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惡有惡報


 言晰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十分淡定的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他把鑰匙放在玄關上,還換了雙拖鞋。

 就在他準備抬腳往前走的時候,躲藏在屋子裡的幾個人瞬間屏住了呼吸,他們在言晰家布了陣法,只要言晰再往前走一步,就會踏進陣法當中被困住,如此這般,縱使他有再大的能力,將會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然而,言晰抬起了腳,就在踏進陣法的一瞬間,他卻突然又把腳給縮了回去。

 他好整以暇的站在那裡,歪了歪頭,唇角微勾,帶著幾分笑意的嗓音響起,“怎麼,迫不及待的想讓我走進去?”

 他明明是笑著說話的,卻莫名的帶了一股讓人心驚的涼薄和冷淡,就彷彿,他早已經料到這樣的一個結果,並且絲毫沒有把這些人放在眼中。

 “臭小子!你玩我?!”

 此時此刻,邱啟榮如果還沒有發現言晰是在耍他的話,那他就當真是一個傻子了。

 他怒喝了一聲,從隱藏的陰影中走出來。

 這是一個只有二十七八歲的年輕男人,身上穿著華國傳統工藝製作的褂子,腳上踩著一雙純手工布鞋,從頭到尾一身白,看起來仙氣飄飄的。

 邱啟榮的師父在一個多月前受了傷,經過他們調查之後,得知出手的人是言晰,但他一個如此年輕的後生,絕對不可能有如此厲害的手段,能夠傷害到他師父。

 由此可見,言晰背後勢必會有一個很大的靠山,且實力不容小覷。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們就沒有采取行動,而且選擇了聽之任之。

 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給了言晰背後的大能一個面子,言晰卻得寸進尺。

 不僅依靠著他師父施法時留下來的微妙的信息,將他師傅重創,在一個多月後破了他師父十幾年前佈下來的穿心煞。

 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言晰如此行為,在他們看來足以稱得上是挑釁了。

 師父讓他帶著師兄弟幾個來把言晰給請過去,想要和言晰好好交談一下,看看雙方能不能達成和解。

 可邱啟榮卻完全不這麼認為,他只覺得言晰一個毛頭小子,仗著家裡的長輩給的一些手段就為所欲為,實在是太欠收拾了,所以他趁著言晰不在家的時候,提前在他家埋伏,要用困陣困住言晰,好好給他一個教訓。

 然而,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引以為傲的隱藏陣法的手段,卻在一開始的時候就被言晰發現了。

 邱啟榮氣得臉紅脖子粗,“你明明發現了,還裝作不知道,耍我很好玩嗎?!”

 “哎呀,實在是不好意思,”言晰故作不知的驚詫了一聲,雙手抱胸半倚在牆上,面帶微笑,“你這佈陣的手段實在是太垃圾了,讓我忍不住想要看看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千年時間過去,現世的玄學手段當真是有些沒落,邱啟榮佈下的這陣法,處處透露著破綻,甚至連當年天衍宗主峰剛入門的小師弟都不如。

 “你踏馬的……”

 邱啟榮當真是被氣到了,他是師父收的徒弟當中最有天賦的一個,向來都是眾星捧月,被師弟師妹們崇拜著喊大師兄。

 他何曾被如此的羞辱鄙夷過?!

 不過是一個剛剛成年的毛頭小子而已,學了點手段,就當真不知道幾斤幾兩了。

 “都出來,給這位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明白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邱啟榮往後退了幾步,揮了揮手,眨眼間又從黑暗中衝出來四個年輕人。

 他們身上的穿著都和邱啟榮大差不差,都是華國風的褂子,只不過是上面繡著的圖案略有不同。

 四人手中各拿著一個法器,看樣子都是古物件,只不過,每個法器上面都有黑霧纏繞,言晰一眼就看出那些全部都是陰煞的東西。

 用的法器都是這般邪惡的,也不怪這個師門的人會使用改命陣法以及穿心煞那種東西了。

 幾人手中法器施展,卻見言晰依舊不慌不忙,他十分淡定的站在那裡,靈氣匯聚於指尖,似乎是憑空畫了個符。

 下一秒鐘,他改手為掌,輕輕往前推進,藍色的字符周邊一點金光閃過,化作星星點點的氣流直衝四人手中的法器。

 突然,一道直達人心底的碎裂聲在眾人耳邊炸響:

 ——他們的法器,全裂了!

