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木桃 作品

100.一百 得蓮·卡修·貓貓打架

樓梯口有著聲控的燈光, 隨著他們的說話聲明滅,映著牆上貼寫的洗手七步法,以及站在那笑意清晰的青年。

 

研究生呆呆坐在地上, 抬頭看著梁七, 對他給予的解釋一時無法思考。

 

時間……空間……

 

好像一下將純粹物理的追逐戰, 昇華到了他們平常人難以理解的角度。

 

梁七所說的每個字都是那麼好理解,甚至說, 關於時空扭曲的概念, 他也很貼心地一筆帶過,不多解釋。

 

但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實操起來有多困難!

 

走廊狹小, 怪物在黑暗中潛行、襲擊,他們只有趁閃電劃過亮起的那瞬間給出反應,進行閃避或者抵抗。

 

在混亂的跑動中,掛在每個房間上端的鐘表,自然成了背景般的事物,被眾人所忽略。

 

要在這般混亂的環境中注意到鐘錶, 並且記住上面的時間, 還要在心中確認真正的時間,並且有勇氣衝過被怪物佔據的牆面……

 

這幾乎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但是說著自己並不厲害、沒有異能的青年,僅僅笑著問了一句“你相信我嗎?”便毅然決然揹負起所有責任,帶著他們衝了出來。

 

這個時候,研究生突然就覺得,梁七不愧跟得蓮是一個地方出來的人。

 

……瘋起來是真瘋啊!

 

“咳咳!你們可以起來了嗎?”護士奄奄一息地道,“我快被壓死了。”

 

剛才跟著梁七像是開火車一樣被拽出來,梁七自己不用說,肯定能站住, 研究生被他拽了一把,側摔在旁邊,就只有護士被警察和慣偷撲在地上,差點斷氣。

 

聞言,警察連忙扶著慣偷起來,他的臉色並不好看。

 

已經意識到異化在逐漸影響他的思維,讓他的反應停滯了。

 

“呼!”護士拍了拍胸口,“得虧我不是扁豆身材,不然被你們倆大男人一壓,我的肋骨能直接斷掉!”

 

“抱歉。”警察擺擺手,轉過頭看慣偷,低聲詢問,“你還能撐住嗎?”

 

“我儘量。”慣偷有氣無力地咳了兩聲,“感覺骨頭可能戳著哪裡了,fu*k!早知道當年就答應我師父學縮骨功……”

 

“還有心情開玩笑,看樣子裡死還遠。”研究生揶揄著,語氣也放輕了幾分。

 

他們現在倒也算得上真正的生死之交了。

 

“把他放地上,我看看。”梁七走過來道,他自己蹲下身,也沒忍住咳嗽了兩聲。

 

“你也沒事吧?”研究生下意識問,雖然他不知道梁七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敏銳地察覺到,青年的狀態似乎一直都不怎麼好。

 

與其說是裝花吐症,倒不如說是掩飾他咳嗽的事實。

 

“我能有啥事兒,這不是都靠大佬帶著跑嘛。”梁七笑眯眯地道。

 

他將慣偷的衣服扒開,燈光下肩胛骨暴露出大片淤青,有些地方甚至發紫,看著觸目驚心。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護士顫顫巍巍地問:“這還有得救嗎?”

 

“你不是護士嗎!”慣偷的聲音都快變調了,“這都看不出來?”

 

“我是精神病院的護士,又不管外科!”

 

護士震怒:“不要質疑我的專業素養,你內衣還是我做的!”

 

慣偷還想說話,突然“嗷”得痛呼了一聲。

 

“看樣子這裡疼,那這裡呢?”梁七修長的手壓在淤青上,又一下。

 

“疼!”

 

“這裡呢?”

 

“還好。”

 

摩挲了一圈,青年的表情沉默下來:“要是能早點——”

 

眾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慣偷眼淚嘩啦出來了。

 

他拽著護士的手:“護士姐姐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你一定……”

 

“——你就不用警察揹著走了。”梁七大喘了一口氣,緩緩道。

 

慣偷愣住,腦海中的走馬燈走到一半給硬生生憋了回去,眼中只有梁七吊兒郎當的笑臉。

 

“****!”用老家方言亂碼罵,已經是慣偷對大佬最大的尊重。

 

“骨頭有些錯位,但沒傷到內臟,稍微固定一下就好。”

 

梁七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卷繃帶,纏在慣偷的肩膀上,

 

又把旁邊牆上的“洗手七步法”的牌子給掰下來,踩了一塊裹進去當固定。

 

他的動作行雲流水,看得眾人一愣一愣。

 

“師傅,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慣偷下意識問。

 

“你們覺得呢?”梁七反問。

 

“我們不覺得。”研究生黑著臉把慣偷壓回去。

 

“如果要我自己說我。”

 

梁七託著腮嘆了口氣:“我可能是個被包養的小白臉吧。”

 

眾人:“啊?”

 

“你們看,我又不能打、還沒異能,長得也不好、臉上有疤,也就身材好像還可以的樣子,脾氣不能說是溫柔體貼,可以說是毫不相干……”

 

“只能靠出賣肉/體的樣子!”

 

青年越說越悲傷,他蹲在地上,掩唇哽咽一聲,又叼了一片紅色的花瓣在唇邊。

 

看著可憐又搞笑。

 

知道真相的研究生眼神死。

 

沒想到這種走向的眾人:“………………”

 

不能打,指腳踹完怪物還往人家頭上套垃圾桶;

 

沒有異能,指這種環境下還能辨別出正確時間,甚至敢跟扭曲的空間對擂;

 

長得不好,這條在場的男性已經手癢想打人了,至於脾氣——

 

這是真的狗!!!

 

但看著梁七蔫嗒得連小辮子都垂下來了,研究生還是非常有兄弟情地安慰道:

 

“別亂想,其實你還是很好的,你不是還說你跟你朋友形影不離嗎?”

 

研究生的意思是,你還有形影不離的朋友,那自然不可能是什麼小白臉。

 

不料眼前人眼睛頓時一亮,梁七左手握拳敲右手道:

 

“對啊,我朋友包養我,我吃他的軟飯就行了!”

 

“嘭!”他們身後此時正好傳來了一聲巨響。

 

眾人回頭看,一個浴血的身影跌跌撞撞地跑出來。

 

聽到梁七的話,她扶著牆的手瞬間收緊,彷彿在努力剋制著自己調頭回去的衝動。

 

“啊!”護士驚呼一聲,這才想起來他們把帶頭的那位勞拉女士給忘了!

 

“勞拉女士,你還好嗎?”

 

警察干巴巴地問了一句,臉上也是尷尬,很顯然,他也沒想起來。

 

“我,很,好!”克萊拉·德琳咬牙切齒地說道。

 

她感覺自己快要氣昏過去,是那種——再多看梁七一眼,就能瞬間爆炸的程度。

 

克萊拉是真的沒想到,自己就轉頭摸個怪物的時間,便聽到身後誰猛地喊了聲“抓住”。

 

她條件反射抓住面前怪物的腦袋,還沒來得及詢問,周圍突然就沒聲了。

 

閃電劈過,場上就只剩了她一人。

 

掐著怪物腦袋的克萊拉:“???”

 

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怕是又是梁七作的妖。

 

問題是!梁七都被削成這樣了,他怎麼作的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