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清歡 作品

第 57 章 死了的人又死了一...

 ——

 警局裡面,趙雲歸把還原出來的死者生前面貌的照片拍在了邊凡西的面前,“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邊凡西的瞳孔猛然震了震,很明顯,他是知道死者的具體身份的,但他卻扭過了頭去,“我不認識。”

 趙雲歸突然站起了身來,走上前兩手搭在邊凡西面前的桌子上面,彎下腰去,目光直視著邊凡西的臉,他們兩人的視線不過相隔幾釐米,“邊凡西,你不要負隅頑抗了,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分明就是認識他的。”

 “證據呢?”邊凡西面都已經害怕的渾身發抖了,但依舊嘴硬,“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認識他?他和我有什麼關係?”

 無論趙雲歸如何審問,邊凡

西始終沒有說出來任何有用的東西,對方就是咬死了不承認,非讓趙雲歸拿出證據來。

 趙雲歸氣得吹鬍子瞪眼的,可卻也拿邊凡西沒辦法,想要讓邊凡西開口,要麼就是確認死者的身份,要麼就是查清楚五年前那個一千萬保金的內幕。

 讓唐明去建安鎮調查當年保險金的事,趙雲歸帶著王詩蕊找上了邊凡西的嫂子衛蘊含的家。

 衛蘊含最近幾年的行蹤也已經被查的一清二楚了,當年她拿到保險金以後就離開了建安鎮,來到了江城,註冊資金五百萬,開了一家美容院。

 女人的錢是真的很好賺,衛蘊含只靠著這家美容院,就已經在寸土寸金的江城市中心買了一個大平層。

 趙雲歸和王詩蕊來到衛蘊含的家裡的時候,她穿著睡衣,坐在落地窗前面喝咖啡,家裡面兩個保姆,一個在打掃衛生,一個在做飯。

 “趙警官,”衛蘊含不卑不亢的走過來,還給趙雲歸和王詩蕊各倒了一杯咖啡,“知道你們要來,我提前就煮好了,現磨的手工咖啡,味道不錯,你們嘗一嘗。”

 衛蘊含三十多歲,但保養的非常的好,皮膚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嫩滑,眼尾也找不到一絲的皺紋。

 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完全看不出來是從小山村裡面出來的。

 五年的時間,變化還真是大。

 趙雲歸結果咖啡輕抿了一口,“衛小姐,我也就不和你多客氣了,我們來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你丈夫當年出車禍的情況。”

 衛蘊含瞬間眼裡含上了淚光,她扯過一張紙巾,動作輕柔,擦乾了眼裡的淚水,眼尾微微泛著一點點的紅,看起來無比的可憐。

 “他都已經死了五年了,如果不是因為開車開的太急,他也不會就這樣去了,都怪我,他死的那樣的慘烈,都是為了保護我和兒子……”

 衛蘊含敘述的案發經過和邊凡西所說的大差不差,那麼這是一個確定的事實,要麼這就是他們提前串過供。

 但趙雲歸很明顯的傾向於後者,畢竟邊凡東死了已經五年多了,而且衛蘊含最近還和一個離過婚的富豪打的火熱,兩個人之間曖昧不斷,趙雲歸是不相信衛蘊含會對邊凡東有這麼深厚的感情,以至於現在提起來都會瞬間落淚。

 “當年你丈夫死了以後,保險公司賠了一千萬,”趙雲歸好似只是閒聊一般,隨口提了一句,“你為什麼各分了兩百萬給你丈夫的姐姐和弟弟?”

 衛蘊含的聲音還帶著哭腔,“我前夫生前就很注重親緣關係,他和姐姐弟弟相處都十分要好,我不想他在地底下恨我。”

 趙雲歸不動聲色的觀察著衛蘊含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綻,比較讓趙雲歸注意的是,他明明說的是“丈夫”,到了衛蘊含的嘴裡面就變成了“前夫”。

 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很強。

 “最後一個問題,”趙雲歸拿出了還原出來的死者的照片,“這個人你認識嗎?”