 尚未動手,法器先損,四個人一瞬間都懵了。

 言晰站在那裡,眉眼微彎,語氣淡,“不過如此。”

 “廢物,

都給我退後,”邱啟榮暗自唾罵了一聲,轉手拿出了自己的法器,“臭小子,你別得意太早,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的厲害!”

 話音落下,數不清的黑霧瞬間佈滿了整個房間,頭頂的吊燈閃爍了幾下後,又在瞬間熄滅,就連屋外的月光都似乎沒有辦法再照進來,濃郁的黑色,幾乎讓人看不見眼前。

 緊接著有一抹黑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直的向著言晰衝了過來。

 它張牙舞爪,渾身上下都是憎惡和陰暗,離得近了,隱約間可以看出,它似乎長了七八條腿和十幾個手臂,無比笨重的身子上,還頂著好多個腦袋。

 邱啟榮的法器竟然是一面招魂幡,捕捉來的惡靈都被鎖進了幡裡,而化為他攻擊的法器。

 這面招魂幡起碼鎖了有七八個惡靈,且實力強勁,並且已經和邱啟榮的靈魂做了綁定,如此一來,可以讓邱啟榮的實力大大增加,但同時,一但招魂幡裡的惡靈死去,邱啟榮也會遭受到成堆的傷害。

 即便身體無比的寬大,但惡靈的行動卻很迅速,眨眼間就已經到言晰面前。

 邱啟榮勾著唇角笑了笑,似乎已經看到了言晰被嚇得屁滾尿流的模樣。

 可下一秒鐘,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就在惡靈們貼臉開大的前一刻,言晰突然舉起了手來,一個小巧的羅盤被他輕輕的捏在指尖,緊接著就爆發出了無比絢爛的金光。

 那看起來兇猛無比,邪惡異常的惡靈尚且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驟然間徹底消散了去。

 “撕拉——”

 邱啟榮手裡的招魂幡裂開了一條縫隙。

 他震了震,剛開口準備說話,卻突然體內一陣氣血翻湧,一股腥甜直衝喉間,讓他控制不住的咯出了血。

 身體搖搖晃晃兩下,再也無力支撐,轟然倒地。

 “師兄!”

 看傻了的幾個小弟子連忙跑過去把他扶了起來,邱啟榮再次抬頭,似乎時光匆匆在他身上過了二十載。

 光潔平滑的皮膚變得粗糙,眼角的皺紋格外明顯,甚至就連那滿頭烏黑亮麗的秀髮,當中也生出了白。

 “師……師兄……”小弟子都被嚇傻了,“你……你怎麼變成了這樣?”

 邱啟榮沒有說話,抬起頭來看向言晰。

 他望進了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

 那一瞬間,他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似深深陷入到了那雙眼眸裡,周圍所有一切的聲音都被他屏蔽了去。

 幽寂,陰冷,幾乎快要窒息。

 言晰輕嘖了一聲,緩緩放下了手。

 真菜,一點經不起折騰。

 言晰手裡的這枚羅盤被他放在聚靈陣裡好生修煉過,況且羅盤本身就具有功德金光,他在解除池藝身上的換命陣法和呂家祖墳裡的穿心煞的時候,都使用了羅盤。

 他救了十幾條命,這功德自然也就彙集了起來。

 邱啟榮的招魂幡裡面養著的都是惡靈,在功德金光面前,一切的邪門歪道都得靠邊站。

 邱啟榮此前當時用這些惡靈做過不少的邪事,這才使得惡靈身上的陰煞之氣那樣的重。

 因此言晰也有些沒料到,那些惡靈竟然會如此的不堪一擊,只一個照面就已經被打的徹底消散。

 在言晰略帶嫌棄的目光裡,邱啟榮頓覺自己的身體好似從千米的高空猛然間落下,在身體支離破碎的那一瞬間,他忽的睜開了眼睛來。

 即使他已經完全清醒,可那種深深印在腦海裡的恐懼,還是讓他頭皮發麻,忍不住捂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邱啟榮摸了一下發涼的後背,整個褂子已經完全被冷汗給浸透了,風吹在身上傳來一股刺骨的寒。

 他手腳發軟,癱倒在地,惶恐不安的看著言晰,此時的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在他臨行之前,師父對他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一定不能和言晰起爭執,務必要把人恭恭敬敬地請過去。

 師父想要通過言晰找到他背後的高人。

 可現在……

 自己已經徹底的將人給得罪。

 要是那高人發了怒,該怎麼辦?

