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法不責眾


 那個保安因為被貼了定身符,整個人根本沒有辦法挪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女孩揮舞著手裡的電棍,向他衝了過來。

 以前他拿著電棍懲治那些不聽話的女孩子的時候,心裡面只有一個爽字。

 那些女孩不敢反抗,只能抱著頭四處躲避,他一棍一棍的打在她們身上,聽著她們痛苦的哀嚎聲,覺得無比的美妙。

 他喜歡這種掌握他人命運的感覺,他喜歡把別人都操控在自己的手裡,這讓他可以收穫莫大的滿足感,身為男性的優越感可以得到前所未有的釋放。

 可此時,那個以前一直被他牢牢握在手裡的電棍,卻被女生奪去了,她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臉上,腿上,肚子上,咬牙切齒,使出吃奶的勁,動作沒有半分的猶豫。

 刺骨的疼痛從小腿處蔓延而來,疼的他身體都有些痙攣,他的腿應該是被打斷了,可他根本無處可躲,也無處可逃,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墨藍色的保安服上面浸出深褐色的血跡。

 “可……可以這樣嗎?”

 黃珍看著一個又一個湧上去的女孩子,一顆心莫名的有些激動,她也好想衝上去,把這些人渣一個個的都暴打一頓,可如果她真的動手了的話,會不會被抓起來坐牢啊?

 打人應該是不對的吧?

 黃珍還在猶豫,馮笑笑卻突然一把拉過了她的手,“阿姨,這麼多人都打了,我們打一下也沒什麼的。”

 “可……可是……”黃珍咬了咬牙,雙手緊緊的攪在了一起,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她也真的好想暴打這些人為自己出口氣,好好發洩一下她這些天被折磨的痛苦,可她不太敢做什麼過於出格的事情,之前能夠計劃著想要通過收剩菜剩飯的垃圾車逃離學校,已經是她鼓起了莫大的勇氣了。

 黃珍因為在小黑屋裡面被電擊過,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馮笑笑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拉的她一個踉蹌。

 她磕磕絆絆的往前走。

 一步一步的停在了施仁的面前。

 男人已經五十多歲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十分的奢華,那張臉做過不少的保養,讓他完全看不出現在的年齡,只不過,因為常年大吃大喝,他有一個十分明顯的啤酒肚。

 那圓滾滾的肚子把他的西裝都給撐了起來,釦子都幾乎快要崩開了。

 看到黃珍站在自己面前,施仁的一顆心狠狠的顫抖了兩下,他雖然現在身體沒有辦法動,但是還是可以說話的,他狠狠的擠了擠眼睛,試圖擠出一兩滴眼淚來。

 只不過他這人一向都是被別人敬著,怕著,即便現在這個時候十分害怕捱打,卻也根本擠不出任何的淚水。

 “你這是要做什麼?嘲諷我嗎?”施仁擠眉弄眼的表情落在黃珍的眼裡面,就是對於她的諷刺。

 黃珍一腳踩在了他高高隆起的啤酒肚上,直踩的施仁一陣反胃,差點把中午吃的飯菜都給吐出來,他眼前陣陣發暈,恨不得現在立馬昏死過去。

 可他的身體素質實在是很好,一點失去意識的預兆都沒有,甚至能夠無比清晰的感覺到落在自己肚子上的那隻腳。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我再也不做這樣的事情了。”施仁知道,這些女人們最是心善,有很多被丈夫家暴了無數次的女人,只要每次丈夫跪在她的面前痛哭流涕,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原諒對方。

 所以,施仁覺得只要自己認錯的態度好一些,黃珍也會如同那些被家暴的女人一樣放過他。

 “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的,都是你的老公和你的婆婆把你送到這裡來,讓我調教的,如果我沒有辦法把你調教成一個他們滿意的好媳婦兒,我也是要擔責任的,”施仁巧言善辯的為自己解釋,“我現在已經知道錯了,但是你應該怪的人不是我,是你的老公和你婆婆……”

 “他們當然是罪魁禍首,”黃珍咬牙切齒的說著話,隨即又重重的一腳踹在了施仁的身上,“但是你也不是個什麼好貨!”

