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35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3)

    偏愛的偏字,總是無端向著蘇佑,幾乎是毫無意識的本能反應。

    “妖惑?”趙懿嗤笑,嘲弄不屑著:“朕是如此淺薄的人?喜歡他人手裡一隻貌華無裡的花瓶?朕不過是覺得他愚鈍可笑,拿來愚弄玩樂而已。”

    不吃晚飯就餓著進宮,吃飽了就連他懷裡都敢鑽,還敢叫別人的名字,第二天甚至還敢直接不來見他,如何不曾蠢鈍。

    十分惹人厭棄。

    “是嗎?”林端冷眼旁觀,看著眼前的帝王眉間中庭發紅,紅鸞星動,再次提聲問道:“蘇佑是攝政王的人,蠢鈍可笑,粗糲淺薄,空有一層皮相,皇上斷不可沉迷眷戀於此人身上,況且斷袖之好向來有悖人倫祖制,皇上當真要為此人陷於不忠不義不孝之地嗎?”

    趙懿卻皺了眉,覺得林端聲如沁玉的話裡,句句都分外刺耳,但是他想到蘇佑反覆的蠢笨行為,自己又心頭火起,他收斂住情緒,回覆:“確定,如此愚昧痴傻,朕還沒必要為一張皮相就沾染斷袖,罔顧人倫,違背祖制。”

    “臣知道了。”林端向來情緒端正,外人窺不見他的心緒,回應了幾句,自己轉身離開,他走後,隨即有人小步疾馳而來,在趙懿面前跪下。

    趙懿挑了挑眉,有些迫不及待問:“可查到這蔣未是何人?”

    昨晚他被蘇佑喊了一晚上蔣未,第二天一早就派了人去查這蔣未其人,用了最親身的暗衛。

    “回皇上,奴查了蘇佑蘇大人從小到大的玩伴,同鄉,同窗,甚至瓦舍鄰里,也不曾有過蔣未這人,甚至於這蔣姓也是鮮少有人,倒是蘇大人年少十六十七歲時曾去江南養身,寄養在莊子上,人流動極大,路程較遠。尚且查不出是否有這蔣未其人。”

    “行,退下吧。”趙懿看著手下斷裂的青竹筆,思慮加深,面上情緒顯然不高,甚至眉目深戾,讓人心驚膽戰。

    暗衛得了旨意,趕忙退下。

    趙懿獨自一人,沉坐在微冷肅靜的宮殿中,眉目深蹙。

    這十六十七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莫不是在這個時間裡,蘇佑開了情竅,被鄉野村夫蒙了心智,所以現在議親年紀也難以忘懷?

    想到蘇佑昨晚跪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掐著下巴,驚悸膽怯地說自己要議親的模樣,他的眉頭又皺了一分。

    ......

    京城距離皇城最近處,有一處面積極大的奢華宅面,寬闊若市,正門廳和皇城門口一般可進五車,內飾奢靡,繁華精緻令人咋舌,幾乎可以比擬一座小皇城,這是當初先帝賜給攝政王的一處府邸,只是為了賞賜兩人共患難的君臣情誼,卻誰知經年翻覆,卻成了攝政王逐漸發酵的狼子野心。

    蘇佑趕著去了攝政王府,馬車在門口停,馬上就有小廝迎上來接他進去,正大廳裡他就看見青年身穿暗紫蟒袍,華麗威嚴,面容深邃立體而又卻被上位者的權勢浸淫,周身氣宇軒昂,只有從屍山血海裡走來才有這樣的架勢氣概。

    他在家裡擺了一桌席面,鋪了一整個錦緞桌布,手裡拿著酒杯,看見蘇佑進來,起身負手走來:“蘇大人來了?”

    “王爺千歲。”蘇佑躬身行禮,李敦庭低頭垂目看見蘇佑弓起的流暢腰身,偏厚春意都遮掩不住的窄細身段,心頭掠起,伸手就要扶起那兩隻纖細的手臂:“大可不必如此大禮。”

    蘇佑卻默不作聲地躲過攝政王伸過來的手,自己起了身,空留李敦庭一雙懸空的手,笑道:“那多謝王爺了。”

    “無事,你剛從宮裡出來,想來是沒有吃午膳的,我這邊還沒動席,你陪我坐下,喝兩盅?”攝政王也不惱於蘇佑的躲避,眼眸照樣深沉著,牽引蘇佑上桌。

    桌面上吃食全是蘇佑平日裡喜歡的,蘇佑也真的餓了,一大早上趕路,走了一個多時辰才到攝政王府,太陽都正午直立著,而且攝政王府的廚子手藝不比皇宮裡的差,他坦然坐下,吃飯進食。

    其實他也不太知道怎麼和這位奸詐狠厲的攝政王相處,在原著裡描寫的戲份太少,他找不到參考標準,只能自己恭敬地按照攝政王的命令來。

    讓吃就吃,讓喝就喝,絕不含糊。

    大哥和狗腿子,應該是這樣的關係吧,雖然蘇佑作為一個後期對主角放了一馬的路人甲也算不得忠心耿耿。

    伺候酒水的小廝看得心驚膽戰,但是一放在蘇佑身上卻又覺得理所當然,即使上一個如此膽大妄為的人昨日被丟進了亂葬崗,但是蘇佑蘇大人無論莽撞多少回,都是無礙無恙甚至倍受厚愛的。

    “聽說,你昨夜留在了宮中?”攝政王示意小廝給蘇佑傾倒酒水,這是上好的女兒紅,醇香濃厚:“嚐嚐昨天新到的酒水。”

    潺潺流水聲落下,蘇佑不太想喝,李敦庭卻閡目看著周身威嚴,他還是接過酒杯試探著喝了一小口,口腔被辛辣味道弄得張合都不是,瞬間紅了眼眶漫上水霧,長睫毛顫動不止,錯愕萬分,難受得想要找水喝。

    李敦庭伸手遞給他水,從容鎮定,像是漫不經心地逗弄蘇佑。

    “嗯。”蘇佑喝得太急,溼意從嘴角流下來,順著尖尖下巴滑下,沾染了一張臉,李敦庭拿了手帕想要親自給他擦拭,卻被蘇佑拿了手帕,自行粗糙得擦了幾下,下巴都擦出一點紅意。

    李敦庭手裡再次落空,他收回手,繼續問道:“可是和其中佳人共度了良宵?所以連早朝都沒有上?這可不行,皇上一連收了其他人,也照樣按時上朝......”

    “......”蘇佑詫異,咳嗽著看著李敦庭的沉穩冷冽的表情,才發現或許李敦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留宿在了昭華殿,而那些送去的佳人也沒有回來,昭華殿只怕一致對外的口徑也是一樣的。

    趙懿表面仍然營造著趙懿收了那些佳人的假象,竟是瞞過了手眼通天的李敦庭。

    他甚至毫不顧忌蘇佑說出實情,一是沒人會信,二是蘇佑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