 邱啟榮和自己的幾個師弟們面面相覷,瘋狂的眨著眼睛,試圖想出一個有可行性的辦法來。

 可奈何,幾人絞盡腦汁,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是……是我莽撞了,”邱啟榮在師弟的攙扶下,艱難的站起身來,低垂著腦袋認錯,“對不起,我替我之前的

行為向你道歉。”

 僅僅是說了這麼幾句話,他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邱啟榮將自己的整個身體都靠在師弟的身上,才得到了一陣喘息,“你之前解掉的兩個陣法都是我師父佈下的,他遭到反噬,身體受了傷,特意派我們前來請你過府一敘。”

 言晰從他們的術法氣息上面已經知曉了他們是誰,他勾了勾唇,輕聲道,“不去。”

 邱啟榮正要再次開口勸解,就又聽到了言晰漫不經心的嗓音,“況且,你以為我家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輕輕地笑著,可渾身上下透露出來的冷冽卻將面上的溫潤之色擠兌的一乾二淨。

 邱啟榮莫名的心裡發顫,“你……你要做什麼?”

 “我已經被你打傷了,一兩年內恐怕都沒有辦法完全恢復好,”邱啟榮再次壓低了姿態,哀聲請求,“是我之前做的不對,但我師父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你見面的。”

 言晰只覺得好笑,“哪門子的法律規定,你師傅想要見我,我就一定要去了?”

 他說著話,低頭鼓搗著手機,片刻之後,一道清脆的女聲透過聽筒傳來,“喂?110,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您?”

 言晰側眸看了邱啟榮等人一眼,“我要報警,這裡有五個人私闖民宅,對我不軌。”

 “請問你現在還安全嗎?”接線員的聲音有些急躁了起來,十分擔心言晰,“請問你的地址是什麼呢?我們現在就安排警員過去。”

 “我暫時是安全的,”言晰如實說著,又報出了自己的住址,“還請你們儘快。”

 “好的,馬上安排。”

 邱啟榮人都傻了,“姓言的,你怎麼能這麼不講武德?!”

 他們玄門之間的恩怨,自然是要用玄學的手段解決,言晰怎麼能報警抓他們呢?

 言晰一臉的無辜,語氣中充滿疑惑,“現代社會,人人都要遵守法律,你們難道沒有上過學,對此一點都不清楚嗎?”

 鬥法受了傷倒不是什麼太要緊的事情,畢竟是技不如人,可一旦被抓到局子裡去,再讓人去保釋他們,那就實在是太丟人了。

 邱啟榮此時也顧不得師父安排的任務,自己的四個師弟對視了一眼,急忙就要離開。

 言晰站在門口處,他們自然不敢再硬碰硬,幾人迅速拿出穿牆符,貼在牆壁上就要往前衝。

 他們進來的時候房間門是鎖的,因此也是用了穿牆符,可這一回,幾個人的腦袋卻重重的撞在了堅硬的牆壁上,發出“砰砰!”的聲響。

 一個個好似那壽星公一樣,捂著發紅腫脹的腦門,一臉迷茫。

 邱啟榮的一個師弟扯了扯他的袖子,“師兄,符籙失效了?”

 邱啟榮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沒有失效,我們被困在這裡了。”

 “想辦法破陣,要不然一會警察來了,我們都得蹲局子去!”

 言晰拉了把椅子坐在那裡,打開了一局遊戲,悠哉悠哉的看著他們在陣法裡面掙扎,頗覺得有些好笑,“這不是你們自己佈下的困陣嗎?”

 他只不過是稍做了一點點修改,把那些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破綻補齊了而已。

 邱啟榮……應該是可以破開的……吧?

 然而即便他們竭盡手段,一個二個都累得氣喘吁吁,那陣法卻彷彿是被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邱啟榮臉都快綠了。

 他佈下的困陣,竟被言晰反過來利用困住了他們自己。

 很快警察上了門,邱啟榮幾人就都被警察帶去了警局。

 做筆錄的時候,言晰低下頭狠狠揉了揉眼睛,再一次抬起來的時候眼尾就染上了一抹粉紅,他雙手絞在一起,一副害怕到顫抖的樣子,“我跟他們根本都不認識,一回家突然發現五個成年男人藏在我家裡,我都快嚇死了。”

 “姓言的!”邱啟榮差點要給言晰跪下了,他伸出手指,直勾勾的指著言晰,“你少在那裝……”

 “邱啟榮!”做筆錄的警員怒喝一聲,“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敢威脅人?”

