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超頻
元豐六年十月十二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戶,欣然起行。
念無與為樂者,遂至承天寺尋張懷民。懷民亦未寢,相與步於中庭。
庭下如積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橫,蓋竹柏影也。
何夜無月?何處無竹柏?但少閒人如吾兩人者耳。
這樣的文字,無須記憶,是一種看過便忘不了的閒適。
當二大二小的屋子中燈熄人寢,夜已深沉,葉懷清卻是披衣出屋,散步於自家的側後院練武場中。
問何以不睡?
答月色太好。
天上,一輪明月高懸,是比前世要更大隻的月亮。
大了快一半。
也因此,月華如水,傾瀉而下,讓整個人間都處於一派靜謐空靈之中。
身處此境,值這般清夜,只是簡簡單單地抬頭看月,都不須怎麼動念,整個身心就已融融洽洽,似涼還暖,似暖還涼。
涼的,是月華。
虛擬的月華,真實的靈氣,由天而降,從頭到腳,淋著葉懷清一身還滿,無止無休。
暖的,是氣血。
被靈氣融合,也被靈氣刺激,葉懷清體內的氣血如湯如沸,徹頭徹腳也徹內徹外地洶湧奔流著。
這一刻,在天地俱靜而人亦寧靜的情況下,葉懷清短暫地獲得了他這個修行階段本不應具有的能力,內聽!以至於,內視!
或者說,似聽似視,亦非聽非視。
一種超感,橫貫視聽。
而在這種超感之下,葉懷清很清晰地洞察著身內。
血如湍水拍江岸。
氣如流嵐掛山間。
於是,外面的天地消失,身內的天地放大。
再沒有那天地俱靜,也沒有那一輪明月,既橫貫視聽也凌駕視聽的超感,帶著葉懷清的心神,來到了一個幽暗不可測的地方。
這裡,大江大河,咆哮洶湧,彷彿亙古就這般無有休止地,流動在河床上,並衝擊著河床。
葉懷清“看”到,河床的表面,以至於河床的內裡,不時地就有小塊或大塊的泥塊被衝擊出來,脫離了河床,然後被那洶湧的河水裹脅著,一路向前,並在這個過程中,大塊的變成小塊,小塊的變成碎末,碎末則繼續化為更小的不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