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夏晝長 作品

第93章 abo文裡的beta(11)

    話語權不在她手上,蘇佑也一心想去,她就算再製止,也無從撼動傅老爺子一句同意。

    她嘆了口氣,沉默不語,算是妥協了。

    蘇佑被帶到臨時搭建的醫護室裡換衣服,自己身上西裝還沒有脫下來,眼前雪白的防護服就落了一大片陰影,有人手忙腳亂地捉住蘇佑的手,嚴聲勸阻:“哥哥,你不可以去!”

    “他都已經失智了!”

    蘇佑頭也不抬,拍開了伸過來的修長手指,完全不像是尋常omega一般的纖細的手,直到真的有了意識後,才真正發覺異常,蘇佑情緒低落,說:“可是,是你把我逼進去的,不是嗎?”

    江蟄一下子頓住,手都僵了,冷白皮膚被拍出紅印。

    “我一直在想,你只是一個omega,究竟為什麼要在一個強大的alpha面前這麼挑釁他。”蘇佑剛剛哭過,聲音還帶點啞,細細的,卻很認真地說。

    “你想讓我和傅銘關係決裂……即使代價是你受盡辱罵,人品卑劣,無恥至極。”

    江蟄一開始就把他騙得團團轉,即使在傅銘公司樓裡都還能面不改色地說謊,他就不可能是個衝動的人,即使他喝了酒,也不可能就迷糊到會在alpha面前肆無忌憚地親他,尤其是被打了一拳後還可以挑釁。

    江蟄就是被蘇佑完全隔絕後,又跟在傅銘身邊,甚至退婚書都到了江家,他實在被逼到無法,只能棋出險招,用自己劃開蘇佑和傅銘的界限。

    再趁虛而入,或者挑撥離間。

    “你很瞭解傅銘,你覺得他一定會棄我於不顧。”蘇佑大概是做出決定後,心靜了下來,很多信息能理智思考後,紋理脈絡不算太難理順,因為江蟄在他面前暴露的信息很多,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江蟄沒有瞞過他。

    江蟄看著蘇佑,沉默不語,嘴角的傷已經被淤血結成大塊,他眼神複雜,卻先天眼型偏圓,低著眼目,看著可憐。

    蘇佑猜得一點都沒錯。

    江蟄很瞭解傅銘,他自己極為擅長辨識人心,傅銘的驕傲他從小到大看得一清二楚,也是因為知道傅銘高傲冷漠才和他訂婚。

    他幾個小時前,就是篤定傅銘驕傲尊貴,養尊處優,一定不會為了養在身邊的小情兒連自己的尊嚴也可以踩在腳底。

    只要傅銘稍微地推開蘇佑,他就敢保證,蘇佑一定是他的。

    “但是你低估了傅銘,高估了自己……”蘇佑拿起防護服,看了眼滿眼錯愕,眼眶裡佈滿紅血絲的江蟄:“我說的對不對?”

    江蟄還是不語。

    他的確低估了傅銘對於蘇佑的愛,完全沒有料到,昔日矜貴到有些冷漠的人卻能對於羞辱和背叛完全收斂住所以氣憤,縱使被氣到易感期爆發,也要保持理智地把蘇佑推遠,甚至因為蘇佑一兩句話就收住所有暴戾。

    其實最重要的一條是,而且他錯估了蘇佑。

    他知道蘇佑笨,所以總是下意識肆無忌憚,即使被看穿了一次,也沒有料到蘇佑會這麼快地看穿他第二次,而且迅速整理好心情,用一種最為平靜地敘述的語氣和他對峙。

    蘇佑說得太輕太淡,情緒甚至都沒有太多起伏,他只是很認真地說著,清透的聲線像清泉一樣,卻帶著一種力量,毫不猶豫地戳破了表象。

    江蟄僵住,有些艱澀地歪了歪頭,雙眼裡全是被戳破後的茫然。

    怎麼連暴怒都沒有嗎?不應該生氣嗎?他江蟄又一次居心叵測,還想設計騙他。

    應該生氣的,應該惱怒的,必須要恨不得殺了他才對的!

    而不是這麼理智冷淡地收拾自己,投入另一個已經發燥危險至極的男人懷裡,為他江蟄犯的錯收拾殘局啊。

    為什麼這麼冷靜,為什麼這麼平淡?

    江蟄玩弄心術二十幾年,對於人心再遊刃有餘不過,但是他第一次惶恐,話堵在嘴邊欲言又止,眼眶裡充滿淚珠水汽,哭得狼狽。

    蘇佑能這麼冷靜地平淡地和一個犯錯的人說話。

    因為他已經沒了期盼的意圖,就好比一個法官不會對一個罪大惡極的死刑犯恨鐵不成鋼,他們只會完全習慣地宣判死刑審判書。

    蘇佑冷靜地訴說了一遍他該接受懲罰的罪過,然後冷靜地給他收拾錯誤的惡果。

    蘇佑對於江蟄已經完全不報他會真正認錯或者永不再犯的希望了,他或許更加相信江蟄本性就是這麼頑劣卑鄙。

    江蟄此人,從此在蘇佑面前再無信用可言。

    “哥哥,我知道錯了,別進去,我求你了,哥哥。”

    江蟄完全手足無措,拼命地想要伸手留住蘇佑,蘇佑卻穿好防護服,一連推開了他無數次,直到最後甚至還讓保鏢控制住他,自己拿上了□□,即使自己很害怕,但是卻還是站在了那扇別墅的大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