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魚 作品

第 112 章 什麼杜子美,那不...


神棍不說話了。

那個男人也沒說話,倒是檳榔妹聽到肖芥子的話,又帶著哭音解釋了一次:“不是的,我們躲在樹上,本來就害怕,忽然聽到有人往上爬,樹葉又密,又看不清,我才想了個把牛頭套在頭上嚇人的法子……後來,這位小姐提著刀要上來砍人,我們也不知道你們是什麼人,才……才動手的。”

神棍聽她說得可憐,有點唏噓,又湊向肖芥子:“小結子啊,那是個小姑娘呢,萬一凍壞了,後半輩子都落病根,咱有保溫布,外套放著也是放著,借她一件裹一裹唄。”

說完,豎起耳朵聽肖芥子動靜,見她半天沒吭聲,估摸是默許了,高高興興地把自己的那件外套拽出來,又在兜裡塞了兩根能量棒,然後拎著衣袖垂下去抖了抖:“哎,小姑娘,接住了啊,穿著暖和暖和。”

五十多歲的人了,還這麼傻黑甜,肖芥子心裡嘆氣,把臉別向一邊,眼不見為淨,不過上下的動靜是聽了個一清二楚:檳榔妹感激道謝,神棍寒暄客氣,有來有往的,還聊起來了。

這女的叫曉川,說男的是自己男友,叫廖揚,兩人是和朋友一起來徒步旅遊的。神棍則表示自己姓沈,帶著助理進山、民俗考察來了。

廖揚,和廖飛一個姓,看來是有親屬關係沒跑了。

神棍

好奇:“你們是走我們前頭的,發生什麼事了啊?”

這是肖芥子感興趣的,她又把臉轉了回來:雖然天已經黑了,看不清臉,但大致的人形輪廓還是能瞧見的。

曉川也說不清楚:“我們就是一直走走停停地趕路,也沒見什麼特別的。哦,對,路上遇到一張好大的蜘蛛網,怪瘮人的,上頭跑了好些蜘蛛。鐵頭……就是我們一朋友,就拿棍把蛛網給挑了,不挑怎麼走路嘛,把路都給擋了。”

“再然後,我們就走到了這,就是這棵樹下頭。這棵樹大得嚇人,下頭還有那麼多人頭樁子,我們就在這裡多看了會……”

神棍心中一動:“那當時,人頭樁裡有人頭嗎?”

“有啊,好在都是上了年頭的骷髏頭。戴叔,就是我們領頭的,說這是正常的,佤寨的獵人頭,五幾年才絕跡,有些地方,還留存著以前的人頭樁,也不奇怪。”

神棍追問:“然後呢?”

“然後,我們又發現了牛頭架著的老木段,木段的槽裡還有鼓槌,大家就爭論起來,有說是鼓,有說不是。”

神棍給她科普:“那就是鼓,佤族的通天木鼓,上頭那個中間窄、兩頭寬的槽是音槽,方便敲擊發聲。佤族人認為,敲響木鼓,可以和天神交流。為什麼‘獵人頭祭木鼓’總是放在一起說,因為獵人頭就是為了血祭,以前的人認為,要是不祭祀,這木鼓就敲不響,敲不響,就沒法跟天神溝通。”

曉川“啊”了一聲:“沈老師你真厲害,不愧是做專業考察的。後來爭論不下,鐵頭就把鼓槌拿出來,咚咚敲了幾下,你還別說,這個老木段的不同部位、敲出來的聲音還真不一樣。”

肖芥子翻了個白眼:又是這個叫鐵頭的,挑蜘蛛網是他,敲木鼓也是他,手還真賤。

曉川的聲音發顫:“再然後……”

她打了個激靈,往廖揚身邊湊了湊。

神棍莫名其妙:“再然後怎麼了?”

再然後,不知道怎麼的,鐵頭沒再敲鼓了,但木鼓聲還是一直在響。

那種沉悶的、不祥的鼓聲,像避不開的磔磔陰笑,從四面的霧裡來,從腳下的土地裡來,鋪天蓋地,無處不在。

大家被嚇到了,互相催促著說快走快走、趕緊離開這片林子,然而走了沒多久,突然撞見一群可怕的人,就跟剛剛在樹下的那幾個一樣,光腳赤著上身,頭上戴牛骨,臉上彷彿抹了油彩、一道一道。

神棍跟她確認:“突然撞見……有多突然?憑空出現的那種嗎?”

曉川不知道該怎麼說,廖揚甕聲甕氣接茬:“不是,當時有霧,可見度二十來米吧,我們看到前頭影影綽綽的,起初沒多想,還以為是樹。”

走近點,才陡然發現是一群穿著古怪的人,更可怕的是,第一眼就看見打頭的那個腳踏著一個人的背、揪著頭髮把人頭從頸子上拎了起來。

廖揚心有餘悸:“這情景,擱誰頂得住啊。說出來不怕你笑話,我當時腦子就懵了,這要對方人少,還能硬幹,但他們那麼多人呢……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吼了聲‘跑’,大家就都跑散了。”

這話說的也不全是事實。

當時是梁世龍先跑,他瘋瘋癲癲神智不清,已然不知道怕了,嘻嘻哈哈反往前衝,牽他的那人沒留神,被帶得踉蹌往前奔了一段之後滾倒在地,眼見都快滾到那群人腳底下了,嚇得殺豬般怪叫,剩下的人被叫得慌了陣腳、四散而逃。

廖揚和曉川慌不擇路,繞了一大圈,居然又回到了這

棵大樹下(<a href=".co)(com),
惶急之下來了主意,上樹逃生,這才有了之後的事。</p>
                          

肖芥子聽得皺眉,覺得其它都還合理,唯獨“人都不敲木鼓了,鼓聲還一直在響”這事有點匪夷所思,她問神棍:“那個鼓聲為什麼會一直響啊?”

神棍搖頭:“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又補充:“佤族的通天木鼓都是成對的,一公一母,母鼓會更大,因為過去是母系社會嘛。這棵樹下頭只有一個鼓,也不知道是公是母,難道敲了一個,另一個在回應?也不會啊,就算是回應,一個鼓也沒多大音量,怎麼會鋪天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