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三十七章 情危、病決(四)

    滿座之人本還嘻嘻哈哈地說笑著,此刻皆戛然而止,見知府跪在地上慌答:“巡撫衙門近年才搬來江都,自然需待修葺,巡撫大人息怒。”

    巡撫一摔酒碗,喝道:“要不這麼幹吧!我住你的知府衙門,你移到那破地方去。”

    知府和學政面面廝覷,後者則無奈地搖搖頭。

    “下官明白,明天就搬,明天就搬。”

    巡撫推開桌子,從知府面前走過,“算你有些識相……”搖搖蕩蕩地去了。

    耳邊登時一陣譁然,眾人竊竊私語起來。知府倍覺羞愧難當,臉上像是遮了一層灰,亦隨之趨步離開。

    “看他這光景,來者不善啊。”學政跟在一邊說。

    知府回了頭:“那廝當著眾官之面羞辱我,真是可氣!這些貪得無厭的柳黨,不僅把朝廷的軍政包攬了,還要奪我們地方上的權……學政大人,咱們難做了!”他憤恨地一揮衣袖,便快步離開了。

    知府衙門自此便騰給鄺昌用了。過了幾日,他又不滿意,便在後院再起了一間屋子,知府任其胡來,不作干預。學政因公署不在揚州,便與知府等人暫作了別。

    學政一去,巡撫更是肆無忌憚,公然向本地官員索要賄賂,拿了不少好處;最終竟也索到了陳同袍的頭上。陳同袍不願和柳黨扯上分毫的關係,只推託說現無銀子,寫了個欠條,遞到鄺昌那裡。鄺昌當即撕得粉碎,厲聲吩咐下人:“給我把這個同知的名姓記住。”

    過家則以維護自家產業計,主動去交好這位巡撫,因此得到他一二照顧。

    鄺昌覺得軍隊不牢穩,就以‘本地軍兵素不習戰,留之無益’為由,撤換了一大批人,將自家的心腹黨羽全部安插在內。於此同時,又強令六房書辦來巡撫衙門辦事,不斷削弱知府的權威。鄺昌用幾番強硬的手段,完全使柳黨控制了揚州的軍政,有了直接威脅萬、陸的能力,而他二人還在進行無休止的黨爭,無暇外顧。他極為佩服柳鎮年的遠慮,這兩步棋於今看是何其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