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蘿為枝 作品

共枕否

裴夫人一聽這話,心裡冷笑,哪裡還是你的妻,都嫁與那越之恆兩月了,現在去接回來有什麼用。

但她也知道裴玉京的脾氣,不敢說這樣的話,否則裴玉京真會和她離了心。

蓬萊尊者嘆了口氣,規勸道:“玉京,就算要救人

那也得從長計議,你隻身前去

,若出了什麼事,豈非毀了整個仙門的希望?”

裴玉京只覺蒼涼可笑。

“師尊言重,若連自己的未婚妻都護不住,又談何護天下人。

裴夫人見他連一向最敬重的師父都忤逆,不由得在心裡罵一向湛雲葳小妖女。她兒子明明修無情劍修得好好的,遇見湛雲葳之後簡直被迷得神魂顛倒。湛殊鏡被救出來,養了這麼久的傷以後,一度被這些蓬萊的殘眾噁心得夠嗆,今日總算在裴玉京口中聽到了一句人話。仙門敗落並非沒有理由,蓬萊明明實力最強,這次大戰裴玉京以一己之力,也保全了最多的蓬萊弟子。但或許就是將所有希望都壓在了裴玉京身上,蓬萊年輕一輩還好,還有幾分血氣,這些做決策的長老偏偏畏首畏尾,令人生厭。小宗門都不至於如此,天下人才濟濟,多的是不怕戰死的仙門之人。

大戰之時,長琊山連灑掃的小弟子都執劍不曾後退半步。

湛殊鏡早就想離開,奈何一來傷重,二來長琊山主杳無音信,人間之大,不知何處去尋。第三則是等裴玉京態度。湛殊鏡清楚自己沒法把湛雲葳帶回來,越之恆那狗賊實在可恨,九重靈脈能打能扛,下手還無比狠辣。除了湛雲葳,王朝還被羈押了許多仙門的御靈師,那些人都得帶回來。

要救回這麼多人,必須要傾巢出動才行,湛殊鏡無法調動仙門的兵。

只能看看裴玉京的態度,他都打算好了,要是裴玉京也像其餘蓬萊老頭那般拖拖拉拉,他七夕就自己去救人。救不回別人,也得把湛雲葳帶回來!

同樣是男子,想什麼誰不知道,他可不信那狗賊是什麼正人君子。

如今明晰了裴玉京的態度,湛殊鏡開口:“我和你一起去,先前我已經設法往王朝送了信。

裴玉京頷首。

蓬萊有些小弟子也早就忍不住:“師兄,我們也和你一起去救人。”

那些養好傷的仙門弟子同樣道:

“裴師兄,也算我們一個。湛小姐救了我們,就算舍了這條命,我們也在所不惜。

連五歲大的別有恙也說:“我也要去救湛師姐。”

裴玉京摸了摸他的頭:“這才是我仙門中人應有的樣子,師兄會把他們都帶回來。

雖然他沒明說,箇中之意,卻令蓬萊幾個長老面露尷尬之色。

他以往最是謙和有禮,也是長輩們看著長大的,還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可見心中對這些長輩的失望和怒意。許是明白他的決心,蓬萊尊者這次也沒再阻止。

自這一日開始,仙門開始制定計劃。

往王朝去的信,陸陸續續收到了迴音。

比起把兔子送進徹天府的難度,其餘地方就簡單多了。令湛殊鏡無言以對的是,有幾個御靈師竟然不走了。當初和湛雲藏關在一起的少年御靈師說:“我的夫人對我甚好,我離開也幫不到仙門什麼,你們還是去救其他同門吧。還有人支支吾吾說:“要不我留下給仙門當間諜?”

湛殊鏡冷笑,當個狗屁間諜,風一吹就倒,刀子一架在脖子上就哭,有幾斤幾兩重自己不清楚麼?令他憂慮的是,一直沒有收到湛雲葳的回信。

他也不敢再次送信去越府,徹天府衛又不是死的。

好在這一日下午,玉樓小築風鈴聲清脆,那隻兔子傷好一些後,終於帶回來了音信。

身上用草汁畫了一個小小的圈。

湛殊鏡鬆了口氣。

他展開王朝的奧圖,分析道:“貿然救人,亦或硬碰硬都不可取。御靈師太多,一旦有突發-情況,很容易被要挾,你怎麼想的?”裴玉京注視著那隻兔子,臉色仍舊蒼白,但神色已經冷靜下來。

“有辦法。”

湛殊鏡看他,裴玉京說:“我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