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髮多多 作品

第 39 章 父母丟失的寶貝


 宴尋原以為楚停雲這麼急匆匆地拉著他走是因為忽然想起來有什麼急事。哪知道車門一關,對方就直接壓在他身上親了過來。

 “唔”

 密閉的空間,摩擦的皮膚,交織在一起的急促呼吸,這個突如其來又猝不及防的吻像是秋日的火星,落在乾草地上,風一吹便忽地燎原。

 短短几秒,宴尋就感覺自己的體溫在飆升。

 今天楚停雲換了輛勞斯萊斯,車子的後座空間已經夠寬敞,但是容納兩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還是稍微顯得有一點侷促。此時宴尋被楚停雲壓在身下,對方的重量讓他的身體和自己緊密地貼合著。

 男人的西褲因大幅度動作在身上貼緊,勾勒出臀腿漂亮的線條,又隱約印出了裡面襯衫夾的痕跡。西褲和青年的牛仔褲不斷摩擦著,發出凌亂而細微的聲響,但這一切聲響都被曖.昧的親吻聲壓下去了。

 “楚停雲有人”

 這個時間點並非被全然無人,親吻的間隙,他們還能聽見別的車子從旁邊啟動路過的聲音。甚至還有可能連司機都沒有走遠。

 這樣一想,某種類似於偷情的禁忌感頓時爬遍了宴尋的全身,刺激得他的腦子都有些微微發麻,也許楚停雲也感覺到了,但是這隻讓他更加興奮了起來。

 這個男人的吻永遠是這樣激烈,強勢,充滿入侵感和掌控欲。宴尋只能摟著對方的腰,單膝曲起,卡在楚停雲的大腿中間,免得對方動作太大翻下去。順便也把兩個人貼得太緊的身體隔開一些。

 “嗯——”

 楚總被他的膝蓋頂得弓腰微蜷,低低悶哼一聲,

 “宴尋,你.”

 “.?”

 宴尋被他奇怪的反應弄得一怔,接著就發現對方順勢就這樣騎在了自己的大腿上,上身仍趴在他的胸口。這個姿勢讓他腰到臀的線條變得很特別,非常吸睛。褲腰和皮膚沒有完全的貼合,而是在後面中線的位置露出一線小縫。

 “好看嗎?”

 楚停雲的臉埋在宴尋的頸窩裡,卻像是腦袋旁邊長了眼睛似的。

 宴尋:“.”

 他像是被這句話輕微電了一下,忽地挪開目光。接著,青年用手推了推身上壓著的人沒有回答剛才的問題,而是說,

 “起來,回家了。”

 頓了頓,宴尋又偏過頭補了句,

 “下次別在車裡。”

 從小到大循規蹈矩的好學生一做這種事,敏感的神經就有點被刺激到。

 “真的嗎?”

 楚停雲在他的頸側咬出一點淺淺的印子,仰頭貼近青年的耳邊說,

 “可我怎麼感覺,尋尋你比我還要喜歡呢?你都快在我肚子上戳個窩了。”

 “.”

 宴尋的呼吸陡然一滯,隨即明顯變得有點重。

 “楚停雲,你閉嘴。”

 “嗯?尋尋,之前說你脾氣大你還不認,看看現在說都說不得了,還兇我。”

 楚停雲也不生氣,畢竟宴尋羞惱的語氣裡,羞的成分佔多。

 “誰讓你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還專門跑到公司來勾引我?我這樣都能忍一晚上已經算是坐懷不亂了好嗎?”

 “.”

 宴尋覺得楚停雲這個人是會倒打一耙的,而且對方還重新定義了什麼叫做花枝招展,坐懷不亂。說話間楚總也沒消停,老是亂動。宴尋摁了半天也沒完全摁住,他有點惱了,索性給對方一點教訓。

 皮帶的滑動聲細微響起,接著是男人猝不及防的一聲悶哼。

 “尋尋.你,你用東西綁人的手法可真熟練。”

 之前是領帶,現在是皮帶。都綁在手腕上,反絞在後腰。

 宴尋聽得耳朵燒紅,但也沒答話,因為他知道楚停雲很快就說不出話了。從宴尋的角度,可以看見雪色的山巒像是正在經歷一場人為操控的小小雪崩。

 這時候青年的左手死死扣住了他的後頸,讓他無法掙脫,甚至還故意把手上的水抹在了楚停雲臉上。只是當時愛乾淨的男人無暇在意這些,直至許久過後雪崩止息,一切才如退潮般慢慢逝去。楚停雲開始逐漸感受到了有點不適。

