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80.道是無晴卻有晴

    今天晴了一整天，月兒終於還是不負眾望地露出了臉來。

    雖然是新月如鉤，帶著幾分殘缺美，不似滿月的喜慶, 卻別有一番清幽的意蘊。

    月兒掛在天際，周遭看不到一個星辰，連雲兒都得靠邊。孤獨地撒著幽輝，她似乎真的很寂寞。

    月亮很寂寞！傳說中，月亮中還住著嫦娥仙子，是不是嫦娥仙子更寂寞呢？——第一次, 雲若昔的腦海中浮現出這樣的問題來。腦海中想到了, 未料，竟然問出了口。聲音一出口, 傳入耳中，雲若昔才意識到自己竟然也會有這樣犯傻的時刻。

    “呵呵！”凌軒輕笑兩聲，低頭在雲若昔額上印下一個吻，說道，“我不關心她嫦娥仙子是否寂寞，是否需要有人陪！瀅瀅，我只關心，你是否開心，是否快樂！”

    多麼美好，多麼動聽的情話啊！

    縱使她雲若昔真是木頭人，也不禁軟了幾分。

    “星星越來越多了！為什麼它們都不需要睡覺呢？它們都不會感覺累嗎？”雲若昔沒有回答他的話，看著河面上倒映出來的天上繁星，喃喃說道。說話間，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呼吸也越漸綿長。

    她這是究竟有多久沒有睡了呢？凌軒心疼地想到。輕輕拍著她的背，哄著她睡覺:“好了！睡吧！什麼事情都有我在呢！什麼都不用擔心！”

    “可是……姑姑……還沒有……找到……”雲若昔依舊在嘟喃著，不肯入睡。

    “姑姑？什麼姑姑啊？”凌軒一問出口，便立馬猜想到了。她所說的姑姑, 定然就是指雲家的前任“紅梅芳主”雲霽初尊上了。不是說她三年前無故失蹤，再也沒有音訊嗎？為什麼雲若昔會突然說要找她呢？難道是發現了雲霽初的蹤跡了嗎？就是在齊雲山莊的那一次？而且，看她這許久沒有睡過了的模樣，難不成，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搜尋著霽初尊上的行蹤嗎？凌軒深深地蹙起了眉頭。這件事情，需不需要告訴師傅呢？

    “姑姑……”雲若昔有呢喃了一聲。

    凌軒側過頭看著雲若昔要睡不睡，還在掙扎中的，帶著幾分痛楚的面容，卻不明白，為什麼她會對她的姑姑如此依戀。相識同行的這半年來，卻從未聽見她說過半句對父母親人的半句思念。

    “瀅瀅，為什麼一定要找到姑姑呢？”凌軒誘惑般地問道。

    雲若昔的臉上滿是疲憊之色——是凌軒從所未見過的毫無防備的輕鬆——卻還是開口回答道:“因為我好累！我想問她，為什麼要將這麼重的擔子，交到毫無準備的我身上，她卻說離開就離開了！明明……她說好了，會陪著我一起扛過去的……”

    原來，她的心裡也並不是一片澄澈！原來, 她的心裡也有著怨憤、責怪！她在怪著她的姑姑……因為，她也愛著她的姑姑。

    凌軒不知道, 雲若昔對於她的姑姑的感情, 究竟是源於她的信仰，對於自己家族的尊崇，還是因為她的姑姑陪著她度過了訓練中的那些最痛苦最黑暗的日子。破繭成蝶的過程，從來都是最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