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困 作品

可愛42(二合一)

房間空調床尾頂的空調聲在耳邊隆隆作響,平

日裡她很難留意到空調的聲

音,可是現在江藝淼不知

趙書銘一下子和她說了太多話,她一脫離工作和學習就會掉線的腦子需要時間去咀嚼他的那些話。趙書銘的掌心很熱,熱得像是冒著熱氣的熨斗,然而這樣的觸感並沒有讓她很難受。

為了讓房間儘快涼快起來,江藝淼打開空調時調了很低的溫度,一直忘記調到平日睡覺的正常溫度。所以屋子裡有點冷。以至於現在她的手有些涼,涼得指甲蓋都沒那麼粉了,甚至帶了點青紫色。

江藝淼垂下頭看著蹲在椅子前的他,這讓她想起中學寄宿吃飽晚飯後的那段時間,因為飯堂的菜太難吃,擔心江藝淼沒有吃飽,趙書銘總是會帶零食來找她。趙書銘高中長得飛快,本來就比江藝淼高的他哪怕彎下腰都不一定能和她平視,他便會直接蹲在她座位前,把吃的東西給她。如果江藝淼有不太理解的題也可以問他,又或者是聊聊週五放假準備去商場買些什麼,以及兩個人的週末計劃。垂下頭後的視線中自然能看清兩人交握的手,趙書銘手背上的青筋明顯,指甲蓋也是帶著健康標誌的半月牙。記憶裡他應該牽過無數次她的手,在她學走路的時候牽著她;在吃飽飯的夜晚握著她的手一起去樓下對面馬路的公園玩滑滑梯;江藝江藝淼用力地眨了一下雙眼,腦子總算是吸收完他這一大段話。

“....”江藝淼看著他抬頭望她的姿態,無論如何都沒法拒接,“我又不是想要和你絕交的意思。

她撇開頭小聲地嘀咕了一句:“突然分開的總是你,不是我。”

無論是小學還是大學的分開,都是趙書銘自己選擇的,她明明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過。

“對不起。”趙書銘似乎是吸了一口氣,握著她的手還是忍不住輕微顫抖。

他在很認真地、推心置腹地與她解釋,她對於他來說很重要,是像家人那般親近不可分離的。

兩次的分開又重新在一起生活,或許說明她和他還是有緣分的?

江藝淼不是什麼迷信的人,

不過國人總會對神秘學之類的事感興趣。

也許其中只是暗藏了目前沒法解釋的智慧,所以有時候她很相信緣分這種無法描述、看不見又摸不著的東西。江藝淼總覺得趙書銘好像要哭出來了,從小到大她好像還沒見他哭過,他的情緒向來穩定,穩定到他的父母也不瞭解他。她想伸手摸摸趙書銘的眼睫,事實上她也照做了,江藝淼總算是露出了趙書銘想要看見的笑意,“好吧,那我們現在還是天下第一好嗎?”天下第一好的意思便是他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任何東西也沒法斷開他們的感情與聯繫。

“是。”她的話音剛落,趙書銘就給出了篤定的答覆。

“那拉鉤。”江藝淼甩開趙書銘的手,朝著他豎起自己的小拇指。

趙書銘抬起頭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看,怕她只是心軟讓步了而已,他實在是太瞭解她,知道她有多倔強,做好的決定基本就沒有留有回頭的餘地他皺起的眉頭總算是鬆開,手指與她的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然後兩個人的拇指摁在一起“蓋章”。

雖然他們都知道拉鉤許諾是小孩子才會做的事,可事實上小孩子可比大人講承諾得多。

“淼淼,你怎麼沒吹頭髮,會頭疼的。”趙書銘站起身解開了她的幹發帽。

隨後輕車熟路地幫她把吹風筒拿出來,“我來幫你吹吧。”