 忽然,馮笑笑跑過來拉了拉黃珍的胳膊,然後塞給她一個不斷的發出“噼裡啪啦”聲享的電棍,“阿姨,用這個,這個打人疼。”

 “不不不……”施仁驚恐萬分的瞪大了眼睛,拼了命的求饒,“你不能這樣做,你這樣是犯法的,你打了我會被警察抓起來的。”

 “你竟然還知道警察?!”黃珍一棍子甩在了施仁的胳膊上,打的他嗷的一聲喊,“你當時打我們的時候就沒想過警察也會來把你抓走嗎?”

 明明他們也

知道法律,卻偏偏還要踐踏她們的尊嚴,明明知道這件事情是錯的,可為了那些錢,還是要把她們關進小黑屋裡面,日夜折磨。

 一想到自己這幾天吃喝拉撒都在一個屋子裡,控制不住的尿意和便意,居住的地方時刻充斥著那些令人作嘔的味道。

 還有電極接在太陽穴上,強烈的電流帶來的生不如死的感覺。

 黃珍就恨得一雙眼睛都有些充血,“你還有臉說,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她閉上眼睛,瘋了一樣的開始毆打施仁,想要把自己受到的所有的委屈全部都發洩出來。

 施仁面如菜色,痛得時不時的抽搐幾下,連叫都叫不出來,只能發出幾聲氣若游絲的呻/吟。

 在渾身的骨頭都好似要被電棍敲碎的情況下,施仁那雙乾澀的眼睛裡面終於流出眼淚來了,淚水混合著冷汗淋漓不盡,明明是四月份,春寒料峭的天氣,他的衣衫卻盡數的被汗水給溼透。

 他氣若游絲的躺在地上,渾身上下到處青一塊紫一塊的,整張面容也因為劇烈的疼痛而變得格外的扭曲猙獰,看著像是隻剩下半條命了。

 鄧素雲沒有被這些人傷害過,所以即便她也恨的要死,恨不得把這些人全部都千刀萬剮,但是她還有女兒要養,她不能夠進到監獄裡面去,所以她只能和言晰站在一旁,看著這些憤怒的女人們不斷的發洩著心中的委屈和怒火。

 她用力的咬著牙關,才不至於讓自己幸災樂禍的笑出聲來,看到這些人被打的鬼哭狼嚎的模樣,剛剛看到女兒差點被曾孝汝猥/褻的憤怒都已經被衝散了一些。

 真是活該!

 這就是這些人不把女人當人看的報應!

 就在施仁旁邊站著的李驕陽看到這一幕,嚇得心肝欲焚,顫顫巍巍的對黃珍說道,“你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哦……”

 黃珍反手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李驕陽的臉上,恨得牙關都在癢癢,“其實這所學校裡面我最恨的人並不是施仁,也不是曾孝汝,而是你!”

 “你也是個女人,你還是個媽媽,你應該比任何人都能夠理解我們,可你做了什麼?”一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想要帶著李驕陽一塊逃跑,卻被她出賣,然後被關進小黑屋裡面,受盡折磨,黃珍就恨不得也把李驕陽關進去,讓她好好體會一下自己曾經所受到的待遇。

 “你跟著她們沆瀣一氣,為虎作倀,利用別人對你的信任,對你的同情,著這話,眼淚就控制不住的落了下來,“你可真是該死啊!”

 李驕陽惶恐不安地解釋著,“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想這樣做呀,可是如果我不跟他們一起的話,捱打的人就變成我了,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好不好?”

 黃珍抬眸望進李驕陽的眼底,她輕輕搖了搖頭,“不,你是施仁的老婆,你還給他生了個兒子,他絕對不會讓別人這樣對待你的,你只不過是也享受著那種操控他人人生的快感罷了!”