 ——他想洗澡。

 但車裡顯然沒有那個條件。

 宴尋找了幾張溼巾紙給擦了擦臉,雖然大概乾淨了,但楚停雲還是難受。

 非常彆扭的難受。

 宴尋當然很清楚這一點,因為每次結束過後,楚停雲即便再

困再累,也非得要喊著宴尋抱他去洗澡,仔仔細細洗乾淨才能睡。

 他完全忍受不了自己身上黏糊糊的。

 “好了,回家洗澡吧。”

 宴尋解開了楚停雲手腕上的束縛,還非常貼心地幫他穿好褲子,繫好皮帶。

 楚停雲其實很想把這條褲子扔了,但現在又沒別的換,只能咬牙忍了。

 “我要回公司去洗澡。”

 總裁辦公室內配置有休息的大床,也有單獨的洗浴間。

 但宴尋偏偏不讓,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圍在楚停雲的腰上,遮擋住對方西褲上一些不明顯的痕跡,然後把人摁到駕駛座。

 “回家洗。”

 “.不行!”

 楚停雲當然不幹,然而他跑下車一次就被宴尋抓回來一次。

 其實這麼多年仍舊保持著鍛鍊的習慣,楚停雲的力氣也不小,早年間和一些人發生衝突的時候也幹過架,無一敗績。但面對宴尋,卻屢屢總是在武力值上完敗。

 宴尋說他的養父以前就像書裡的大俠,會武功。楚停雲覺得宴尋才是那個會武功的,因為對方好像總能一隻手就輕輕鬆鬆制伏他,甚至最後一次還直接從電梯裡把他扛了回來。

 早上從頭精緻到腳的楚總此刻面目全非,髮型全亂了,整潔筆挺的西服皺得不行,領帶歪了,腰間還圍著宴尋的衛衣外套。

 反觀對方,長袖白t,黑灰色寬鬆牛仔褲,一頓糾纏下來反倒顯得更鬆弛自然,還帥得更隨性。

 “宴尋!放我下來!你趕緊放我下來!”

 這一刻楚停雲才意識到對方是故意的。

 故意弄髒他,讓他難受,還不讓洗。

 楚總很惱火。

 但這時候,宴尋已經穩穩坐在了副駕,欺身過來幫楚停雲繫好安全帶。

 “你再耽擱一會兒就多難受一會兒,快開車回家吧。”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笑,顯然是有點故意且得意的。

 “.”

 事已至此,楚停雲只能氣悶地啟動車子。

 他這樣坐著實在難受,總感覺褲子很潮溼,恨不得立刻閃現回家洗澡。

 一邊難受,一邊還要打起精神開車,楚停雲忽然就覺得的確宴尋有必要再學學開車這門技能了。

 不過即便不舒服,楚停雲仍舊沒有開得很快,而是開得很穩。

 一路平安駛入小區。

 總算回家,楚停雲飛快把髒衣服脫在門口就直奔浴室。宴尋就跟在後面幫他撿起來,放到專門的髒衣區。

 家裡裝了最貴的洗烘套裝,但是楚停雲的衣服都太金貴了,一般都是由專門的清洗人員上門來取走,仔細洗好熨燙過後再送上門。

 所以最後,宴尋也就是幫他把內褲和襪子分別丟到對應的小型洗衣機裡面去。等到洗完烘乾之後,再收起來放到衣帽間的專屬位置。

 以前宴尋覺得豪門霸總們是不是穿內褲都只穿新的,穿一條丟一條。

 但實際上不是的,因為新的會磨。就算霸總有錢,但霸總也是男人。

 而且按照楚總的潔癖,哪怕是新的他也要仔細洗過才肯穿。

 不得不說宴尋的小小懲罰確實很有效,總之後面好幾天楚停雲就再也沒有在外面瘋狂撩撥他。

 宴尋向學車立刻就要學,他沒過多久就找好了駕校,也找好了教練。

 開車可跟他那些工作技能不太一樣,再加上宴尋之前就出過車禍,所以他這次不打算自己一個人摸索,而是想跟著專門的教練從頭到尾紮紮實實學好。

 雖然楚停雲說可以幫他安排,但宴尋覺得這點小事而已,沒必要大費周章。

 另一邊,接到這個特殊學員的駕校教練也覺得稀奇。

 因為對方有駕照,但是不記得怎麼開車了,所以打算從頭學一遍,全程按照正常初學者的流程來,只是不去考試,

 不考試,還有這麼輕鬆的活?