 邱啟榮的心裡才是真的委屈,“他都是裝的,他剛才厲害的很,一個人打我們五個,你不要相信他的鬼話。”

 但在警察看他一個孩子打你們五個成年人?”

 邱啟榮忙不慌的點頭,“對!”

 “你說這話你自己相信嗎?”警員看了一眼到現在還嚇得心有餘悸的言晰,又看了看身高體壯的邱啟榮等人,只

覺得有些好笑,“你最好給我老實交代,大晚上的你們五個人跑到人家家裡做什麼?”

 邱啟榮根本解釋不清楚,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警察調查了一下雙方的人際關係,他們之前應當是從未有過交集的,那麼邱啟榮等人的行為就更顯得怪異了。

 邱啟榮等人被關進了看守所,警察將言晰送到了警局外面,還無比貼心的叮囑他,“以後出門的時候一定要把房門鎖好,再遇到這種事情,千萬不要跟他們正面起衝突。”

 言晰點點頭,一臉乖巧,“謝謝警察叔叔。”

 他一身輕鬆的回了家。

 ——

 這一邊,得知邱啟榮等人不僅沒有把言晰請過來,反而自己全部都被抓進了警察局的事情後,邱啟榮的師父朱章賢氣的差點又咳了血。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罵歸罵,但人還是要贖回來的。

 朱章賢拖著病體,帶著律師親自去了一趟警局。

 再次見到朱章賢,邱啟榮縮著脖子像只鵪鶉,低著腦袋顫顫巍巍,“師……師父……對不起,我搞砸了。”

 朱章賢反手一巴掌打了過去,“沒用的東西!”

 忽然,他神情一頓,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邱啟榮,“你怎麼回事?怎麼老了這麼多?”

 邱啟榮心中苦澀無比,“我的招魂幡被言晰毀了,裡面的惡靈也全部被他絞殺了。”

 “什麼?!”朱章賢心中震顫,滿眼都是不可置信,那個招魂幡可是一個上品的法器,裡面的惡靈是他這幾十年間陸陸續續捕捉來的,每一隻身上都具有著濃烈的陰煞之氣。

 就算是他自己想要毀了招魂幡,也要下一番苦力氣,言晰只不過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人而已。

 “你確定是言晰做的?!”朱章賢依舊有些不太敢相信,又再次問了一遍。

 但得到的卻還是邱啟榮肯定的回答,“他當著我的面毀的,招魂幡和我神魂相通,它被毀了,我也遭到了反噬。”

 他的身體急速的老去,如果沒有上好的靈物修復的話,他恐怕活不過五十。

 “你先回去養傷,別的事情就先不要管了。”朱章賢思索了一下後,囑咐道。

 言晰的實力不容小覷,他必須要從長計議。

 邱啟榮雖然心有不甘,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師弟陪在朱章賢的身邊離去。

 原本今天一早朱章賢就準備去到醫院的,畢竟他已經收到了郭展華打來的兩千萬後,拿人錢財,替人辦事,他得把郭展華的尿毒症給控制住才行。

 郭展華終於知道自己的老婆兒子和孫子全部都出事了的情況。

 因為給朱章賢轉了錢,郭展華便不再擔心自己的疾病,心情好了,他就開始有些思念自己的孫子和兒子,怕兒子已經繼承了呂家的公司,可他生病住院這麼長時間,也不應該一次都不來看他一眼。

 在他的連連追問下,林海珠不得不把丈夫郭守陽昏迷不醒,婆婆吳芳在隔壁病房做血液淨化的事情說了出來。

 郭展華在林海珠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了兒子郭守陽的病房,看著他緊閉著雙眼昏迷不醒的樣子,那雙渾濁的老眼裡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淚。

 “怎麼會這樣?”

 那穿心煞的反噬條件,竟然會有這麼嚴重嗎?

 他無比焦急地等著朱章賢的到來,“朱大師,兒子也沒醒,老婆食物中毒還在做血液透析,你看你能不能也幫他們治一治?”