 李驕陽的神情有了一瞬間的狼狽,她放低了語調,試圖引起黃珍的同情,“看在我們同樣是女人的份上,求你……”

 黃珍用手撩開了遮蓋住自己面頰的頭髮,露出自己臉上明晃晃的淤青,這是電擊留下著,“你瞧,這就是我之前同情你,可憐你想要帶著你一塊逃跑的代價。”

 這麼多年的勞作,使得黃珍十分的蒼老,臉上還長了很多的斑,皮膚也是黃黑色的,可即便如此,那電擊留下來的痕跡依舊是觸目驚心。

 黃珍說話的聲音很輕很輕,而且也十分的溫柔,可卻比起剛才歇斯底里的大喊,卻更加的讓李驕陽感到害怕。

 彷彿是一種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

 李驕陽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輕顫了一下,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汗毛都在這一刻豎起來了,她苦苦哀求著,“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黃珍冷笑了一聲,“就是因為同樣都是女人,所以你才更加的不可饒恕!”

 她使出了吃奶的勁,不斷的發洩著自己的怒火。

 李驕陽疼的死去活來,再想要求饒,卻已經完全沒有了開口的力氣,她的兩條小腿在電棍不斷的擊打下,白皙的皮膚上面出現了一圈一圈的電擊傷,她感覺自己的腿上彷彿有無數的鋼針在不斷的扎,疼得她都恨不得現在立馬就死去,就此解脫了。

 李驕陽,施仁,胡露,曾孝汝,還有那些一個個渾身腱子肉的保鏢們,沒有任何一個人逃脫的了。

 他們從來都沒有覺得十幾二十分鐘的時間,竟然會是這樣的漫長,這樣的

難熬。

 直到學校的圍牆外面響起了警笛的聲音。

 他們曾經最為害怕的警察,在這一刻竟然成為了他們的救贖!

 一群人努力的瞪大著眸子,發出震耳欲聾的求救聲,希望警察早一點找到他們,把他們從這些女人的手裡面給救出去。

 言晰側眸看了一眼,依舊處於憤怒當中的女孩們,像提死狗一樣的把曾孝汝提了起來,然後走向了學校的大門口。

 警車已經停在了那裡,為首的警員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女人,她留著齊耳的短髮,臉上還畫了淡妝,一雙眼睛格外的銳利。

 言晰下意識的看了一下這名警察的面相。

 印堂開闊,眉毛勻稱,嘴角上翹,額方而廣,鼻樑高聳。

 這名女警,心地善良又正直,值得信任。

 這所學校的大門從外面是沒有辦法打開的,但是在裡面,普通人也沒有打開的辦法,只有這些教職工們輸入密碼指令,學校的大門才可以打開。

 言晰沒有說話,只垂眸看了一眼曾孝汝,曾孝汝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屁顛屁顛的跑過去,按下了密碼。

 洛姝嫻大踏步的走了進來,看著面前的兩個人做了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負責此次案件的警員,我叫洛姝嫻,你們可以叫我洛警官。”

 “請問剛才打電話報案的是哪位?”

 “洛警官好,”言晰微微一笑,主動伸出自己的右手,“是我報的警。”

 洛姝嫻伸出左手,握住了他的右手,兩個人的手掌一觸即離,“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因為言晰報警的時候說的人數比較多,所以一共來了五輛警車,從上面走下來了二十多名警員。

 一個個全部都穿著制服,腰細腿長,一字排開的站在那裡,頗有氣勢。

 曾孝汝生出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擦了一下額角上的冷汗,像個鵪鶉一樣努力的縮在一邊。

 洛姝嫻眼睛十分尖利的看到了他身上的傷,眉毛微微一挑,主動靠近了他身邊,“你是怎麼了?受傷了嗎?”

 曾孝汝是一個頭兩個大,完全不知道究竟該不該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洛姝嫻十分察言觀色,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裡面有隱情,但或許是因為懼怕著身邊的言晰,所以才不敢直接說出來?

