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橋頭 作品

第八十八章 震海、危至(五)

    葉永甲面對著堪比宰相的重大權力,卻倒吸一口涼氣,面無顏色。這倒不是因他高風亮節的緣故,而是他太過了解當今的局勢,此事不僅僅是維護國體那麼簡單,其中還牽扯著柳黨和清流之間的明爭暗鬥,現在接過執政大權,那便是站在風口浪尖之上,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尤其他的根基尚淺,也因變法與許多朝中大臣交惡,一旦舉措失當,很可能將步鈕遠的後塵。

    “你不敢接嗎?”柳鎮年皺起眉頭,這可不是他當初印象裡那個銳不可當的年輕人。

    “丞相,葉大人早先就有接手這個大案的意思,還與在下常常提及,打算為您分憂。他豈是個畏怯的人!”蔡賢卿連忙接過話來,“只是未有明旨降下,恐怕無以服眾,故不敢接。”說罷,他特意一瞥葉永甲。

    葉永甲被他這麼一逼,冷汗也流下來了,自知沒了退路,連忙說道:“蔡侍郎深知卑職之心,卑職正為此事憂愁。”

    柳鎮年哈哈大笑:“這個說出來便好了,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不就是要陛下的詔書嗎?天子聖明,已然早有預見!”說著,他從匣子旁邊取出另一張文書來,那乾淨的白紙上面用硃批寫著:‘令兵部尚書葉永甲專權理會炮擊一案,無論部省百司,俱從之’,末尾鈐上了皇帝的玉璽。

    “雖然不是正正經經的黃綾詔書,但也是皇上御筆,足以為信吧?”柳鎮年依舊朝著他笑,臉頰上的皺紋都疊了起來。

    “柳相重託,卑職敢不從命!”葉永甲作了一個深揖,捧過詔書,任憑後背的汗水流淌。

    百官退後,高繼志和陳同袍兩人先行離開了大殿,徑直坐轎回了官署。高繼志剛剛邁進二堂,便脫下官服,扔給了身後的陳同袍。

    “柳公如此信賴葉大人,看來一年後中書省空出來的位置,已經非他莫屬了。”陳同袍將衣袖口捋了捋,有條不紊地放在了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