 衛蘊含只淡淡掃了一眼,隨即搖了搖頭,“不認識。”

 “好,”趙雲歸起身告辭,“打擾了。”

 離開了衛蘊含家,王詩蕊垮著一張臉,“詢問了半天,一點有用的線索都沒有,又白跑一趟。”

 “不,”趙雲歸否定了她的話,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正是因為什麼都沒有問出來,才更有問題。”

 衛蘊含從頭到尾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可見她的心理素質比邊凡西要高上許多。

 沒有人會大方的分出四百萬出去,而且趙雲歸還調查了衛蘊含,邊文麗和邊凡西的銀行流水,在這五年的時間裡面,衛蘊含又陸陸續續的給邊文麗邊凡西姐弟打了兩百多萬的款。

 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五年前那個天價的保險賠償金,就是突破點。

 趙雲歸決定再親自去一趟建安鎮,這一回他們沒有在選擇長途汽車,而是直接坐了高鐵。

 四十分鐘的路程,行駛到一半的時候,趙雲歸接到了來自唐明的電話,“隊長!有線索了!死者的身份能夠確認了!”

 隔著一個聽筒,趙雲歸都能夠體會到唐明那激動的語氣。

 下了車,唐明早已經在出站口等著趙雲歸和王詩蕊了。

 “是這樣的,”唐明因為太過於激動,說話都有些不利索,“我們在調查五年前那場天價保險案的時候,順帶著也詢問了有沒有人認識死者,鎮子上面竟然真的有一個人見過死者。”

 那是一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她是從松山縣的南

屏村嫁到建安鎮來的,她記得村子裡面有一個叫曲洪昌的男人,就和唐明拿給她的照片上的死者長得十分的相似。

 只不過她也有好多年的時間沒有回過南坪村了,有些不太確定,而且她記憶當中的曲洪昌並沒有這麼胖。

 如果僅僅是因為曲洪昌和復原出來的死者面貌長得十分相似的話,唐明還不至於這麼激動,讓他如此迫不及待的給趙雲歸打電話的原因是,衛蘊含的老家就在南屏村。

 當年邊凡東就是從南坪村開車回建安鎮的路上出的車禍。

 趙雲歸當機立斷,“現在就去南屏村。”

 從建安鎮到南屏村,有幾百裡的路,後半段幾乎都是山路,比較難走,趙雲歸僱了一個當地人開車帶他們過去。

 等到了南屏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山路蜿蜒曲折,搖搖晃晃,王詩蕊暈車暈的厲害。

 走訪調查的時候必須要有兩個警員,同時在這一次多了唐明和他的小徒弟,趙雲歸就先安排王詩蕊休息。

 南屏村就是山裡面的一個小村子,並沒有酒店民宿這一類的存在,趙雲歸拿出自己的警官證,直奔村長家。

 奈何村長家也挺小,只能騰出來一個屋子,“太不好意思了,只能委屈你們打地鋪。”

 “沒關係,”趙雲歸給村長轉了五百塊錢,“能有個睡覺的地方已經相當不錯了。”

 屋子裡面只有一張床,三個男士十分紳士的把那張床讓給了王詩蕊,他們選擇了打地鋪。

 舟車勞頓,稍稍休息了一下,村長的老婆過來喊趙雲歸他們吃飯。

 “就是一些家常的菜,你們都是從大城市來的,可千萬別嫌棄。”村長吧嗒吧嗒地抽著煙,一雙渾濁的眼睛笑眯眯的。

 現在很多的年輕人都不喜歡留在村子裡,因為沒前途,絕大部分都跑到大城市裡打拼去了,平日裡家裡面就只有他和老婆子兩個人在,悶的很,看到王詩蕊這樣年輕的姑娘,村長感覺自己的心境都跟著年輕了一些。

 飯菜很簡單,每人一碗大米飯,一個西紅柿炒蛋,再加一個豆角炒肉,雞蛋是自家養的,雞下的西紅柿和豆角都是村長自己家種的,全天然綠色無公害,吃起來別有一股新鮮的味道。

 吃完了飯,趙雲歸和村長閒聊,聊著聊著就提起了曲洪昌。

 村長聽到曲洪昌這個名字,神情微微愣了愣,“你提這小子做什麼?他五年前就去世了。”

 這下輪到趙雲歸怔住了,“五年前就死了?”

 “對啊,”村長滿臉的疑惑不解,“這後生去水壩裡面游泳,一個不小心淹死了他的屍體,還是我帶著大夥撈上來的呢。”

 唐明和王詩蕊面面相覷,彷彿是傻了一樣,如果曲洪昌五年前就死了,那他們在青崖山上發現的這具死亡不久的屍體又是誰呢?

 趙雲歸把還原出來的死者的照片拿出來給村長看了看,“請問他就是曲洪昌嗎?”

 村長再一次給了肯定的答覆,“是啊,我們村自己的娃子,我還能不認識?”

 趙雲歸低下頭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張臉,劉翊浩的屍檢報告裡面有寫,死者生前曾經整過容,所以是有一個人特意把自己的容貌整成了曲洪昌的樣子。

 可為什麼他整容要把自己整成一個死人呢?

