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儀 作品

第 19 章 偉大的造物主

 骨碌碌的,一顆沾血的頭顱從地毯上滾落下去,將手工編織的貴重羊絨地毯染上了猩紅色,鮮血的氣味濃郁得都快讓人作嘔。

 “蟲族?嗤。”

 別說昆蒙根本不信蟲族真的重新行走在了星際之中,就算相信了,他也不可能簡簡單單地就此放過他們。

 這一批手下沒什麼見識,見到強大又數量眾多的蟲族就畏懼,簡直死不足惜。

 “大人。”

 又有下屬進來彙報消息,看也不看地上的屍體,臉上盡是漠然。

 “我們在中心城區的監控中發現了伊延的身影,黑衛的有生力量也都從貧民窟逐漸圍攏搜查至中心城區,成為一個包圍圈。”

 昆蒙手指點著座椅上的扶手,口中哼了兩句淫/詞豔/曲。

 “所謂的蟲族,真的有你們口中那麼強嗎?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

 他微微低垂著腦袋,暗色在他面上飄搖不定,橫亙臉龐的刀疤看著有幾分可怖,臉上閃過一個嗜血的笑容。-

 中心城區的人自詡比貧民窟的傢伙高貴優雅,城區裡的綠化公園做得很好,周圍也有刻意營造出來的冷漠安靜。

 這裡是流浪星域沒錯,也是其他星域都畏懼厭惡的存在,越是缺少什麼,便越是看重什麼。

 星際通用時十一點三分,衛兵的腳步聲打破了中心城區特有的安靜。

 吵鬧、打砸、破口大罵,惡毒的咒罵從這些“高雅”的居民嘴裡脫口而出。

 愚人舟的衛兵們面無表情,黑甲覆面,鐵血冷硬,身上覆蓋著森森鐵甲,若有違抗者,直接將精神力賦於武器之上斬殺。

 “我們可是繳納了稅金……”狂躁的憤怒還未說話,還帶著貴族打扮的男人就徹底倒在了血泊之中。

 死神大肆收割著他人的性命,有人戰戰兢兢地關上門啞口無言,有人則是漠不關心神色陰沉,更多的還是恐懼、憎恨。

 愚人舟的行事作風霸道又野蠻,手段陰狠毒辣,中心城區陷入了死寂。

 “聽說他們是要搜查從夜色裡跑出來的那些商品,已經抓回去好幾個了。”

 “就不能乖乖呆在夜色嗎,跑什麼?平白無故害得那麼多人丟命。”

 衛兵們的手段粗暴,實際上非常細緻,探測生命體的紅外探查儀滴滴答答地響,一寸都不放過,就是那些綠植地、樹皮都要搜查一遍。

 滴滴的響聲宛若催命符,聽得人心驚

膽戰。

 搜查最終來到了時蕤和切西爾所處的地下室。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蕤蕤在以前世界就碰到過男生對他起反應,但他覺得是很正常的事,畢竟男生都是一些嗯……jc入腦的生物。

 然後他覺得自己打扮成女生,切西爾有點激動也沒什麼,他真的不是個會多想的性格,就,有點遲鈍那種。當務之急是活命,然後沒了下文他就更不會懷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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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切西爾這輩子恐怕都沒有這樣鮮明狼狽的時候。

 如果控制不了自己的生理本能,那和畜生又有什麼區別?

 時蕤懵懂茫然的小臉定在他的眼眸裡,各種姿態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最後定格在金色囚籠中,少年流著淚朝他伸手的那一幕上。

 切西爾急匆匆地甩下一句:“我去下衛生間。”

 兩個小時後。

 切西爾神色恍惚地出來,看見沙發上坐著的少女背影,心裡驚了一跳。

 美麗少女的身材曼妙,光是看背影就覺“她”修長窈窕,只是這麼一眼,就知道對少女趨之若鶩的追求者眾多。

 少女轉過腦袋,是時蕤那張漂亮的小臉,柔軟微尖的下巴輕抬,微凸的喉結彰顯出他男性的身份。

 他非常自然地說:“我在你去衛生間的時候戴了一下這個假髮,你看看我戴著有沒有什麼問題。”

 黑長直的假髮輕輕搭在少年的面頰上,烏髮雪膚,還有臉頰微微泛起的紅,恰如一朵濃豔逼人的桃花。

 時蕤確實有一張無可挑剔的美麗容顏,就算是跟他相處已經有一段時間的切西爾也不由晃神,想說的話都堵回了喉嚨。

 好半天,切西爾木木地搖頭:“沒問題,很漂亮。”

 但是時蕤怎麼會對剛才那種事無動於衷?他難道就不覺得他很奇怪變態嗎!

 可他要怎麼問出口,難道要對時蕤說,我剛才對你起反應了,你怎麼一點兒也不介意?這麼說的話,聽起來都像是他對某些事急不可耐一樣,和變態幾乎沒什麼區別。

 時蕤沒有惱羞成怒,切西爾當然不可能上趕著去找罵。

 他一屁股坐在時蕤旁邊,跟時蕤說:“珍貴的夜色‘商品’跑了那麼多,花了那麼多的代價,愚人舟當然不可能對咱們善罷甘休。”

 時蕤問:“愚人舟手底下的黑衛真的很強嗎?”

 明明已經乖乖聽他的話換上了美麗的白裙子,卻還是問出了他這個問題。

 切西爾挑眉問他:“我覺得你比我更清楚答案,不然你為什麼願意偽裝?而不是,反抗呢。”

 他哼笑著:“之前抓你的那些狼人比不過黑衛的十分之一,而且重要的是他們人多勢眾,這裡又是他們的大本營,四捨五入我們就是在他們的老巢裡興風作浪。”

 男人的眉毛壓著,深邃的琥珀色眼睛裡滿是興味,有些落拓且不修邊幅的面孔沒有畏懼,內裡的興奮昭然若揭。

 時蕤蔫了:“你說得對,雙拳難敵四手。”

 *

 那隻金翅夜蛾又飛回來了。

 切西爾沉沉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它身上,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地向下撇了幾分。

 是當時的那隻嗎?

 說實話,蟲子們都長得大差不離,沒有太多區別,可他就是有種強烈的直覺,清楚地意識到這就是同一只蟲子。

 時蕤還會讓那隻蟲子停在自己的指尖,露出一個恬靜的、溫柔的微笑。

 切西爾也說不出那是種怎樣的感覺,彷彿是造物主對待自己孩子一般的溺愛和親暱,如此聖潔、如此偉大。

 他覺得自己真是瘋了,還偷偷在背地裡聯繫巴特:記得買一瓶殺蟲劑回來,要強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