫。”

 黃遇嘿嘿,他打開其中一個木盒瞧了瞧,正經道:“熾哥,替我謝謝陳霧。”

 晏為熾:“自己跟他說。”

 “好的好的。”黃遇打了一行信息給他過目,“你看,我沒說別的吧。”

 就這麼暴露了自己對陳霧的備註。

 ——s級垂釣師。

 黃遇想息屏已經來不及了,晏為熾說:“我看看我的。”

 “這有什麼好看的。”黃遇此地無銀三百兩,“真沒什麼好看的。熾哥你早上肯定很忙吧,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

 抱起木盒就要走,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手機給我。”

 “靠,死定了。”黃遇抱著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的心理上交手機。

 晏為熾看到了自己的備註。

 ——s級吃鉤魚。

 辦公室靜得嚇人。黃遇都準備等死了,冷不防地聽到他熾哥說:“一股子春聯味,還挺配。”

 黃遇:“……”熾哥的等級又升了。

 “雖然配,但是,”晏為熾的眉眼壓下去些許,“別什麼釣不釣的。”

 黃遇心虛地乾笑幾聲:“一開始用的,後來就沒有管了一直是這個,我改一下,我現在就改。”

 改什麼?

 陳霧一個釣系中的王者,除了垂釣大師,還能有什麼更貼切的東西可以跟他掛上?

 黃遇的腦細胞成群結隊地赴死,偏偏熾哥一直在邊上盯著。

 那氣場跟壓迫感簡直了。

 “別磨蹭。”晏為熾還有花草要澆水,“快點。”

 “馬上!”黃遇飛快改了陳霧的備註。

 直接用了全名。

 黃遇還順便把熾哥原來那個一併改了,也改成了名字。

 因此這對兒在他微信裡的備註就是,陳霧跟熾哥。

 晏為熾皺眉。

 黃遇瞥熾哥,是有什麼不滿嗎?倒是說啊。

 他熾哥半晌都沒開口,也不知道是突然詞窮形容不出來,還是要臉。

 黃遇動了動腦子,靈光一閃,他試探地把“熾哥”改了改,也和陳霧一樣換成全名。

 於是就成了:陳霧,晏為熾。

 都是名字,配了吧!

 黃遇發覺熾哥的眉頭瞬間舒展開來,看樣子是滿意了。

 配了。

 真心服了。他誰都不服,就服熾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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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遇懷抱兩個木盒,拇指衝辦公室的大門方向歪了歪:“那熾哥,我先?”

 晏為熾揮了下手。

 “對了,熾哥。”黃遇走出去又折返,“陳霧當年給你敷的藥,我都敷這麼久了,怎麼疤還在。”

 “先少後多循序漸進,一天三次,現磨,磨出來的藥渣跟藥水顏色也是對的,我到底哪個環節沒對上?難道是我敷藥的姿勢不對?”

 他沒轍了。臉上的幾塊傷疤去不掉訂個鳥婚,圈子裡最醜的未婚夫頭銜誰愛要誰要,反正他絕不要。

 “熾哥你那時候是坐著敷的,還是躺著敷的?”

 晏為熾提著白色噴壺對著一片綠植:“我蹦跳著敷的。”

 黃遇翻白眼吐槽:“那您牛逼。”

 “這麼久是多久,不知道什麼叫耐心,什麼叫堅持?”晏為熾訓斥完,說,“讓你未婚妻給你敷。”

 黃遇將信將疑:“怎麼個說法?”

 晏為熾睨了他一眼:“光是藥不行,還要用愛感化。”

 “……”我信你胡扯。

 黃遇學古人作揖:“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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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婚妻幫忙敷藥的畫面,黃遇想象不出來,他怕她把棉籤戳他鼻孔裡眼睛裡。

 倒不是嫌她手笨,是他不自在。

 那玩意兒能傳染,到時候她不就緊張了嗎。

 所以別了吧。

 黃遇找陳霧請教哪裡出了問題,陳霧讓他發個自拍,他爽快地發了過去。

 九宮格的。

 黃遇沒多久就等到了陳霧的回覆,說是沒事,還要時間,年底能消。他鬆口氣,妥了。

 也不知道陳霧在英國當交換生當得怎麼樣。

 十一熾哥飛去他那邊待了幾天,下次再過二人世界就是聖誕了吧。

 熾哥瘦了不少,有一大半原因都是想陳霧想的。

 幸好陳霧只去一年。

 要是時間再久點,熾哥真的會急眼。

 那些商業化的名譽稱讚甚至成就,對他來說都是不實際的玩意兒,還不如跟陳霧一塊兒吃碗麵重要。

 每個人的追求不一樣。

 你不在乎的,是別人窮極一生的奮鬥拼搏,哪怕不吃不喝都追不上的。

 別人隨意丟棄踢開的,是你套牢脖子遏制呼吸換來的。

 說白點,世人都想要自己沒有的東西,包括他在內,這沒什麼好否認的。

 想要可以,耍點小心思付諸行動也沒問題,別踩線啊。踩了線,小命就玩完。

 最可怕的是偏執型人格,害人害己。

 黃遇收了收亂蹦的思緒,開車去給未婚妻送藥,到她公寓樓底下才意識到,這趟不用親自跑,完全可以讓助理跑腿。他無語地搔搔後腦勺,來都來了,那就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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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覃小姐在健身室做瑜伽,她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給黃遇開的門,半長的披肩髮絲紮成了一個糰子,簡單的鵝黃色髮箍把碎髮上撩,露著瑩白的額頭和天鵝頸,臉上也有層透亮的光澤。

 出了汗,洗了臉,乾乾淨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