 趙雲歸追問了一下村長有關於曲洪昌的信息,得知曲洪昌這個人品行不太好,喜歡喝酒,賭/博,喝醉了以後就罵罵咧咧的,到處找人打架,眼高手低,也一直沒娶媳婦。

 曲洪昌其實是一個游泳技術挺好的人,他之所以會淹死在水庫裡面,是因為他那天游泳之前喝了許多酒,早已經醉的神志不清了。

 他死了以後,因為並沒有什麼親人,所以也沒有人去派出所給他銷戶,只是村長組織村裡的人在山坡上挖了個坑,把曲洪昌給埋了。

 趙雲歸迅速判斷出了下一步要偵查的方向,“我們需要調查一下最近五年曲洪昌的身份證有沒有被使用過的情況。”

 唐明立馬掏出手機聯繫了警局裡的同事,“我現在就安排技術科那邊去查。”

 趙雲歸點了點頭,又給局長打了個電話,簡單的敘述了一下,現如今他們調查到的情況以後,趙雲歸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我想要申請挖開曲宏昌的墳看看。”

 五年前邊凡南心臟病發,邊凡東從南屏村開車回建安鎮的路上,發生車禍,車毀人亡。

 無比巧合的是,曲洪昌的死亡時間,和邊凡南以及邊凡東相差不久,只隔了兩

天。

 趙雲歸覺得冥冥之中有一條線,能夠把這幾個案子全部都聯繫到一起。

 五年前如果死了三個人,那麼在青崖山上發現的這具屍體就沒有任何的身份,可他又和建安鎮南坪村以及邊凡西等人有這麼大的關聯。

 或許,挖開曲洪昌的墳,能夠讓這些疑惑都得到解答。

 申請令很快下來,又因為曲洪昌並沒有其他的親人,所以也沒有人來阻止。

 第二天一早,趙雲歸等人就和這裡的村民們一起挖開了曲洪昌的墳。

 掀開棺材板後,裡面果然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

 村長大吃一驚,“當年我明明親手把洪昌的屍體裝進去了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4-07-1621:22:14~2024-07-1720:31:3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紅哥9瓶;霜凋夏綠7瓶;唯sheng3瓶;驚蟄、蝙蝠控152、68629580、白桃子、爆米花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聽到紅帽子大叔所說之話的言晰:……

 這一趟泥石流,竟然翻出來了兩具屍體。

 言晰抬頭看了一眼鬱鬱蔥蔥的山林,暖黃色的晚霞盡情的散發著它的餘暉,山林間所有的樹木都好似染上了一點淡淡的橙黃,是一種帶有暖意的,讓人心安的感覺。

 掐指算了算,這個地方不會再出事,言晰語氣平緩的安慰紅帽子工人,“沒事的,你們的項目能夠按時完工,更何況來清理這個地方的淤泥是政府的項目,你們也一定能夠拿到屬於你們的工資,不用太過於擔心。”

 即便聽到言晰安慰的話語,紅帽子的大叔還是有些心有餘悸,他真的擔心等一會自己一鐵鍬下去,又碰到什麼白骨,屍骸一類的東西。

 言晰輕嘆了一句,正要轉身離開,不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警笛聲,言晰以為這次來的警察還是趙雲歸,所以便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等在了原地。

 很快的,警車駛到了現場,從上面走下來一群警察,為首的是一名年輕的男警,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樣子。

 身警服穿在他的身上,襯得他腰細腿長,走路的時候腳下若帶風,說起話來也是乾脆利落,“我是負責這次案件的刑警何稚暉,你們當中誰報的案?”

 紅帽子工人一臉生無可戀地舉起了右手,“是我。”

 何稚暉帶了一個小警員過去記錄,“我知道你們趕工期,所以就不帶你們回警局去做筆錄了,你們說一下發現屍體的過程就行。”

 因為這裡昨天就挖出來了一具屍體,江城的幾個分局之間都各通了有無,趙雲歸所在的分局正在負責昨天被挖出來的那具男屍,暫時沒有精力再管這具新的屍體,所以上面就安排了錦江分局的警員們過來。

 錦江分局有一個十分厲害的犯罪畫像師,名字叫許崢,之前方承棟那個偷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案件裡面,趙雲歸曾經請求他幫忙,根據一輛車的車窗玻璃裡面倒映出來的模糊的影子,清晰的畫出了綁架嫌疑人的畫像。

 許崢此次也跟著過來了,現場沒有太多需要偵查的價值,他們警局的法醫是個女孩子,大老遠的來回奔波也挺辛苦的,所以何稚暉直接讓法醫留在了警局裡面,等他們把屍體運回去以後再做屍檢。

 畢竟這次挖出來的屍體不像昨天的那具男屍一樣,死亡時間不久,還保留著大部分的身體特徵,今天挖出來的這具屍骸應該死了有好幾年的時間了,屍體已經呈現了白骨化,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經腐爛掉。

 許崢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群工人中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言晰,他向前跨步走了過來,漫不經心地詢問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就是言晰吧?”