 當這個發現記在了心裡,洛姝嫻沒有繼續追問曾孝汝,而是保持著和剛才一樣的步伐往前走。

 言晰在路上的時候把這個學校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這所女德學院打著培養女德女訓的藉口,做著拐賣兒童,買賣婦女的勾當,他們給女孩子們洗腦,試圖把她們變成封建帝制下,那些只會依附於男人的傀儡……”

 洛姝嫻本身是一個十分要強的女性,當初他要考警察學院的時候,幾乎她認識每一個人都在勸她放棄,甚至連她的親生父母也不理解她。

 他們說女孩子考一個師範大學,或者是考一個醫藥大學,畢業了以後當一個老師,抑或是醫生,有一個鐵飯碗,這樣就已經足夠了。

 當警察太苦,不適合女孩子。

 這是以前的洛姝嫻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甚至是她考進了警察學院的時候,學校裡面依舊有很多的男同學瞧不起她,覺得她一個女生既沒有男生那樣的耐力,也沒有男生那樣的體力。

 可洛姝嫻卻咬牙堅持下來了,她付出了成倍的努力,拿出了比男生更加優異的成績。

 她現在才二十七歲,卻已經在警局裡面擔任組長了,她從來都是相信人定勝天,她從未覺得女人一輩子都需要依附於一個男人,除了圍著廚房打轉,就再也沒有自己的生活。

 父母一直逼著她去相親,她卻從來沒有去過,因為她現在生活的很好,而且她也驕傲於自己是一個女性。

 聽著言晰所說的這些話,即便她知道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能夠輕而易舉的相信任何人的口供,可她還是因為言晰所說到的這些事情而感到憤怒。

 她的雙手不受控制的攥成了拳頭,因為太過於用力,手背上都抱起了青筋。

 只不過,洛姝嫻也已經是一個很成熟的警員了,她的面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所有的情緒都被她隱藏在了心裡。

 拐過一棟樓,洛姝嫻突然聽到了一陣慘絕人寰的哀嚎聲,而且還有無數的棍棒敲打在皮/肉上面發出的聲音。

 洛姝嫻的面色忽然繃緊了,她加快了腳步走過去,操場上慘烈的一幕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映入了她的眼簾。


 一群穿著無比單薄的女孩們,手裡面揮舞著無比沉重的電棍,一下一下的敲擊在了一些男人們的身上。

 那些男人避無可避,躲無可躲,只能不斷的發出痛苦的哀嚎。

 這樣大規模的暴力行為,自從國家開始大面積的掃黑除惡以後,就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洛姝嫻瞳孔顫了顫,她掏出自己的配槍,衝著半空中打了一槍,“都給我住手!”

 “砰——”

 劇烈的槍鳴正在眾人的耳邊,一時之間,群起激憤的女孩子們都下意識的停住了打人的動作,紛紛轉過了頭來。

 看到站在不遠處的一群警察的時候,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女孩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做了什麼。

 手中的電棍落在了地上。

 捱打的男人們也終於可以鬆一口氣。

 但還有幾個個別的女孩子,即便是看到了警察也依舊沒有鬆手,甚至下手更加的狠戾了。

 而且她們也知道電棍打在人的腦袋上面,容易致人死亡,所以十分乾脆的避開了那些男人的頭,只挑著大腿,腰腹,屁/股的位置重重的打過去。

 這裡肉厚,捱了打也不會受重傷,但是卻會無比的疼痛。

 洛姝嫻滿頭黑線,沒想到自己都已經鳴槍示警了,卻還是有一些人沒有停下暴力行為。

 她再次朝著天空開了一槍,“我再說一遍,請立刻住手!”