 再加上宴尋也以正常學員的價格交了費,所以教練很是歡喜地答應下來,說時間充裕,場地也有,什麼時候來都行。

 所以交完學費的宴尋第二天早早就去學車了,楚總又特地讓司機繞了路專門送他去。

 這次宴尋沒問他遲到怎麼辦,因為公司內確實沒人會因為這個扣楚停雲的錢。

 宴尋下車,笑著跟對方說再見,

 “好了,你快去上班吧。”

 “嗯。”


 看著車子開遠,宴尋才轉身打算進去找教練。

 結果他的餘光忽然掃到什麼,腳步一頓,扭頭看見不遠處有個小姑娘盯著自己看。

 看起來年紀不大,就是這時候的表情有點古怪。

 不過當她發現宴尋朝自己看過來的時候,卻立刻對他甜甜地笑了一下,似乎還想過來跟他搭話。

 “.”

 宴尋沒回應,也沒等她過來就徑直走了進去。

 這時候駕校教練已經在裡面等著了,對方身形有點胖,頭髮稀少,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男人形象。

 教練很熱情地迎了過來:

 “你好,宴尋先生是吧,我姓劉,你以後叫我劉教練就行。”

 “你好,劉教練。”

 宴尋禮貌地對他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宴先生。”

 開始練車之前,劉教練還是再次跟他解釋了一遍,

 “你報的是小班教學,不是私人教學,所以一會兒還有一個學員會和你一起。”

 “嗯,好。”

 這件事宴尋當初報名的時候就清楚了。楚停雲讓他報個最貴的單人私教,但宴尋覺得沒必要,兩個人一起學也可以,有足夠摸車練習的時間,也沒那麼昂貴,性價比很高。

 雖然手握三百萬,還有個豪門霸總老婆,但宴尋仍沒有大手大腳揮金如土的習慣,他更傾向於保證質量效果的前提下,選擇性價比更高的消費方式。

 只是宴尋沒想到,和他一起學車的另外一個學員就是剛才在門口看著他笑的那個女孩兒。

 對方走近之後,宴尋才仔細看清了她的模樣。

 這姑娘約莫才十八.九歲的樣子,不高,也就一米六,白白淨淨,小小瘦瘦的。

 齊劉海,大眼睛,圓臉蛋,穿得五顏六色,像只活潑的小蝴蝶。

 “你好啊,小哥哥,我叫葉樂葵。”

 她彷彿並不為剛才宴尋的冷待而感到不悅,反而大大方方笑著跟他自我介紹。

 既然對方如此禮貌,宴尋也不是那種會讓女孩子難堪的人,再加上未來一段時間他們都得一起學車,關係自然不宜鬧得太僵。

 “宴尋。”

 於是他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女孩兒好像聽岔了,忽然追問:

 “誒,好巧,跟我一個姓嗎?”

 “宴,宴會的宴。”

 宴尋糾正她。

 “噢”

 小姑娘摸摸鼻子,有點小尷尬地笑了一下。

 後話,因為教練帶著兩人上車了。劉教練顯然是個很負責的教練,他先演示了一遍,仔細講解每一個點位,再讓兩人輪流上手試試。

 宴尋學得很認真,可坐在後排的小姑娘反而心不在焉,她一直暗搓搓偷看他。

 車裡三個人,另外兩個人都察覺出來了。

 劉教練想他果然不應該把一男一女安排在一塊兒,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就當沒發現。

 宴尋也當作不知道,只是對待女孩兒的態度愈發冷淡。

 因為對方心思完全不在學車上面,反而一直找機會各種跟他搭話。

 “小哥哥,你多大呀?哪年哪月生的?老家是哪兒的啊?家裡父母都在嗎?有沒有什麼兄弟姐妹?”

 “.”

