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金秋姑姑點頭,“奴婢確定沒聽錯。”




白明霽愈發亂了。




晏長陵何時認識孟挽了?




孟挽得罪過他?




她想過千萬種可能,怎麼也沒想到會是晏長陵,什麼樣的仇,要讓他置孟挽於死無葬身之地的地步?




事實擺在了面前,倒也並非無跡可尋,那麼巧合,他晏長陵剛經過九嶺坡,孟挽的車就翻了.....




細細一想今日在大理寺提起孟挽時,嶽梁看向晏長陵的眼神,白明霽腦門心都跳了起來。




先前以為是意外,尚還覺得是天意,得知乃人為,一連串的謎團撲面而來,比起疑惑更多的是茫然。




她懷裡揣著刀子,等在了輪迴的路上,就差親手手刃仇人,挖出當年母親的死因,想問明白她孟挽到底是如何害死的母親。




如今一切都斷了。




這一世還有何意義?




悶氣堵在心口,哽得氣都不順了,震驚過後只剩下了滿腔怒意。




日子沒發過了。




不是她不想過,是兩人八字犯衝,過不好了。




白明霽起身往外走。




“娘子......”金秋姑姑見形勢不對,及時拖住她,“娘子先冷靜。”




她冷靜不了。




前世他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回來壞了她的事?




沒等她找上門,屋外倒是先傳來了腳步聲,晏長陵衝進來,撩起來的珠簾砸在他身後“噼裡啪啦”直響。




四目對上,像是兩道雷光。




金秋姑姑知道娘子的脾氣,生怕兩人打了起來,慌忙拉住她,勸說道:“外面的橘子還沒吃完呢,奴才替主子們剝......”




白明霽不買賬,“我想吃,買得起。”




晏長陵偏頭嗤聲一笑,目光高傲散漫,扮演了這幾日的體貼郎君,這才是他原本的模樣。




金秋姑姑急得滿頭大汗,兩廂裡相勸,“世子爺,少奶奶,這大晚上的可別讓人瞧了笑話,有什麼事坐下來好好說,萬事它總得有個原由是不是......”




這話說進了兩人心坎裡。




確實想知道,對方是不是飯後溜大圈兒,吃飽了撐的,幹起了鵪鶉嘴裡尋豌豆的事。




見兩人總算先冷靜了下來,金秋姑姑長舒一口氣,“奴婢去替主子們泡茶。”




冷靜是冷靜了,心頭的怒氣卻並沒有消失。




先前屋內的東西大多都是白明霽一人的,原本的主子回來了,自然要騰出了一半的空間。




她新置辦的櫥櫃也多了一半男子的衣裳,各色寬大的衫袍即便是疊整齊了,與她玲瓏的輕紗綾羅並列放在一排,佔地還是寬了一圈,先前沒覺得有什麼,如今甚是礙眼了。




走出裡屋前,吩咐素商,“把衣裳分出來。”




晏長陵也不示弱,走去外屋屁股往蒲團上一坐,看到了木几上的茶盞,揚聲問:“之前我那套黑釉盞,乃先朝進貢之物,飲酒飲茶皆適用,放在哪裡了?”




也不點名道姓,但知道他問的是誰。




白明霽看著他屁股底下的蒲團,來了氣,“世子爺那套茶具年歲太久,已有磨損,我讓人丟了,眼下京城內流行青花瓷,精緻美觀,一套難求,這茶具乃汝窯所出的頭一批珍藏上品。”




她花了近百兩銀子買來,不比他那黑乎乎的茶碗好看?




兩人目光再一次對上,看得出來裡面滿是敵意。




先前幾回,晏長陵只顧著欣賞她的容貌,知道她有絕色之貌,如今再瞧,對面那雙原本漆黑靈動的眸子此時冷得像冰一樣,方才察覺,自己對這位白家大娘子似乎並不太瞭解。




當初他議親之時,父親問他想娶哪家姑娘。




他心中並無喜歡的女子,便道:“必是要娶這京城內最好的小娘子。”




後來媒婆上門,笑著問他:“世子想娶的可是白家大娘子?”




白家大娘子的名聲,他聽過。




說是及笄那日大出風采,面上的輕紗一揭連日頭都沒了光輝,想來也知道是誇大其詞,但並不妨礙他娶個人人都仰慕的小娘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