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孤鳴 作品

第97章 長夜漫漫

    而後曹雄又忽然提起白河曾說鐵槍門也已經被魔教滅了滿門,曹敬武一聽,險些從馬背上栽倒下來,臉上再無半點血色。

    眾人馬不停蹄,大半個時辰左右後,終於趕到了落日馬場。可落日馬場卻一片死寂,燈火皆無,不到但毫無從前的熱鬧景象,空氣中更隱約散發著血腥之氣,讓眾人頓時心裡一沉。

    薛越當先衝入嚴家大門,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四處搜尋。其餘幾人緊隨其後,王小俠隨即命騎軍兵士點燃大堂內外的燈籠,眾人藉著燈火,看到嚴家內外死氣沉沉,大堂中狼藉一片,那一個斗大的字尚還掛在正堂,卻顯得無比落寞淒涼。

    於鍾朝、曹雄以及薛越早在倒馬坎從沈默與白河還有石錦依的對話中聽到落日馬場已經遭逢大難,嚴守陽與薛

    禹也已經被殺身亡。當時大家都心有懷疑,未能盡信。現在卻見嚴家上下氣氛異常,更不見一個人影,幾人頓時心頭咯噔一下,一種不詳之感湧上心頭。

    曹敬武是後來才聽說這件事的,開始他並不相信嚴守陽已經被人所殺,因為嚴守陽的武功他是很清楚的,儘管他已經上了年紀,但一對一的情況下,這關外江湖上只怕無人能是嚴守陽的對手。可當曹敬武看到了倒馬坎那血腥慘烈的場面,以及得知這一切都是魔教的動作之後,他的想法已經開始動搖。此刻再一見到落日馬場極不尋常的情形,他一顆心已經徹底沉入了谷底。

    嚴守陽在西北江湖交遊廣闊,落日馬場因此素來熱鬧,可今日是他的六十大壽,嚴家莊園絕不可能如此死寂沉沉。

    曹敬武踏入嚴家大門,就發現院子外的雪地上殘留著凌亂的腳印,空氣中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味。

    就在這時,薛越忽然驚呼一聲,所有人都立刻衝了過去,看到薛越站在院子一處角落裡,目光驚恐,渾身顫抖。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那角落裡有幾張草蓆,其中一張被薛越揭開了一角,露出了幾張蒼白冰冷的臉。

    眾人都是經驗老道的江湖人,一見那幾張臉孔,就知道,那已經是幾個死人。

    所有人都同時呆住無語,各自的臉上都寫滿了深深的驚恐之色。

    過了片刻,王小俠目光一凜,立即吩咐一眾騎軍兵士對嚴家外圍進行警戒。他已經感覺出,這裡所發生的事,絕對非同小可。

    曹敬武臉色沉重,他將幾張草蓆全部揭開,草蓆下並排著二十具身著白衣的男人屍首,從裝束上看,這些死人絕不是關外江湖上的人。

    他們並不知道,這二十具屍首,正是白天被沈默所殺的聖傳教眾。

    眾人見到嚴家內出現瞭如此多的屍首,頓時如臨大敵。就算是心態一直都比其他人更平靜的於鍾朝,此刻也禁不住神色大變。他仔細查看那些白衣人的屍首後,更是連連皺眉不已。

    王小俠也查看了那些屍首,他的臉色也逐漸沉重,許久後才說了一句話:

    說了這一句後,他就閉嘴了。

    可這個時候,其他幾人都不約而同的在心裡想:莫非嚴守陽當真已經死了?

    薛越見那些屍首中並沒有薛禹,立刻又驚又急。王小俠已經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再次吩咐兵士對嚴家內外進行仔細搜索。