 她在說這話的同時,也衝自己身後的同志們揮了揮手,其他的警員們心領神會,紛紛走過去控制住了還在打人的那些女孩。

 這麼大規模的暴力行為,性質實在是有些惡劣,可這裡足足上百個女孩子,她也不可能把每一個人都給抓進去。

 洛姝嫻頭疼不已,她繃著一張臉,神情嚴肅,看向言晰,“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剛才洛姝嫻等警察們即將要到達操場之時,言晰就已經把控制著這些男人們身體的定身符給消掉了。

 因此,洛姝嫻並沒有看到他們被釘在原地無法反抗的樣子。

 只不過,他們被女孩們打了這麼久,再加上被群起攻之,每一個男人身邊都圍繞著十幾個女孩子,就算是他們有再大的力氣,也終究抵不過人多力量大。

 所以,洛姝嫻我看到的情形就是男人們一邊抱頭鼠竄,一邊被女孩子們壓著打。

 青年身姿如竹般挺立在那裡,清冷的眸光中閃過一抹幽暗,淡淡開口,“我只不過是為了幫助鄧女士找回她的女兒,卻沒想到,意外發現了隱藏在這所學校裡面的罪惡,然後又一個不小心把被關押起來的女孩子們都放了出來。”

 “她們被這些男人們控制久了,經常捱打受罰,一下子得到解脫,自然是想要報復回去的。”

 隨著言晰的話,洛姝嫻把目光投在了那些捱打的男人們身上。

 的確,穿著保鏢服的男人們一個個身材健壯,而且電棍這種東西很明顯就是配給他們的。

 但是,這些並沒有經過特殊訓練的女孩子們,真的能夠從那些保鏢的手裡面把電棍奪過來嗎?

 言晰好似能夠輕易的看穿洛姝嫻內心的想法,在她疑惑不解的時候,忽然開口,“畢竟人多力量大。”

 所有的保鏢加上教職工也就三十多個人,可學生卻有幾百個。

 洛姝嫻頓時又頭疼了起來,這麼多的人,也不可能全部都帶回警局啊。

 似乎只能在操場上審問。

 洛姝嫻拿了個喇叭下來,“學校的教職工和保安站右邊,學生們都站左邊,按照你們之前所在的班級為單位。”

 一開始,洛姝嫻還是有些憤怒這些女孩如此大規模的暴力行為,可當她們擼起自己的衣袖,褲腿,露出上面大片大片傷痕的時候,洛姝嫻頓時沉默了下來。

 那麼明顯的電擊斑,還有重力毆打導致的淤青,密密麻麻的痕跡是那樣的觸目驚心。

 甚至有的女孩身上的傷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化了膿的傷口處不斷的滲著液體,輕薄的衣料和血肉粘連在一塊。

 只看上一眼,洛姝嫻都感覺自己的腿在隱隱作痛了。

 她立馬安排警員將這些受傷嚴重的女孩送去了醫院。

 做筆錄的過程中,洛姝嫻發現絕大部分的女孩子的口徑都是統一的,都說自己是被父母,丈夫,婆婆等人送到這裡來,學習如何做一個好的妻子,好的媽媽。

 洛姝嫻安排了一名警員,負責給已經錄完了口供的女孩子們的家

人打電話,讓他們前來把她們帶回家去。

 一些未成年的女孩子還是挺想回家的,可成年的女孩們,卻大部分都再也不想回去了。

 留在家裡和留在這裡都是一樣的窒息,還不如直接一個人遠走高飛,拋下那些過往,試著過一下獨立自主的日子。

 或許,等她們找到了工作,有了自己的收入,再也不必伸手向上要錢的時候,她們就有了和那個家庭脫離的勇氣和資本。

 洛姝嫻也沒辦法攔著,就由著她們去了。

 但還有一些已經被徹底洗腦的,已經完完全全的認可了施仁口中所說的那些道理,覺得自己這輩子生來就是應該伺候男人的,試圖讓她們離開學校的警察全部都是壞人。

 她們拼了命的反抗,就算是拉也拉不走。

 無奈之下,洛姝嫻只能請求支援,先將這些女孩子們集體安排在一起,然後再尋找心理醫生上門,慢慢的給她們做心理輔導,直到她們可以恢復正常的生活。

 而施仁等教職工這邊的審訊,就要簡單的多。

 即便有些人想要垂死抵賴,可言晰卻已經從曾孝汝的電腦上面拿到了確切的證據。

 三十多個教職工,一個不落的全部喜提了銀手鐲。

 在被押上警車的時候,那個絡腮鬍保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著,“她們也打人了啊!憑什麼放了她們,不把她們抓起來?!”

