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滄瀾 作品

第 189 章 (修)你們可以向...


令人窒息的寂靜,輪到了組織總部。

就連一直在江清腦中亢奮大叫著的那道聲音都戛然而止了。

慶祝的香檳金黃澄澈的在酒杯裡微微盪漾著,可無論是誰都再也沒有品嚐一口的心情。

每個人都表情空白,臉色難看。

屏幕上的直播仍然在繼續,激動的記者們蜂擁而上,將幾個負責人團團圍住,問出各種問題。好一會兒才有擅長應對這種場面的人趕來,將手足無措的科學家等人護到身後,組織起秩序,這才能聽清楚都在問什麼,答案是什麼。

而江清也終於從這些問答中,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組織的雙世界陷阱暴露後,總統閣下即刻讓人砸碎了三臺破膜機,送進去了一個航空用次聲波信號發射器……

陷阱暴露,次聲波信號發射器……

江清緊攥著的手,無力地緩緩鬆了開。原本他以為根本沒有任何用的小事,結果竟是導致決堤的蟻穴。

“江清啊,你又怎麼知道,你所設計的一切,不是我計劃中的一環呢?”那魔咒一樣的話語,又一次在他的腦中響了起來。

難道,就連這,你都算到了嗎?

心中的那個繭子的東西再一次蛄蛹了起來,這一次它終於破繭而出。那是什麼?

費先生閉上眼睛,忍了又忍,再也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江清!!”

他又一巴掌揮了過去,將江清打倒在地上,再次上前,懷揣著幾乎想要殺了他的衝動和狂暴。

那是什麼?

哦,那白色的繭裡湧出來的,是一隻名為“恐懼”的怪物。這怪物長著景姵的臉,即便被吊了起來,也正朝他露出神秘而危險的微笑,就好像他才是落入網中而不自知的獵物。

江清清楚的意識到,並且完全無法阻止自己恐懼的心。那一種被看透,被控制,被碾壓,就好像他只是她手中把玩的牽線木偶,怎麼樣都無法戰勝的感覺。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親眼看著父親的腦袋被踩得稀巴爛,他卻只能嚎啕大哭,什麼也做不到的一樣無助和恐懼。

再也……再也不想面對她了。

江清抱著頭,緊緊蜷縮起身體,忍受著費先生的毆打。

……

根據閔躍自己的經驗總結,她認為在必須讓時間倒流的時候,一定得采取讓自己快速的無法挽救的致死的手段,否則會有意識還未完全失去就被搶救回來耽誤大事的風險。因此她對自己下手可謂是快準狠。

也多虧了這一次那個出來傳遞好消息的年輕武警躥得夠快,再多一秒,閔躍就要徹底割斷頸動脈了。

“快……快……別讓……我死……”閔躍瀕死之際,都在夢囈般催促著。

楚栩生緊按著閔躍的傷口,快速地將閔躍送往距離最近的一所龍家旗下的私立醫院,所有人都知道他是龍家唯一的家臣,因此醫生護士沒有任何一個人多嘴,立刻安排了最快最好的搶救通道。

哪怕楚栩生要求跟進手術室中,盯著他們手術,也沒有人說什麼。

此時楚栩生幾乎半邊肩膀都被閔躍的血染紅,他一邊目光如刀堪稱兇狠地盯著進行這臺手術的每一個醫生和護士,一旦有任何人出現可疑的舉動他都會立即出手,給醫護人員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壓力,好在主刀醫生見多識廣,手一直很穩。