    不過短短一刻時間,就有兵士神色慌張的出來稟報,說在嚴家內堂一處雜物房裡,又發現了許多屍體。眾人聽了更是心神劇震,除了薛越外,都衝進了內堂。

    薛越呆滯著站在原地,雙腳就像釘子似的動也不動。此刻的他,心裡忽然湧出了一種無比悲傷的絕望,因為他已經能感覺到,他的父親就在那間雜物房的屍體當中。

    他不是不想跟著進去一探究竟,而是已經沒有了那個勇氣。

    果不其然,當曹敬武幾人神色沉重地從內堂出來,身後兵士陸續抬出幾具屍首時,薛越腦袋裡轟然一聲炸響。

    他看到了一個無比熟悉人,儘管那個人早已面目全非渾身是血,但薛越卻依然能夠認出,那個人就是薛禹,正是他的父親。

    兵士將那些屍首逐一放在大堂後,王小俠便再次下令,讓十幾騎分組在落日馬場外進行巡邏,若有發現異常,即刻來報。

    而後薛越就突然大叫一聲,昏厥栽倒在地……

    薛越服下了曹敬武的家傳丹藥,神態逐漸好轉,但依舊陷入昏迷沉睡。

    曹敬武看著嚴守陽的屍首,忽然老淚縱橫,他身軀輕顫著喃喃道:「嚴兄,你一生重情重義,素來與人和善,不曾想今日你大壽之日,竟被人屠戮滿門,

    真是天降橫禍,蒼天無眼啊!」他一邊說,一邊落淚不止。曹雄知道他爹與嚴守陽交情不淺,如今見老友暴斃慘死,自然悲憤欲絕,也不由得跟著黯然神傷。

    許久後,曹敬武恢復了些許情緒,他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對於鍾朝道:

    於鍾朝臉色鐵青,聞言沉吟許久,然後緩緩沉聲道:

    曹敬武神色一變,然後緩緩點了點頭。

    於鍾朝又道:

    於鍾朝又看了一眼王小俠,接道:

    王小俠面無表情的抬起眼看了看於鍾朝,卻沒有說話。

    曹敬武沉聲道:

    於鍾朝表情沒有太大的波動,他只是輕輕點頭,道:

    王小俠終於開口,語氣淡然,道:

    於鍾朝聞言,對王小俠略一頷首,道:

    王小俠似乎是一個不大喜歡說話的人,聞言之後,抬手對於鍾朝略一抱拳,算是回應。

    曹敬武沉吟半晌,道:

    他略微一頓,眉頭緊緊皺起,沉聲道:

    於鍾朝點頭道:「曹先生推測極有道理,只有蟄伏了二十年的魔教,才會

    有如此可怕的勢力和西北江湖為敵。他們的陰謀策劃已久,而我們對此卻一無所知,所以才會一敗塗地,死傷慘重了。依於某猜測,給我們五家幫派送信的那個人,極有可能就是此地嚴家的那個石錦依了。」

    曹雄忍不住道:說話間咬牙切齒,額頭青筋暴起。

    曹敬武沉聲道:他臉上忽現悲楚之色,喃喃道:

    於鍾朝亦是神色悽慘,語含恨意,道:他說完,額頭已經滲出冷汗。

    曹敬武猛然省悟,急道:

    雖然擺在他們面前的問題還有很多——落日馬場後續如何?田望野身亡,他的扶風山莊又怎麼辦?雙旗門如今是存是亡?魔教接下來的目標又是誰?但此刻曹敬武和於鍾朝已經顧不得太多了,他們自己多年打拼下來的基業,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

    王小俠卻忽然說道:

    此言一出,曹敬武微微皺眉,但於鍾朝卻是臉色倏然一沉。

    於鍾朝語氣倏冷,沉聲道:話語間已然帶了慍怒之意。

    曹敬武沒有說話,目光落在王小俠臉上。

    王小俠並未在意於鍾朝的怒意之語,平靜地道:

    於鍾朝卻語氣冷漠地打斷了王小俠的話,道:

    王小俠默然片刻,隨即目光如電般落在於鍾朝臉上,語氣微沉道:

    於鍾朝念及本門安危,早已心煩意亂,再聽到此話,頓時眉間煞氣一現。

    王小俠絲毫不懼,與之目光對視,道:「在下覺得,魔教再如何可怕,終歸也只是一股勢力而已,他們針對的是江湖,所以他們的行動,也算是江湖上的事。對於江湖上的事,只要不太過火,江湖事江湖了,官家從來都是睜一眼閉一眼,這個道理,於門主想必更清楚吧

    ?」

    於鍾朝冷哼一聲,眉間煞氣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