 言晰大大方方的由著他打量,反正人又不是他殺的,沒有什麼好害怕的,“是我。”

 “我就知道,”許崢抬起右手打了個響指,一臉笑眯眯的樣子,“趙雲歸跟我提過你很多次,說你擁有一個十分神奇的體質,哪裡有命案的發生,哪裡就有你的存,我還以為這原本是誇大其詞呢,沒想到竟然真是這樣。”

 “而且,”許崢歪了歪腦袋,依舊一臉的笑意,“昨天趙雲歸他們來搬屍體的時候,你好像也在這裡?”

 言晰點頭應聲,“是,我們週五的時候社團活動來這裡爬山。”

 “但如果我沒記

錯的話,你們學校的同學好像星期六早上就回去了吧?”許崢看似在和言晰閒聊,但話裡話外都在試探。

 言晰目光平靜的看了過去,慢悠悠的回答了一句,“我喜歡青崖山的風景,多留了兩天,不可以嗎?”

 許崢:“……”

 好一個無法反駁的理由!

 “可以,當然可以。”許崢回答道,雖然他心裡面很清楚,這具屍體已經白骨化了,至少也已經死了好幾年,不會是言晰這兩天現殺的,但他總是出現在案發現場,就是讓人心裡面有些不得勁。

 “天都快黑了,你明天應該還要上學吧?早點回去。”許崢十分友好的提醒。

 言晰看了一眼天邊絢爛的晚霞,“本就準備回去了,畢竟這是下山的必經之路。”

 許崢往旁邊讓開了一些,笑眯眯的說道,“言同學,有緣再見。”

 言晰微微頷首,隨即轉身離開。

 許崢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蜿蜒的山道間,許崢才回過了頭來。

 何稚暉那邊詢問紅帽子的工人也已經差不多了,只不過因為屍塊比較散亂,許多混合在砂石裡面的小塊骨頭需要用篩子篩選十分的不好收集。

 等到將所有的試塊全部都裝進了裝屍袋裡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整個山林間一片黑濛濛的,無比寂靜,只有案發現場這裡的一些燈在散發著昏黃的光。

 現場沒有要勘察的價值,所以何稚暉就準備直接帶人離開。

 離開之前,他安撫了一下工人們的情緒,“晚上施工的時候當心一點,注意安全。”

 回到錦江分局,何稚暉立馬讓人把屍體送去了法醫室,他站在法醫室的門口,看向裡面,“你需要多長時間可以完成初次屍檢?”

 錦江分局的法醫是一個女生,名字叫湯珊,她個子不高,長著一張娃娃臉,但專業能力卻強的沒話說,小小的身體裡面蘊含著大大的能量。

 那雙手看起來軟綿無骨的,卻十分的會用巧勁,一個兩百多斤的大漢也能輕易的被她翻轉過來。

 側過頭道,“屍體都已經完全白骨化了,屍檢的話,需要的時間要多一些,你有這個功夫問我,不如讓許崢快點把死者生前的面部還原。”

 “我這不是來了嗎?”許崢此時已經換了一套衣服,還帶了手套和護目鏡。

 他讓自己的助手進去,把死者頭顱各個方面的照片全部都拍了下來,“我一會就去做塑形還原。”

 許崢的任務,是用泥塑雕刻出一個頭顱,再用美工刀在頭顱上面切割出死者原本的五官,儘量還原死者生前的面目。

 他直接拿著頭骨去雕塑的話,可能會更準確一些,但因為法醫這邊還需要做屍檢,所以就只能暫時用照片代替了,等到湯珊的檢測結果出來以後,許崢還是會把頭骨拿過去,再做細緻的打磨。

 雖然現在的科技已經能夠從白骨化的屍體當中提取出dna去做檢測,但是提取還是比較艱難的,而且死者生前不一定會在派出所裡面錄入自己的基因,就算提取出了dna,也不一定能夠做比對。

 因此,還原死者的面貌就非常的重要了。

 當發生一起命案的時候,確認屍源是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因為只有確認了受害人的身份,才能夠根據他的身份去做進一步的調查,為接下來的偵查工作提供方向。