另一邊,湘州,最近的返祖醫院,景姵躺在病床上,被裘法和一群人團團圍著,一路奔馳快速推向了手術室



她的心跳已經幾乎停止,
臉色慘白,脆弱得像冰雪做的,隨時都會融化消失,叫裘法幾乎產生了一種想要再把她藏進身體裡的衝動,好像這樣就能讓時間暫停。

裘法耳朵裡沒有其他聲音了,眼睛也只能緊緊盯著景姵,再也看不到其他,直到在手術室門前被護士攔下,他才回過神來。

“裘司長,您的傷好像也很嚴重,最好趕緊去處理一下吧。”早就帶著一大群龍家人趕來湘州的龍意明這時有些彆扭地出聲道。

所有龍家人這才注意到裘法身上的傷似乎也不少,尤其是心口的位置,好像還一直在汩汩往外冒血。

之前為了給景姵保溫,裘法將她用返祖之力包裹放進自己的胸口裡,因為需要在氧氣耗盡前給景姵及時輸送新的氧氣,他胸口的傷總是癒合後又被撕裂,這會兒還沒有癒合。

龍意明本來對景姵跟裘法談戀愛挺不爽的,作為家裡人他對這門親事持強烈的反對意見!誰想到轉眼間裘法就為了救景姵冒了這麼大的險,差一點點就是為景姵殉情了,叫他都有點不好意思給裘法擺臭臉了。雖然他的反對根本沒有屁用。

裘法身上的傷很多,尤其是踩進那汪神秘泉水的腳,其實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只是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身體正在承受著什麼樣的疼痛。

醫生檢查的時候都驚呆了,“裘、裘司長,您需要做手術……尤其是您這條腿,必須馬上!立刻!動手術,再遲只能截肢了!”

救命,鎮國殺神嗎?這都能這麼頂天立地地站著,要不是親眼所見確鑿無疑,他都懷疑這些傷是假的。

另一邊。

“我的天……”當護士給景姵換下已經被血染成暗紅色的衣服後,也不由得驚呆了。

因為傷口全都是返祖武器造成的,返祖武器的第一功用便是破壞返祖人的自愈系統,因此景姵身上沒有一個傷口自動癒合,有些甚至已經發黑化膿,尤其是那幾十個彈孔,和肩胛骨的兩處貫穿上,簡直觸目驚心,光是瞄一眼都彷彿感到了一陣幻痛。

除了體內的不斷釋放著病毒的子彈,Ct照片上顯示她的肋骨幾乎全部骨折,有幾根扎進了內臟之中,還有一根險些就扎進心臟。

心理素質強大的主刀醫生在這臺手術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汗流浹背。

雖然返祖人生命力確實很頑強,但是像她這種傷情,卻還能存活到現在還留有一口氣的,他沒見過幾個,除了需要超級強大的返祖基因,定然還需要遠超常人的頑強意志力。

全世界都在關注景姵和裘法的手術,這注定是很多人的難眠之夜。

此時天光還未亮起,但黎明即將到來,手術室的燈熄滅。

主刀醫生轉頭對楚栩生說:“您的朋友手術很成功,沒有性命之憂。接下來我們會把她轉移進治療倉內,加速她自身細胞的修復,讓她更快好起來,也不會留下傷疤的。”

楚栩生微微鬆一口氣,卻仍然還繃著神經,點頭,“我知道了。”

親眼看著閔躍被放進造價高昂的細胞修復治療倉內,楚栩生神經質地檢查了好幾遍房內,均是確認無誤,並且知曉金戟已經趕到,守在了病房外面後,才坐到治療倉邊上,才終於敢跟護士借用手機,分神去關注湘州的消息。

儘管他內心十分牽掛景姵,恨不得飛到她身邊去,但是他將她的命令奉為聖旨,絕不會把自己的私情放在她的命令之前,因此在閔躍還未百分百安全,並且接到她的新命令之前,他是不會離開閔躍半步

的。

湘州那邊的記者幾乎都在返祖醫院外面蹲守[(.co)(com),
在寒風凜冽中,馬路牙子邊上蹲著密密麻麻一大群人,等著將第一手消息傳遞給全華蘭人民。

裘法的手術率先結束,他的傷大部分都是凍傷、部分骨折、內臟受損,以及返祖之力的過度消耗。只有左腳處的凍傷格外嚴重,與其他部位的凍傷很是不同,還需要一種特殊醫療儀器的治療,因為這家返祖醫院裡沒有,所以需要轉院。

但裘法堅持等景姵手術結束確認安全後才轉院。

景姵的手術室門上令人不安的紅燈一直亮著,主刀醫生都接力換了好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