 絡腮鬍保安真的好不服氣,他明明練了一身的腱子肉,卻在今天被壓著打,他一直引以為傲的身材毫無用武之處。

 洛姝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吐露出四個字來,“法不責眾。”

 這一瞬間,絡腮鬍子瞪大的雙眸裡面陡然失去了所有的光。

 他從未想到,報了警以後,這些女孩子們竟然依舊可以不受任何的懲罰!

 那他剛才所挨的那些打究竟算什麼啊?!

 難道全部都白捱了嗎?!

 當然,在簡單審訊的時候,也有人說言晰就是個妖怪,他們之所以被那些女孩子們壓著打,是因為言晰用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手段,讓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動彈。

 言晰對此不置可否,“可能是因為一向屬於上位者的他們,突然被他們控制著的人給反抗了,一時之間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胡言亂語吧。”

 洛姝嫻審視的目光落在言晰的臉上,試圖從他的表情上面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可言晰不慌不忙,大大方方的由著她打量,神情那叫一個坦蕩。

 洛姝嫻總感覺那些人說的似乎並不是瘋言瘋語,可這件事情也實在是太過於玄乎了一些,讓她沒有辦法去相信。

 所以,她緩緩湊近言晰,一字一頓,無比認真的說道,“但願你說的是真的,不要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言晰看起來如此的年輕,卻從始至終都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如果不是因為調查了一下他的過往,洛姝嫻可以確定言晰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榮城的話,她都有些懷疑是言晰和施仁等人內鬥,故意搞出這麼一出了。

 畢竟,他的證據拿的太過於簡單。

 而對於言晰所說的什麼曾孝汝因為心中有愧,主動把證據拿出來的藉口,洛姝嫻是一個字都不相信的。

 這世上或許真的有一些神秘莫測的手段,但言晰一沒有動手打人,二沒有參與進人口的拐賣,洛姝嫻也沒有證據,所以只能把他給放了。

 對於洛姝嫻的警告,言晰只是微微一笑,“洛警官放心,我想,我是不會和你在審訊室裡相遇的。”

 從中午一直忙碌到了夕陽落山,操場上的那上百名女孩當中,還有好幾十個都沒有人來接,洛姝嫻只能先把她們帶回去。

 言晰所給的證據裡,有十七個尚未成年的女孩,全部都是從各個地方拐來的,有的女孩的家離這裡有千里遠。

 想要幫這些女孩子全部找回自己的家,恐怕要有相當一段長的時間要忙了。

 相比於洛姝嫻的頭疼欲裂,言晰此時倒是心情愉悅。

 榮城也是一個大都市,因為在北方,這裡的人們的生活習性和江城都有很大的區別。

 言晰現在已經能夠非常熟練的運用年輕人喜歡的那些軟件了,他在小紅薯上面搜了搜,找到了一個評分很好的美食街。

 畢竟現在屬於放假,他來趟榮城也不能白來。

 晚上的榮城燈火通明,美食街這裡尤其的熱鬧,許多的小攤販為了讓自己的攤子更加的顯眼,在上面做了

很多有意思的裝飾,各種各樣的彩燈亮了起來,看起來十分的繁華。

 因為正處於清明假期,街道上的遊客還挺多,擠擠挨挨,摩肩接踵的。

 馮笑笑小心翼翼的牽上了言晰的手,在言晰轉過去看她的時候,衝他露出了一抹燦爛的笑容,“言晰哥哥,牽著手就不會走丟了。”

 她的另一隻手牢牢的被鄧素雲抓在手裡。

 一大一小兩隻手緊緊相握著,鄧素雲感覺自己彷彿是牽著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