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華 作品

第 66 章 晉江66

 說到串珠,她忽然想起來一事。

 虞楚黛掀開遮擋住床底的破舊床幔,朝裡面鑽去,伸長手,四處摸摸。

 她指尖摸到硬硬涼涼的東西,心中驚喜,果然,這串還倖存著。

 她握住串珠,爬出床底。

 高龍啟看她將自己弄得髒兮兮,面露嫌棄,手卻拿過一旁的帕子,替她擦拭。

 虞楚黛張開掌心,獻寶似的朝他笑笑。

 一串由黑、紅、金三種顏色的珠子穿成的珠鏈,展現在她掌中。

 看尺寸,像是戴在腕上的手串。

 高龍啟道:“這是?”

 虞楚黛道:“那時候,我給太監宮女們都串了很多手串,陛下可還記得。”

 高龍啟嗯了一聲。

 他當然記得。

 連那頭蠢黑虎都有份,就只有他,等了幾天,都沒等到貴妃的禮物。

 只是這事,他斷然不會承認。

 虞楚黛見高龍啟神情莫測,不由得心裡打鼓,她向下去。

 她道:“那時候,其實妾身也給陛下準備了這條手串。只是妾身沒見過陛下戴任何首飾,陛下還說,這些是累贅之物。妾身就沒送給你。”

 她抬眼,高龍啟盯著自己,她正好和他對視。

 她匆忙避開眼神,找補道:“陛下若是不喜歡,不收便是。妾、妾身也就是隨手串著玩兒的,”

 才不是隨手串著玩,從配色到選珠寶,她都做得可用心了。

 但若他不喜歡,這份用心就只會顯得格外尷尬。

 她握住手串,大不了收回來,只當沒這回事。

 他阻止她的動作,將手串從她掌心取出,戴到自己腕上。

 尺寸剛好合適。

 高龍啟打量著手串,這三樣配色,和他的日常衣著一致,寶石珠子顆顆圓潤,大小相同,一看就是仔細挑選過。

 明明很用心。

 他的貴妃,也學會口是心非了。

 高龍啟看她一眼,想起個問題,道:“貴妃心靈手巧,可還送過他人這種禮物?”

 虞楚黛道:“送過啊,宮人們都有,陛下你都知道。”

 高龍啟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朕是指……男子。”

 才子佳人們的故事裡,永遠少不得此等定情信物。貴妃頗愛這些調調,早年間,送過那位夫子,也未可知。

 念此,他大好的心情驟然減退,直勾勾盯著她看,等待她的答案。

 虞楚黛想都不用想,道:“這種私密之物,當然不可能隨便送給男子。陛下問得真奇怪。”

 高龍啟眼神微狹,對虞楚黛的答覆很滿意,不管那位夫子來得多早,現在看來,他都勝出一籌。

 虞楚黛見他得意,轉念一想,故意氣他道:“不過,如果陛下再敢像這次這般胡過,妾身——唔——”

 她話還未盡,唇已被他堵住。

 他的吻又兇又狠,直到她透不過氣來,才終於鬆動些。

 他的喘息,縈繞在她耳畔,低沉沙啞。

 “貴妃這輩子,怕是沒機會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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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龍啟出現的那一刻,虞楚黛腦海中所有的悽慘幻想瞬間化為齏粉。

 他還在。

 此刻,就在她眼前。

 高龍啟朝她走到做到。”

 虞楚黛才不想管到底過了多少天,她走過去,仰臉望著他。

 除了眼底那片青黑更深了些,他絲毫未變。

 良久,她抬手抱住他。

 即使隔著鎧甲,也能感受到她抱得有多緊。

 這回輪到高龍啟微微驚訝。

 貴妃熱情得不同尋常。

 以他對她的瞭解,她只有犯錯或在有求於他時,才會有意撒嬌討好,無事時自顧自躺倒,絕對不會主動獻殷勤。

 高龍啟任由她抱著,道:“貴妃,你實話說,到底闖了什麼禍?”

