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鍋巴 作品

第三百三十七章 千載難逢之機,合該大出天下!

    彼時的趙王城,晝夜燈火不衰,不閉城門。

    諸士諸民齊披甲,可謂嚴陣以待。

    那此前登上王位的年輕新王,在那東頭倚著手中之劍,只一人獨坐,看那天際泛白,捏著劍柄的手掌微微用力。

    三王叩關,即使有先生以為助力,攔下其中一支,可剩下的,依舊難以處理。

    “西秦…”

    秦政低著頭,看著手中散發流光的劍刃,感受著身軀裡沸騰的血,還有這些時間聚集在身上,無法用神魂去觸摸到的“氣運“,一時面上凜然。

    幼年的經歷,叫他心中蒙上了一層陰霾。

    可如今,若是叫他再一次面對…

    揉了揉眉心,秦政面上露出了些許疲憊,可卻並不摻雜分毫懼意。

    他覺得,自己也能正面與一尊王對峙了。

    記憶裡,西秦之主屬於王的威嚴已經越發淡去,能夠依舊留存在他心中的,只有那混身上下的腐朽氣息。

    這樣的存在,就算老邁不堪,想來也依舊仍有餘威殘存。

    但就算如此,當後來者崛起,他也必將會被徹底取代。

    秦政的眼中,閃爍著火焰。

    上將軍趙五靈將大半精銳帶往北上,而若函谷關破,那麼西秦的兵卒就將一馬平川,直奔王城。

    王城乃趙武王雍所建,其中底蘊足以抵禦古老者攻伐,哪怕是神血之王,也不是輕易便可攻破的。

    既是無險可守。

    那倒不如直接留在這裡,靜候大敵而來。

    哪怕,那是他名義上的初祖…

    秦政也夷然不懼。

    只是…

    當那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後。

    這位年輕的王,卻沒有見到什麼殺伐氣,只是見到了兩個人。

    先是一抹紫氣,乘青牛而來的年長道人,隱於霧中。

    待到近了王城,見了他後,也沒多說什麼,只微微點頭。

    隨即手指一點,交付給了他一尊晶瑩剔透的小鼎,叮囑秦政待其先生季秋回來,便交付於他手中。

    一切事畢,當下駕牛離去。

    哪怕秦政疑惑開口,出言挽留,也只是見他化作了一抹紫氣,便消失無蹤。

    “這…”

    先是有些懵,可當秦政見到這小鼎的模樣,以及那銘刻著玄商時代文字“梁“時,塵封已久的記憶,這才終於稍稍甦醒了一角。

    他憶起了此物為何,因此不禁大為震撼。

    “是西秦宮中的那尊氣運鼎!”

    “此物,不是為我那初祖隨身御使,寸步不離身的麼?”

    “為何會在那老先生手裡!”

    退後一步,秦政眼中驚駭。

    而這一幕,自然也被其他人感受到了。

    隨著季秋南下,雖說東君與鬼谷子未曾出手,但二人亦沒有離去,而是依舊留在這王城,坐看局勢。

    就像季秋所言那樣,縱使是事不可為,但起碼盡了最後一份力,也算是沒有白白謀劃一場。

    這二人看到了那抹紫氣,當下身影朦朧,現於秦政身畔。

    兩尊百家中的先行者,望向李耳那尊太清道人化身消失的方向,即使平素地位相仿,但此刻仍免不得面面相覷∶

    “道家的那位造詣,竟然已經到了這等出神入化的程度了?“

    東君震驚了。

    他不是沒有見識過莊周的道行。

    那大夢萬千之術,已是精妙絕倫,能夠使人拍案叫絕。

    卻不想今日見到這位道家的起源,方才曉得,人外更有人外天。

    “怕就算是那天上神聖下凡來…”

    “這位,也未必不能與他們,掰掰手腕了。”

    鬼谷子面色複雜。

    道尊尚且如此。

    夫子應也不差。

    如此一看,難怪二人會在今朝入趙。

    鬼谷子的眼神掃過秦政手裡的小鼎,得了方才猜測,眼見此幕,也沒了多少震撼,只有些感慨∶

    “趙王。”

    “從今往後,你就不僅僅是趙氏的王了。”

    “有想過,將你的故土,一併納入你宏圖大世的基業之中麼?”

    無意之中的一句話,便如一道石塊丟入水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樣。

    本來秦政就對此有所猜測。

    而隨著鬼谷子的這一番話語道出,他終於徹底確定了下來,隨即深吸一口氣∶

    “鬼谷先生…你的意思是…”

    “西秦那位王,被方才乘紫氣而遨遊太虛的前輩,給殺了?”

    他復又看了眼李耳叫他交予季秋的鼎。

    一時間,本來嚴陣以待的心緒,徹底鬆弛,堪稱一瀉千里,緊接著就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之感,襲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