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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沈度今日很忙，除了本身要做的事務，還有還未查明的真相需要他繼續調查下去。

可是當他清晨睜眼時，身體並不睏乏，意識也十分清醒。

他卻頭一次沒能如平時一樣毫不猶豫起身，而是就這麼靜靜抱著姜雲妹，斂目看著她。

他看著她緊閉的雙眼下濃長的眼睫，一邊想著，若是她睜眼醒來他便能看見那雙漂亮的明眸裡倒映的自己的剪影，一邊卻又想著，她若能多睡一會他便能這樣肆無忌憚地

就這麼矛盾相交著，他便不知不覺看了許久，直到姜雲妹醒來，睜眼與他對上了目光。

堆積的事務可以加緊去辦，暫且沒能查到的真相可以暫緩另尋時間。

他想和她一起吃飯，同坐一桌，聽她絮絮叨叨說起身邊發生的小事，聽她偶爾溫柔詢問與他相關的問題。當期望落空，失落這種情緒就不可抑制地湧上心頭幾乎要將他淹沒。

但實則，只是因為她中午不能和他一起吃飯這種小事罷了。

沈度煩悶自己如此患得患失，更煩在這種情緒的推動下生出的衝動。

他剋制住自己想要派人跟蹤她的想法，但卻沒法剋制還是想要知道她今日到底要去幹什麼的迫切。

直到他走出府邸，翻身上馬時，看著逐漸關上的府邸大門，心下才恍然過來。

他不過是想待在她身邊，用她真實的存在，來安撫他心下無法安定的慌亂。

姜雲妹對此毫不知情，只在沈度離去後又短暫地疑惑了一陣他今日的反常，很快便將此事拋之腦後了。因著也是臨時邀約，姜雲妹還未起身便先派了人前去楊府給楊靈珊傳去消息。

待到美雲妹梳妝妥當時，便正好得了楊靈珊應邀的回信。

她們相約在歲香閣門前見。

姜雲妹這回倒是不擔心沒有提前預定便沒有坐席的問題了，總歸楊靈珊是怎麼都能搞定的。

果不其然，待兩人會合後，楊靈珊的下人向歲香閣小廝說了幾句，便有人恭敬地帶著她們上了樓。

楊靈珊一路聽著姜雲妹說起今日來此的緣由，直到聽完進了雅間，便道:“我說昨日和你交換繡品你怎還猶猶豫豫的，意思是我還搶了本該屬於沈大人的禮物了?”姜雲妹失笑道:“什麼搶不搶的，我本也是以為我的繡品無人需要，所以才提前說帶回家給他，起初他還不滿我將旁人都不要的破爛給他呢，誰知他竟是真的想要。“本也不該給他，女子的乞巧節與他何干，而且那怎會是破爛，你繡的茉莉繡帕我可寶貝著呢，我還打算讓人裱起來放我屋裡做裝飾呢。姜雲姝:“....”

“怎麼了?太隆重了嗎?”

姜雲妹:....不是，靈珊，我繡的是百合。”

楊靈珊:...，百合

這個話題就這麼被一帶而過了。

與之前去到沈度的雅間不同，楊靈珊向來是會享受的。

雅間內點燃淡雅的重香，提前拿到了今日拍賣會上的拍品清單。

拍賣會還未開始，她便喚人安排了各種糕點小食茶水

楊靈珊甚至還問姜雲妹:“你可會覺得屋子裡靜得無趣，不若我讓人找幾個樂師來奏曲?”

姜雲妹無奈地笑了笑:“不用，靜些的好。”

楊靈珊點了點頭，這便揮退了屋中其餘人，只留她們二人在雅間內悠閒休憩。

美雲妹的確覺得靜雅些的好，但楊靈珊平時卻是熱鬧慣了，偶爾聽人彈曲兒奏樂，偶爾還會叫一批舞娘來表演歌舞。此時這般靜靜地等著，便叫她好生無趣，半靠在躺椅上險些睡著。

眼看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楊靈珊百無聊賴地坐起身來又和姜雲妹閒談起來:

”你今日打算拍何樣物件送給沈大人?

姜雲妹目光還瀏覽在今日拍品清單上，毫不猶豫回答:“玉佩。”

很快，她想起來，道:“我記得你半年前也是拿著塊兒玉佩讓我幫你找出處，那玉佩不就是沈度的嗎，你將玉佩還給他了，還要再送他一塊嗎?”“怎又是玉佩?”楊靈珊脫口而出，而後才遲鈍地想著自己怎用了“又”這個詞。

楊靈珊不知沈度本就喜歡收藏玉佩，送一塊送兩塊於沈度而言怎都是投其所好。

她只知，半年前姜雲妹拿著那塊成色上等的白玉玉佩讓她幫忙尋找出處後，她便在平洲的人脈那尋得了玉佩出自於平洲一處拍賣行，而那塊玉佩正是被沈度拍下的。所以，當其餘人都訝異姜雲妹怎突然之間找上了沈度時，只有楊靈珊知曉其中緣由。

不過她也僅知曉這麼多了，更多的事姜雲妹沒曾提起過，她便也沒問。

姜雲妹聞言從拍品清單中抬起頭來。

若是沒有昨日的事，她或許仍然不會和旁人透露太多，即使是她關係甚好的手帕交。

因著那塊假玉佩，她與沈度的共同回憶終是在他們二人之間對上號，如今也可將這份喜事分享給別人了。姜雲妹笑了笑，道:“你還記得我三年前在涼州遇襲一事嗎?”

楊靈珊認真地點了點頭，那事她當然知曉，並且當時她一聽聞此消息，便馬不停蹄地趕去了涼州，親眼看到姜雲妹平安無事了她才鬆了口氣。姜雲妹道:“那時我便說，是有一位公子出手，將我從歹人手中救下，我才能得以逃脫，但不知為何，我爹我娘皆說沒有此人。”楊靈珊也回想著那時的事，道:“我記得，姜伯父說，是官兵發現了你，將你帶回，你那時本也意識不清，所以便記錯了。”姜雲妹搖了搖頭:“我沒有記錯，雖然我那時的確意識不清，所以也沒能看清他的模樣，但那塊玉佩便是當時救我之人無意間掉落的，所以這三年我一直在尋找玉佩的主人。”楊靈珊聞言，驚愣地瞪大眼:“所以說，玉佩是沈大人的，你當年是被沈大人救下的?”

“嗯。”說起此事，姜雲妹唇角又有了笑意，“最初我尋到他想要報恩，但他竟是也不記得當時的我了，也沒將那事放在心上，不過後來我們成了婚，也終是將此事對上了，可惜原本的那塊玉佩被我保存不善損壞了，所以我今日想要拍下一塊玉佩送給他，也不光是因著昨日的繡品，也想重新補足一塊。楊靈珊聞言瞭然地點了點頭，很快又問:“可是，若你當真是被沈大人所救，美伯父當初為何要隱瞞此事呢?”“我也不知道。”美雲妹對此並無頭緒，只有最初的時候急於從中找到答案，但找尋無果後她便不再在意了只一心想著自己能夠找到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