他的指尖摁在她的頭頂,幫她放鬆著頭部。

江藝淼其實現在還是有些懵懵的。

在她眼裡趙書銘對她向來都很直白,不會做什麼繞繞彎彎的事,但也很少會這樣直白地把疑問與想法在她面前說出來。但她知道自己現在又有些開心,如果趙書銘和她說的都是實話,意味著他現在並沒有比她更親近的人,而所謂的愛慕對象也只是她猜測出來的她抬頭看著梳妝鏡,趙書銘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撥動著她的頭髮,調節到最舒適溫度的吹風筒發出轟轟的聲音。可是她的心裡還是浮起了有些怪異的感覺,或許是人類本身的直覺,讓她覺得趙書銘依舊有什麼瞞著.......雖然這個形容很奇怪,但江藝淼現在莫名地感覺趙書銘像個帶娃的單親家長,他為了不影響孩子的心情不願意開始第二春,哪怕他心裡是想重新談戀愛的,然而那個被帶的娃是江藝淼。可惜她實在不太懂男女之意和談戀愛諸如此類的事,她看不出來趙書銘是不是真的沒有喜歡的人,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想成家。她不像他,會剖析人的情緒和想法,她喜歡直接一些的情感。

江藝淼越想越困,透過梳妝鏡看見身後的趙書銘似乎目光偶爾會瞥向她電腦屏幕上的找房子網站,她坐直身默默地叉掉那些頁面。又撐著腦袋閉上了眼睛等趙書銘幫她徹底吹乾頭髮。

他的手法很熟練,畢竟小時候沒少幫她吹頭髮。

順帶還幫她摁了一下頭頂的穴位,讓她更放鬆些。

江藝淼心裡突然對他產生的隔閡好像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趙書銘磨滅掉了。

她確實也沒法從他身上找到他有可能喜歡的對象的信息,或許是最近身體激素的釋放,讓她對周遭的事和人都過於敏感。她覺得自己暫且還是得過且過算了。

南城的夏天,一般熱上幾天把地上的水烘乾了,天上又會水吐了回來。變化多端的天氣讓江藝淼時常覺得好像要到颱風季了,儘管現在還沒收到任何氣象臺的通知。趙書銘也不像前一個月那樣那麼閒暇了,學校那邊偶爾會有會議和培訓,偶爾會有機構的合作,以及邢安澤那邊工作室也有他忙的。他依舊像以前那樣送她上班,除卻早餐之外還會給她做點下午茶的點心。

江藝淼心裡那種怪異的感覺因為生活的繁忙漸漸被忘掉了,不過她依舊好好地收藏著那些找房子的技巧帖子以及網站,畢竟她想她總會從趙書銘家搬出來的。她甚至在想著要不要在南城和老家交界線買一套只屬於自己的房子或者公寓。

不過近兩年她還沒有這個打算,畢竟目前年紀輕輕的她暫時不想啃房貸,哪怕她的薪資在應屆生裡已經算很高的了,高到完全足夠她輕鬆在南城供一套小房子。家裡明明也有很多閒錢,但江藝淼不知自己為什麼總是對錢沒有安全感,可能因為錢是唯一不會背叛人的東西,越多越好。江藝淼便總想著自己要攢更多錢。她讀書時就有接私活,而且她物慾不算高,住也不用錢,才剛畢業,自己工作攢下的小金庫也有六位數了,雖然只是很小的六位數。最近組裡接了新的項目工作,和這個月的績效掛鉤,江藝淼算著工時,想著這個月到手的工資應該不低。她其實覺得自己的人生除了賺錢之外便沒有什麼追求。而江藝淼從小到大對自己的定位都格外精準,就連高考估分的時候她也只是估低了五分。她不會狂傲自大去奢求那種自己獲得不了的人生,但她也從來不是那種不對自己人生負責的人。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行能不能撐到三十五歲,畢竟她這行的現實確實有些殘酷。

但她現在只是想能在自己能力範圍內,自己能給予自己最充足的經濟支持。

為了學些新的東西以及績效,她還沒喘兩口氣,便又開啟了加班的日常。

週二的晚上,又加班了,不過八點多就回到了家。

陽臺窗外的天剛剛還是能看見皎潔明月的夜晚,不過十幾分鍾,耳邊傳來陣陣雨水聲。

江藝淼看了一眼窗外融在夜空中灰濛濛的雨,感慨道:“還好我剛剛回到家,今天忘記拿傘了,要不然我要變成落湯雞了。”“淼淼,你這兩天都在加班,最近不會又要連著來吧?”趙書銘迫不得已又恢復了一個人獨自吃晚飯的日常。江藝淼埋著頭喝了一大口糖水,“估計是了,不過我這情況還好,另外一個朋友也是大廠,比我更誇張,才剛入職就聽說他們經常加班到十點多,要是我肯定受不了。”她可是十二點之前就要睡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