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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氣後，還是妥協道:“嗯，那就去看看吧。

很快，兩人在市集邊上喚停了馬車。

姜雲妹本想牽著沈度一同下馬車時，卻被他擺手避開，讓她先去下面等著。

這時姜雲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麼，垂眸朝他褲子看了一眼，抿嘴偷笑著先行下了馬車。

沈度在美雲妹離開後，煩悶地抬手揉了揉眉心，緩和了好一會，才恢復了一臉淡色，面無表情地躬身走下馬車。美雲妹本還以為要等好一會，一見沈度走到身旁，下意識就道:“晏淮，你這麼快啊?”

沈度臉色一沉，像是下一瞬就要把人扛著回馬車上，立即打道回府似的。

美雲妹輕笑一聲，忙牽住他的手，溫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沈度看似不情不願，但陪著姜雲妹入了市集後倒也放緩了神色。

這種感覺也同樣很奇妙。

他們只是一對普通的夫妻，和所有匯聚在市集裡的百姓一樣。

姜雲姝欣喜地打量著市集上的攤位商品。

沈度牽著她的手，偶爾把不看路的她重新拉回身邊避讓行人，偶爾任由她拽著，三兩步奔到一個新奇的攤位前。姜雲妹亮著眸子指著攤位上看似新奇實則沒什麼價值的小物件回頭看向他。

他便伸手掏兜，淡聲回應:“買。

逛了沒多會，沈度手上便多了好幾個包裹商品的紙袋。

有吃的有玩的有用的，姜雲妹對此樂此不疲。

直到沈度手上快拿不下東西了，而身後也沒有帶人跟著

姜雲妹若再繼續買下去，他便要騰不出手牽著她了。

沈度這才道:“平日京中也有不少街道會有市集，你若喜歡，下次

再陪你逛別的市集。

姜雲妹聞言乖巧地點了點頭。

倒也不是有多喜歡，只是覺得新奇罷了。

不過若是和沈度一起，她倒也有些期待下次在別的市集又能瞧見什麼新鮮玩意。

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

美雲妹忽的瞧見轉角處一個明晃晃的攤位上擺著琳琅滿目的玉佩。

姜雲妹不知這種市集上的玉佩正色如何，但她知沈度喜歡玉佩，便拉著他要再往那玉佩攤位去看看。走近一看，姜雲妹驚喜地發現，小攤上的玉佩皆是精緻奪目，沒有挑出一塊細看，也能隨意瞧見上面的雕紋精緻細膩。不過她對玉石並無太多研究，瞧不出這些玉佩成色如何，便轉頭問:“晏淮，這些玉佩好漂亮啊，你看如何?”沈度收集玉佩眾多，自是一眼能瞧出這些玉佩

成色上等的玉石本就難得，一塊好玉難得一遇，又怎會如此隨意地擺放在這等小攤上大肆出售。

雖然做工還算精細，但皆是下等玉石所制

不過沈度瞧見姜雲妹那眼含亮光的神色，面上還維持著淡然之色，心下卻是一動:“你要送我?”美雲妹見沈度如此反問，還以為這些玉佩都是好貨，毫不猶豫地點頭:“嗯，我的繡品送給靈珊了，這些玉佩很漂亮，我改送玉佩給你，你便不生氣了，好嗎?”沈度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再次重申:“我沒生氣。

美雲妹揚起唇角笑道:“嗯，我知道，那你選一塊?”

瞧見來了客人，攤位老闆眼睛冒光，熱情地介紹道:“兩位客人隨便挑隨便選，瞧上哪塊就戴上試試，總有一塊能合心意的。”一向只買名貴玉佩的沈度倒是一點沒嫌棄路邊小攤的普通玉石，還當真微微躬身認真選了起來。

姜雲妹也湊近些許，目光在一眾玉佩上來回掃視。

直到她晃眼瞧見一塊掛在左邊一側的白玉玉佩時，目光一頓，忍不住伸手探向了那塊玉佩。

“這玉佩.....””

沈度聞聲也轉頭看去，頓時皺起了眉頭。

姜雲妹將玉佩拿在手裡仔細端詳起來。

這塊白玉玉石並不似她家中用綢布包起來的碎片通透，但完整出現在視線中的玉佩樣式卻讓她深感熟悉。姜雲妹本也對玉佩沒什麼研究，能讓她覺得熟悉的樣式，只能是那塊本該屬於沈度，卻被她摔壞了那一塊玉佩。姜雲妹不確定但又有些急切地將玉佩拿到沈度眼前，問:“晏準，你看看這塊玉佩，是不是我撿到的那塊?”沈度一怔，目光根本沒有聚焦在

玉佩上，而是略過玉佩看向了姜雲妹一臉正色的面容上。

他到嘴邊的話也頓時止了回去，凝神看了她一會，沒有回答而是轉頭看向攤位老闆。

“你這塊玉佩是何人打造?”

攤位老闆慌神一瞬，但還是故作鎮定道:“當、當然是我進貨那地兒的玉石匠人打造的啊。”

姜雲妹幾乎已經確定了，忙接話道:“可是，我手裡有一塊和這個玉佩一模一樣樣

式的玉佩，但與你這塊玉石成色不同，所以，這塊玉佩是那匠人照抄圖紙打造的贗品?”

攤位老闆頓時惱羞成怒的態度說明了一切，但他仍舊嘴硬道:“什麼贗品!我好端端的做生意，你怎在此胡言亂語，你說你有一樣的，你的便是真的嗎，愛買就買，不買就趕緊走，別耽誤我做生意!”沈度聞言眸光驟冷，攤位老闆不客氣的態度令他沉了臉。

他向前逼近一步，睨著攤位老闆冷聲道:“若只是普通玉石打造的普通玉佩，售賣合適的價格並無不可，但出售照抄記錄在冊的名玉樣式的玉佩，那便是私售贗品，違反律法，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便留到去了官府再說吧。攤位老闆一聽，頓時嚇得變了臉色。

但沈度沒心思和他多言，伸手牽住姜雲妹，低聲道:“走吧。”

姜雲妹手裡還拿著那塊假玉佩，就被沈度牽著大步離開了玉佩攤子。

她慌忙道:“就這麼放過他了嗎，你不是說他違反律法了?

沈度道:“他跑不了，明日我會派人調查他的，一點小事，犯不著現在浪費時間。”

美雲妹小聲地“哦”了一聲，自是相信沈度會解決此事。

不過很快她又反應過來，忙拿起剛才沒放回攤位的假玉佩，道:“晏準，你剛才還沒看清吧，這到底是不是你那塊玉佩，我瞧著是一模一樣的，你看看你想起來了嗎?”沈度腳下步子一停，視線再次被迫闖入這塊他一眼就能認出的熟悉玉佩。

之所以熟悉，是因為這塊玉佩的確昂貴且遠近聞名。

這種白玉十分金貴，再加之不能出半點差錯的玉石打造工藝，使得這塊玉佩價值不菲，當初他也是下了血本才將玉佩買入手中。但此前，他在姜雲妹閨房裡看見那些白玉碎片時，並沒有想起這塊玉佩。

一來，是白玉碎片實在零碎，完全拼湊不整無法分辨。

二來，三年前他在涼州將這塊玉佩送給了大皇子，也就是當時他迫於壓力不得不遵從

父親的提議向大皇子投誠時獻上的贈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