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線(二)
難不成,他真的怕她?
她站在他面前,還需得微微仰頭才能直視他的眼睛。
她有什麼可怕的?
姜雲姝過了會才又道:“跟我進來吧,我有話問你。”
清秋留在門外,屋內僅有姜雲姝和沈度二人。
房門未關,院中光照順著門前灑落進來,屋內亮堂一片。
姜雲姝在靠椅上坐下,後背放鬆地靠著椅背,抬眸便見一路跟她進屋在她跟前垂著頭的沈度。
姜雲姝淡聲下令:“往後,你見了我都抬著頭,不許低頭。”
沈度一怔,略有疑惑。
這是他同其餘下人學的。
在主子面前,不可直視主子,為表謙卑,需得微垂著頭。
但他的確不習慣低頭。
在鬥獸場上,他一向都是冷冷地直視著對手,即使被打得頭破血流,即使眼前視線被血汙朦朧,他也不曾低頭分毫。
直到沈度緩緩抬起頭來,視線觸及陽光灑落之外,被他身影籠罩在暗影中的俏麗臉蛋。
他忽的為自己方才在腦海中浮現的那般血腥畫面而懊惱,好似玷汙了眼前的這片純淨光景似的。
因著沈度抬頭,姜雲姝得以清晰看清他的臉龐。
的確是一張各方面都極為優越的臉,無論是輪廓還是五官,她幾乎挑不出半點毛病。
唯有他臉上大大小小的傷看著有些礙眼。
姜雲姝又吩咐道:“儘快把你臉上的傷養好,需要幾日?”
沈度抿了抿唇,估摸著:“回小姐,三日即可。”
“好。”姜雲姝微微頷首,“知曉自己在我這要做些什麼嗎?”
沈度不知為何感覺喉嚨幹癢,忍不住滾了滾喉結。
直視姜雲姝的感覺讓他感到很奇怪,甚至在久看之後,下意識就有要移開目光的意圖,但又因她方才的吩咐而生生止住。
沈度輕顫了下眼睫,目光再次聚焦在姜雲姝澄澈的眼眸中,從那一片黑裡看見了自己的剪影。
她的目光太直白了,他從未被女子如此直視過。
耳尖的紅熱不知何時又躥了上來。
沈度耐不住這份古怪的感覺,到底還是垂下了眼眸:“知曉,時刻保護小姐的安全。”
沈度的反應被姜雲姝盡收眼底。
她饒有趣味地勾起唇角:“除此之外呢?”
沈度迷茫抬頭:“還有什麼?”
他來此前根本沒想過要做貼身侍衛,他也並不知曉貼身侍衛除此之外還要做些什麼。
“你會什麼?”
“我……”話語從沈度唇邊滾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會打架,會搏鬥,會和人拼命。
這些擺在姜雲姝面前沒有任何用處。
他不想被趕走,他需要留在姜府。
沈度沉聲道:“小姐,我可以學。”
“哦?”姜雲姝眼眸一亮,“什麼都能學嗎?”
沈度繃緊下頜線,很快應聲:“是,我什麼都可以學。”
姜雲姝越發滿意,眸子裡甚有沈度看不懂的期待之色。
他不知她打算讓他學什麼,只聽她欣喜道:“好,明日我就安排人教你,好好學,別叫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