 行宮沒見著被火燒過的痕跡,應當也闖不了什麼更大的禍事才對。

 虞楚黛本來還陷在小糰子高龍啟受虐的悲情氛圍中,但他本人一開口,悲情氛圍頓時維持不下去了。

 她輕輕咳嗽兩聲,道:“……暴打太后算嗎?”

 高龍啟:“……”

 虞楚黛將他離開那晚,太后來行刺的事情告訴他。

 高龍啟聽後,立即叫來墨鷹。

 墨鷹跪下,稟明前因後果,道:“卑職失職,如今陛下已事成歸來,卑職自請認罪,求陛下責罰,卑職願以死謝罪。”

 高龍啟知曉其中內情,當時那些探子為高氏宗族所派,專程來尋找他的蹤跡,意圖設計行刺,若是沒有及時清理乾淨,即使找不到他,那些人發現虞楚黛後,也必定會圍剿行宮,捉拿她後用以威脅。

 墨鷹等暗影侍衛都是從小作為死士養在莊園中,對早已淪為陳跡的皇傢俬隱絲毫不知,因此才對太后欠缺防備,他一時不察,著實有錯,但罪不至死。

 高龍啟命道:“回王宮後,你自行去暴房領受鞭刑。”

 墨鷹謝過高龍啟,絕無二話。他犯下如此大錯,此番免除死罪,已是主子寬宥。

 虞楚黛見高龍啟提及太后時,神色並無改變,心中不禁越發覺得陛下在故作堅強。

 她自小在家人的關愛中長大,對高龍啟的悲慘童年,便格外痛惜,換做是她,她恐怕早已承受不住。

 墨鷹退下後,高龍啟發覺虞楚黛看他的眼神越來越不對勁。

 居然給他一種……頗為憐愛的感覺。

 他叱吒戰場,戎馬一生,從沒人用這種眼神看他。

 高龍啟問道:“太后跟你說過什麼嗎?”

 虞楚黛思索下,覺得將那些悲情故事說出幾句。

 然而,高龍啟將她一眼看穿。

 他毫不猶豫裝了把脆弱,果然引得虞楚黛同情心起,忍不住將太后怒斥一番,安慰他要走出陰霾。

 高龍啟聽完後,猶疑道:“你說的是朕?朕竟然不知,原來自己如此悲慘。”

 虞楚黛面露迷茫,啞然道:“這難道還不夠慘?”

 高龍啟不在意地笑了下,道:“你所述的事情大概沒錯,但朕從未覺得自己有何悲慘之處。朕既得常人之所難得,必能承受常人所不能忍。至於太后,她從未將朕視為親子,於朕而言,她亦只為陌路,談不上愛恨。算起來,她與朕已十一年未見。”

 虞楚黛驚訝,“十一年沒見過?”

 高龍啟道:“是。朕十二歲那年,太后就被高洄遣她逐漸消沉,身體也大不如前。沒想到,她還能遷怒於你。”

 虞楚黛悶悶道:“妾身也沒想到,你家的人,全都能動手就絕不動口。暴躁得要命。”

 高龍啟笑出聲法?”

 虞楚黛不說話。

 高龍啟繼續逼近,低聲道:“貴妃這般暴躁,是為自己鳴不平,還是為朕?”

 虞楚黛被他問得窘迫,越發不肯吭聲。

 眼前的高龍啟過於強大,讓她對自己這段時間的援護產生出一股自作多情的尷尬感來。

 眼見他眼裡的得意越來越濃,她轉移話題道:“陛下這次回來,之後打算如何?是要帶妾身去鄉下避難嗎?”

 黑白珍珠都被林城安置在鄉下,想來她亦是。

 高龍啟頓時得意全無,眼中燃起一絲怒意,道:“貴妃未免太看不起朕。朕初繼位那會兒,各方叛亂比這次不知嚴重多少倍,朕都能安然平息。如今朕來見你,當然是接你回宮。既是貴妃,豈有流落村野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