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53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21)

    蘇佑過了這一陣咳意,迷迷糊糊地疲憊又瀰漫了上來,他眼皮沉重,緩慢地睡了過去,阿穆罕放輕力氣,極其溫柔地哄他入眠。

    正當蘇佑闔目快要沉睡時,向來的營帳外卻突然有劇烈聲音乍起,武器碰撞,慘叫拼殺,,人影映在營帳上,肉眼可以判斷是一個男人在橫闖重重封鎖,徑直奔向營帳而來,阿穆罕沉了臉色,手放在床邊的那把彎刀上,繼續蓄勢待發。

    營帳外直接丟進了一個士兵,掀開光照,一個男人踩在士兵的慘叫上走進來,修長如玉的手拿著劍,渾身冒著冷氣,一步一步全是敵意,看清床上趴著的蘇佑還有手放在他背上的阿穆罕,臉色頓時更差,揮劍直指阿穆罕:“不想死的,就把他還回來。”

    “祈國聖子什麼時候能殺生了,就憑你?還想動我?”阿穆罕輕蔑,抽了彎刀,站起身就要迎上。

    兩個人刀劍下一刻就要廝殺,然而床上的蘇佑突然胸口劇痛發作,心口疼痛竄到四肢百骸,他痛苦不已,直接被疼醒了,蜷縮著身體喘息。

    原先還劍拔弩張的人頓時都收了刀劍,直接撲到床邊,擔憂又焦急地查看蘇佑的情況,林端手上還沾著一點血色,伸手想要摸上蘇佑的額頭,卻被阿穆罕一掌拍開,阿穆罕說:“別用你的髒手碰他。”

    林端皺眉,低頭看了眼自己沾染鮮血的手,又看了眼乾乾淨淨的蘇佑,手指蜷縮回去,失意地垂眸,隨即又抬起頭質問:“你對他做了什麼?”

    “我從未對他做過什麼……其中因由我也無從得知,分明幾日前還是康健的。”阿穆罕卻忽然想起那日在阿圖魯結婚禮上,他將將求愛,蘇佑轟然倒在他懷裡的模樣,就忍不住心口抽痛。

    他幾乎以為蘇佑抗拒他抗拒得精神震碎。

    而現在又心疼蘇佑病痛纏身。

    “前幾日還是康健的?”林端眉頭皺得更深,立刻追問:“那症狀可是咳嗽不已,渾身無力,昏沉嗜睡,心口絞痛?”

    “是的。”阿穆罕立刻渾身緊繃,盯著林端問:“可是知道這是什麼?為什麼太醫查查看不了脈象?”

    林端沒有回答,卻目眥欲裂,精神幾乎癲狂,手忙腳亂地在衣袍上擦乾淨自己手上的血,一把扯開蘇佑的後頸脖,露出上面寫滿字跡的雪白。

    “你幹什麼!”阿穆罕被林端激怒,伸手拽住林端,然而林端卻揮開他的手,附身埋頭在蘇佑的肌理上,手指在紅色印記上一寸寸地觸摸著。

    蘇佑被弄得發癢,儘管意識模糊,卻還是渾身忍不住整棟,想要甩開這怪異的觸感,然而男人卻直接伸手按住他,越發細緻過分,寸寸搜尋,搜尋得即為認真。

    “你把手給我放開!”阿穆罕黑著臉,下一刻就想要動彎刀砍了林端。

    然而林端手指終於觸碰到掩藏在後腰上那處紅色印記上的小小一道突起痕跡時,渾身劇烈發抖,他像是早有所料一般嘆了口氣,隨即搖頭,一邊搖一邊悲哀地嗤笑:“果然,果然。”

    “這究竟是什麼?”阿穆罕心頭一緊:“蘇佑他究竟這麼了?你告訴我!”

    “中原血蠱。”

    “有什麼辦法可以治?”阿穆罕脫口而出:“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你拿不到。”林端冷聲道,剛剛焦急全部褪去,現在冷靜下來,語氣也恢復冷漠:“你看護好他,千萬不要讓他出事,等我拿解藥過來。”

    “你要去哪?”阿穆罕察覺不對,問。

    “回中原。”林端說,看著似乎目中無人,然而徑直髮抖的手指卻像是在哀悼,他說完徑直走出了帳子,速度極快地翻身上馬,奔襲出部落,冷冽的風灌進他的衣袖中,衣袍在風中觸被吹得搖晃,他目光過於視死如歸,像是在奔赴一場戰場。

    這是五十年前引起中原大亂的血蠱,當年兩邊境小國鬥亂不止,被異術能士研製出來,生生湮滅了兩國雙方二十萬的士兵,子蠱順著屍體血液進入河水,大齊損失了至少十萬百姓落難,二十萬百姓因此衍生病痛,高祖震怒直滅了兩國,銷燬了所有血蠱,劃出禁圈,這才湮滅了這一場人禍。

    血蠱分子蠱,母蠱,母蠱生產子蠱,被清毒後可解子蠱,當年就是母蠱生出無數子蠱,用極快速度打得措手不及。中母蠱者身後會有突起血痕,每發作一次血痕就伸長一寸,直到蔓延到心口,血蠱進入心臟,到時候就是徑直暴斃,子蠱症狀稍微輕一些,上吐下瀉,形同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