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39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7)

    如果是平常,趙懿是伸手幫他接過食盒,順便揉手心的。

    但他看著,只是看著,眼色帶冷。

    蘇佑沒察覺異常,自己自顧自打開食盒,香熟酥嫩的一整隻雞露出來,香氣四溢,十分驕傲地介紹:“快嚐嚐,保證味道不會差。”

    “哦?”趙懿放下筆,站起身走進餐桌,低頭看了一眼食盒中的荷葉雞一眼,開口問道:“昭華殿近幾日並沒有雞,你是如何變出這麼一隻的?”

    趙懿低頭,由上至下地看蘇佑歡快的模樣,果然是高興非常,連眉眼都樂得開了花。

    蘇佑沒有察覺趙懿話裡的危險意味,被他一問頓時有些驕傲了。

    這可是他輔助作出來的荷葉雞!

    這可是趙懿未來的皇后親手做的荷花雞!這不是一盤單純的雞肉,這可是他親手編制的紅線,牽住劇情,牽住完美人生。

    “這荷花雞自然不是昭華殿的,至於所處何處,等皇上知曉時,保證是個大驚喜!”蘇佑驕傲地抬了抬精緻的下巴,舉起筷子想給趙懿夾雞肉。

    “那你可知曉.....宮中行竊,是何等罪名?”趙懿突然發生問,眼神尖銳,聲音微沉,威嚴怒火全都不曾遮掩。

    “......”蘇佑這才聽出一點異樣,自己錯愕抬頭,對上趙懿睥睨的眼神,不像往日一般的柔和,他頓時收了笑,自己後脊椎發涼,自己輕聲說:“微臣,微臣不知曉這是何意。”

    “這雞是宮中之物,又非你應當所得,你也說不出出處,這算不算行竊?”趙懿說得刻薄,絲毫沒有留情面。

    蘇佑拿著筷子的指尖瑟縮了一下,呼吸都亂了,被威懾得急忙跪下,筷子都散落在地面上發出聲響。

    “微臣,微臣沒有。”蘇佑低著頭,不敢看趙懿,想要解釋,但是卻顧及到現在還沒到劇情點,不能把林柔雨推到趙懿面前,自己抿了抿唇,還是開口說:“這雞......就是微臣偷竊而來。”

    趙懿看著馬上就在自己眼前跪成一團的人,霎時間氣急,自己臉色難看非常。

    又是如此,又是如此的瑟縮防備。

    面對那個女人反而就熱絡歡快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居然如此護著這個女人,連自己偷竊的罪名都背得下來,他可是朝廷命官,連自己聲名都不顧及。

    “微臣,微臣甘願受罰,一定痛改前非。”蘇佑手撐著地面,白皙手被壓出一點紅。

    “哦?受罰?”趙懿冷笑,像是聽見笑話:“若真要算受罰,蘇愛卿所犯之事又豈止這一件?”

    “剛剛進來,可曾有人通傳等候?如此僭越不知禮數,簡直罔為禮部官員。”趙懿頓了頓,說:“還有門口的太監宮娥,居然也絲毫不通傳,和你一樣無禮無知,他們是不是也該罰?”

    “.......”蘇佑皺了眉,十分難以理解地抬眼看了一眼顯然在怒火上的皇帝。

    這通傳不通傳,早在許久之前他還可以出宮時就已經被忽略得形同虛設,有時候他進來慢了趙懿也是要生氣的,所以宮人才縱容他進出自如,早前無數次趙懿都不曾追究,怎麼現在反而斤斤計較,這不是出爾反爾,倒打一耙?

    蘇佑被趙懿這樣口吻行徑也弄得心情挫敗,明明知道趙懿強詞奪理,但是卻因為他是頂頭上司而不得不自己悶聲吞了委屈,但他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瞬時,他眼睛都發紅了。

    但是今天是自己突然闖進來,真要算,宮人們沒有大錯,他深呼吸了一口氣,開口說:“是微臣央求他們不要通傳,是微臣無禮無知,和他們沒有關係,若要罰,還是隻罰微臣一人即可。”

    “.......”趙懿差點捏碎了手裡的茶杯。

    可真是博愛無私。

    對守門的宮人都可以如此關心切切,以身代罰,在他身上卻就是防備戒備。

    很好。

    “既如此坦誠認錯,朕也可以從輕發落,那你就去冰窖鑿出你們犯錯人頭數的冰塊,幾個人就鑿出幾天用的冰。”趙懿開口,語氣冷漠。

    “是。”蘇佑悶聲應了一聲,自己踉蹌地爬起來,膝蓋都跪酸了,站也站不穩,行了禮,自己轉身退了出去,趙懿看著,下意識伸了手想要挽留,卻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立刻收了手,眼神即刻恢復威嚴,低頭看著餐桌上香氣縈繞,流油爛嫩的荷葉雞。

    “來人,把這個扔了。”他開口。

    蘇佑別人引進冰窖後,被平時更加寒冷許多的空氣包裹,他頓時就覺得不適,呼吸都被冷得有些微微窒息,但他沒有太在意,自己冰鑹還有編筐,慢慢地晃了一圈,尋找自己容易開鑿的冰塊。

    地窖建在皇宮的地下,堆建的磚塊極為特殊,保溫隔熱,再加上建築結構十分精細,冬天囤下的無數寒冰再漫灌上水,便可以形成這樣綿延數百米的冰塊一直留到夏天,而且兩三米高,很是壯觀。

    他最後找了一片顯然被人鑿過的小山,自己生疏笨拙地鑿。一邊鑿,一邊忍不住罵趙懿。

    蠻不講理的暴君!王八蛋!

    混蛋!

    拿冰鑹鑿開你的腦袋!他一用狠勁,頓時鑿開一大塊冰。

    鑿碎你的腦殼!他對著冰塊又是一下。

    鑿死自大自負的昏君!

    蘇佑很快就鑿出了第一筐冰塊,自己滿意地哼哼。

    但人體受不了太久的寒氣,而且蘇佑體力在第一筐後就已經用盡,後續再想要幹勁和力氣就十分艱難,而且冰塊越受寒就就越硬,剛開始的自然是容易鑿的,後面卻難以動分毫,他不得不鑿一點就出來一會,等到身體回暖後,自己再進去繼續工作,如此往復,進展又慢又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