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四十八章 審害、亂民(五)

    他畢竟是南京城的知府,不可將此視為兒戲,做出輕率的舉動的。最好先靜觀其變。

    葉永甲走進衙門的書房,本想找魏衝詰問幾句,但卻尋不到人。只好令小吏抱過文書來,卻見他退後半步,像有什麼話要說。他心中正值煩躁,便問:“怎麼了?有事快講。”

    “揚州的陳知府給您寫了信,”小吏從懷裡掏出一張書信,“他派的人叫我轉送書房……這不恰巧您到了。”

    “那人走了沒有?”葉永甲問。

    “估摸著走出城了。”他答道。

    葉永甲看著小吏遞來的書信,沉吟良久,最終猶猶豫豫地接過去,拆開看,低聲讀著上面的文字:

    ‘揚州陳同袍敬揖南京知府廷龍賢弟:多日未見,不知身體康健?家中安好?袍甚為思之。至於袍此處,上有巡撫相保,下則恩惠過氏,處境已非難矣。湘人之當鋪愈發興盛,諸地多有開設,而呂繼甫近又染病,乃一將死之人,實乃好事。待繼甫一斃,呂家為過家兼併之,陳某方有安享太平之日。廷龍處暗流湧動,恐非朝夕可定。若有難事,但與傾吐衷腸,愚兄當為足下計議之。’

    葉永甲便提起筆,要回復些什麼,又將筆頭懸在空中,定奪不下。隨後。他沾了好幾圈的墨,只寫下‘無事,陳兄不必掛懷’,寥寥數語而已。

    午時漸至,魏衝從王府出來,奉了敕命,先去曉諭誤殺糧兵之家眷,厚賜金帛以恤之,併為死者加號追贈等等,俱不贅述。然後行至糧倉,也分賜諸糧兵錢銀,美其名曰撫慰心情之費。又於眾前嚴斥王糧官行徑不法,全按胡契之謀行事。糧兵既得錢財,各自歡喜;又知王糧官切實有罪,便不敢造次了。

    魏衝見風波平歇,也不多留,便急匆匆趕到號房,見牢頭拿出一份供詞,紙上密密麻麻堆滿了紅色的掌印,看起來觸目驚心。

    “魏爺,這是在下審了一個晚上,叫那二十多個馬四同黨畫的押,您可交呈葉大人知道。”牢頭一副要邀功的模樣,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