 助理很快拍好了照片,許崢拿到後就直接離開了法醫室。

 法醫的屍檢結果沒出來,死者的身份也沒有辦法確定,何稚暉暫時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他就直接去翻最近幾年有過報案記錄的失蹤人員,等湯珊那邊的結果出不定可以直接做比對。

 當一具屍體白骨化以後,他身體上的軟組織也會隨之而消失殆盡,骨骼連接的機制也就同時消散了,所以法醫要對這些骨骼進行固態觀察,固定。

 簡而言之,湯珊的首要任務就是要將這些散落的骨頭拼湊成一具完整的屍體。

 死者的這些骨頭應該是一直被埋在一處的,泥石流將其衝下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將其衝的太散,所有的骨頭幾乎都被收集了來,湯珊用了差不多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將死者的軀體徹底的還原了。

 接下來,就需要對軀體做一個細緻的檢查。

 熬了個大夜,何稚暉打著哈欠你的屍檢結果已經出來了?”

 湯珊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的助手把屍檢報告拿給何稚暉,“死者肋骨骨折,腿骨等骨頭上面都有明顯

的挫傷,而且這些全部都是生前傷,死者摔下來的時候還沒有死,最終死亡原因是從高處墜落後的內臟出血。”

 湯珊把自己檢測出了一遍,“而且死者的舌骨,甲狀軟骨上面有輕微的骨折的痕跡,是機械暴力遺留,很有可能是被兇手掐的。”

 “我懷疑死者是在被兇手掐暈了的情況下,推下了山崖。”

 “嗯。”何稚暉看著手裡的實踐報告,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幹了這麼多年的刑警,這種情況他見得多了,早已經見怪不怪。

 湯珊並沒有因為他冷淡的態度而憤怒,畢竟兩個人成為同事多年,何稚暉是一個什麼尿性她早就瞭解。

 沒有看何稚暉一眼,湯珊走到屍體旁邊,繼續說著,“根據牙齒和骨骼來看,死者死亡之前的年齡在三十四歲左右,死亡時間大致在五年前,死者身高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體重一百四到一百六十斤左右。”

 “行,我知道了。”何稚暉將這些特徵記在了心裡,準備一會兒去和五年前的失蹤人口做比對。

 如果是趙雲歸此時在現場得知這些數據的話,一定會第一時間將視線放在邊凡西的身上。

 邊凡西今年三十九歲,五年前也正好三十四,而且他的身高就是一米八三,體重也是一百六十斤。

 這個死者身體的各項數據,幾乎和邊凡西一模一樣。

 只可惜,兩個案子並沒有併案偵查,也未曾互通有無。

 湯珊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生理性的淚水都湧了出來,她上下眼皮子不斷的打架,強撐著對何稚暉開口,“你們繼續吧,我累死了,我要回去睡覺了,你一會兒走的時候記得把頭骨拿給許崢。”

 ——

 這一邊,言晰打車回到寢室的時候,天也已經黑了下來,但是寢室裡面空空蕩蕩的,王鐸和趙志偉都不在。

 言晰在群聊裡面艾特了他們倆個:【去哪了?】

 很快的,兩個人都有了回覆。

 全天下最帥的趙志偉:【我在約會,嘿嘿嘿~】

 底下還配了一張牽著手,印在地上的影子的照片。

 老王家的鐸:【我在醫院照顧薛同學。】

 很好,整個聊天群裡面都充斥著一股戀愛的酸臭味。

 言晰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不再理會他們。

 在回來之前,言晰在外面已經吃過晚飯了,他放下手機後直接去了衛生間洗漱,之前週五去爬山的時候,也只想著在山頂上搭帳篷,湊合一晚,所以言晰並沒有帶要換洗的衣服。

 這兩天修煉在靈氣的洗滌之下,身上並不髒,但是衣服穿了兩天了,言晰洗了個澡,把身上的衣服換了換,雖然有清潔符可以用,但言晰還是更喜歡用水洗。

 想到清潔符,言晰拿著衣服的手微微頓了頓,他開學之前給趙大娘留了兩百多張,也不知道她用完了沒有,哪天週末的時候抽個時間回去一趟,再給她一些吧。

 把髒衣服放到簍子裡,言晰準備拿到外面的洗衣房去洗,他們的宿舍樓裡面每層都有好幾水房,水房裡面可以接熱水,也可以接冷水,還有洗澡的淋浴間,如果宿舍裡面太擁擠,早上趕不及時間了,就可以到水房裡來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