 朱章賢是一個見錢眼開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為了錢布下那麼邪惡的陣法,他再次伸出兩個手指頭,對郭佔華開口道,“一人兩千萬。”

 郭展華頓時傻眼了,“我哪有那麼多錢給你?一共兩千萬難道還不夠嗎?”

 朱章賢毫不留情的拒絕,“你兒子和你老婆的命,難道不值這麼多錢?”

 明明一開始他說兩千萬救郭展華一命的時候,他可沒有半點的猶豫,如今到了老婆孩子的身上,他卻變得遲疑起來了。

 還真是諷刺。

 朱章賢半點不鬆口,郭展華無奈,只能先讓朱章賢給自己治療,“你先看看我的情況,剩下的錢我會想辦法的。”

 其實在看到郭展華的第一時間,朱章賢就知道他已經沒救了,他佈下的穿心煞,原本應該是不會有這麼強的反噬能力的,所以他才想著來救郭展華一命,順便再賺點錢。

 可此時郭展華身

上那幾乎消散的一乾二淨的生機讓他無比清楚的明白,言晰在破陣的時候,將反噬的力量加到了最大。

 即便他用盡手段,也救不回郭展華的一條命了。

 但這並不妨礙他賺錢。

 朱章賢假模假樣的做了一番檢查,然後笑眯眯的對郭展華說道,“放心,你這病我能治,其實並不是生病了,只不過是陣法被迫遭到了反噬而已,只要我把反噬的力量解決掉,你的尿毒症就會不醫而愈。”

 得到這樣肯定的回答,郭展華心裡的那顆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他抓著朱章賢的手激動的無以復加,“朱大師,謝謝你,真的太謝謝你了。”

 朱章賢回手輕輕拍了拍他,“你先安心在醫院裡面住著,我需要回去準備點東西,明天就來給你做法,順帶著,你可以儘快想辦法把錢湊出來,我就能夠把你老婆和你兒子一塊救了。”

 郭展華連連點頭,“好,朱大師慢走。”

 等人都離開後,林海珠有些莫名,“公公,什麼陣法,什麼反噬,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完全聽不懂啊?”

 林海珠嫁給郭守陽的時候,郭家已經積攢了一定的財富,為了他倆的結婚,郭展華在寸土寸金的江城市中心給小夫妻兩買了一套兩百平的公寓。

 因此,林海珠一直覺得公公郭展華是一個非常好的人,平日裡溫溫和和十分慈藹,可現在她才發現,事情好像並不是她以為的這樣。

 穿心煞的主要受益人是郭家人,林海珠順帶帶著享受了一點好處,所以她遭受的反噬也是最少的,但是這段時間她一共要照顧好幾個病人,也是勞累不堪,整個人都憔悴了不少。

 可郭展華卻怎麼看她怎麼覺得厭惡。

 憑什麼家裡人都遭到反噬,生了各種各樣的病,而林海珠卻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郭展華根本不想理她,冷聲道,“不該問的別問,做好你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行了,我兒子還沒醒呢,你今天給他擦身子了沒?”

 林海珠這會兒一直在郭展華的病房裡面忙來忙去,自然是沒有時間顧及郭守陽的,她低著頭小聲回答道,“還沒有。”

 郭展華直接怒斥出聲,“那你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

 林海珠忍不住紅了眼眶,她自認為這一段時間家裡人陸陸續續生病住院,她已經竭盡所能做到最好了,可郭展華卻還是不滿意,她真的挺委屈。

 “我知道了。”林海珠抹著淚走開,郭展華卻只覺得晦氣,“女人家就是這樣,總是哭哭啼啼!”

 郭展華覺得自己的病很快就能好,心情好了,精氣神也回來了,他在悠哉地掏出手機給呂松打去了電話,“小松啊,是我,你郭叔叔。”

 呂松揉了揉眉心,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沒有把郭展華的手機號碼給拉黑,“你還有什麼事?”

 “我把我手裡的股份給你,你給我四千萬,”郭展華眯著眼睛,開口威脅,“要是不給我,我就把這些股份賣給別人,到時候這呂家的公司到底還是不是由你做主,恐怕就要另說了。”

 呂松簡直要被他厚顏無恥的行為給氣笑了,郭展華手裡只有百分之三的股份,也就是最近幾年他接手了公司,公司生意好了以後拿到的分紅才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