 宴尋覺得這姑娘簡直就像是專門來查他戶口的,頓時皺起眉。

 葉樂葵很快察覺到了他的不悅,反應過來是自己有點越界,問得太多。

 “噢,別誤會,小哥哥,我就是看你覺得親近,隨便問問。”

 她掰著手指,小聲說,

 “你要是覺得冒犯了,不回答也可以。”

 “.”

 宴尋看了她幾秒,覺得這女孩兒雖然奇奇怪怪,但好像也沒什麼壞心眼,於是就回答道。

 “我今年二十五歲,已經結婚了。”

 “二十五歲?”

 但對方的關注點並不在他結沒結婚,而是年齡。

 小姑娘的臉上頓時有點失望,低聲喃喃:

 “怎麼大了一歲啊”

 但她還是有點不死心,腦子一抽,問宴尋說,

 “小哥哥,你真的沒有說錯年齡嗎?我怎麼看你像二十四呢?”

 “.”

 宴尋沒說話,但那一刻看她的眼神好像是在說“你覺得我會蠢到記錯自己的年齡嗎”。

 以及,二十

四和二十五的差距能有多大?

 這能肉眼看出來?

 這時候葉樂葵也很快反應過了蠢話,她耷拉著腦袋,像朵蔫了的小向日葵,悶聲跟宴尋道歉。

 “對不起啊,你就當我今天腦子有點問題吧。”

 “.”

 宴尋沉默。

 他覺得這小女孩兒長得挺可愛,就是可惜腦子確實有點問題。

 這段對話過後,葉樂葵就安靜下來了,她雖然也時不時去偷看一下前面坐著的宴尋,但卻沒再問什麼奇怪的問題。

 這一上午,宴尋倒是學得又快又好,但葉樂葵完全不行,或者說她根本沒聽。

 教練苦口婆心地又教了她幾遍,最後只能無奈叮囑她下次來的時候多練練。

 一上午學完,宴尋就走了。

 葉樂葵慢吞吞跟在他後面,一路看著對方打了車離開。這時候,她才立刻跟閨蜜打電話傾吐心中的鬱悶。

 “喂?小葵?”

 電話那頭傳來另一個女孩兒的聲音。

 葉樂葵瞬間激動起來:

 “我靠!洛洛我跟你說!我今天在駕校遇見了一個小哥哥”

 她還沒說完,對面的女孩兒就立刻興奮地直接打斷她問:

 “有照片嗎?多帥?!”

 “.忘記拍照片了。”

 葉樂葵馬上就被好閨蜜帶偏了,

 “但是確實很帥,個子很高,好像比我大伯還高點,腿特別長。還不是那種乾乾瘦瘦的,而是有肌肉很訓練痕跡的.就是性格很高冷,我跟他說了半天話他都沒怎麼搭理我。”

 “嘶——你大伯那可是實打實的一米八帥大叔,比他還高?那確實很高了。”

 洛曉月聽她這麼一描述,頓時也興奮起來了。

 “冷麵酷哥,嘖,這聽起來很不錯啊!要不你再試試,想想辦法,用點計謀爭取拿下他!”

 “.”

 說到這,葉樂葵才想起什麼,

 “哎呀,我對他沒那個意思,而且人家都結婚了。我是想跟你說我覺得他跟我大伯年輕的時候長得有點像,特別是他笑起來也有梨渦,跟我大伯母簡直一模一樣呢。”

 “.臥槽?”

 洛曉月立刻明白過來好友為何如此激動了,

 “所以你覺得,他可能是你大伯家當年丟了的那個小孩兒?你親堂哥?”

 “唉,我本話。那個梨渦簡直就像是從我大伯母臉上扣下來貼上去的一樣。”

 “當時我都激動死了,血壓直接飆到一百八,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把人死死抱住不讓走,然後馬上打電話讓我大伯飛過來認兒子”

 葉樂葵原本興奮得很,可說著說著,又長嘆一口氣,

 “不過天底下哪有這麼巧的事情,我問過了,年齡對不上。那個小哥哥說他二十五歲,我堂哥如果還活著,今年應該才二十四。可能只是巧合長得像吧。”

 畢竟這個世界上長得像的人可太多了。

 洛曉月聽完也跟著可惜:“年齡對不上啊.那應該確實不是了。”

 她家和葉家算是世交,所以關於當年葉教授家丟孩子的事情也清楚一些。

 葉教授夫妻都是海歸博士,各自在專業領域成就頗高,於是直到三十多歲時才有了一個小兒子,寵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