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顏桃下 作品

十二穿[12]

嬴稷強忍著身上傷帶來的痛苦, 挪動過去,抱住那個渾身是血的人:“秦坊。”努力地將那人臉上血擦淨, 從其擔憂的表情, 和慌張的動作來看,對身邊為自己出生入死的人非常重視。

 

思央揮揮手,吩咐道:“給他們治一下傷。”

 

得到命令, 師妹們很快把派出軍醫, 拿出傷藥給這兩人治療身上的傷。

 

少年傷的不重,只是腿上中了一箭, 需要好好休養, 而另一個活著的受的傷就要嚴重的多, 前胸後背多處傷口,若不是思央她們來的及時,怕是沒得救了。

 

包紮完畢後, 思央站在一處矮坡望著對面, 碧綠湖水,靜靜出神,很快發現身後來人,腳步一重一輕,很容易讓人猜到是誰。

 

“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回頭一看,思央揚了揚眉梢,洗去塵埃,換了身衣服的少年, 從容而立,面上雖帶傷痕,卻無損他過於俊朗的容顏,劍眉星目,輪廓鮮明,五官更顯好看,分明是個少年,眉宇間卻早早多了份沉穩。

 

此時他拱手,態度恭敬的對思央道謝,不管是從神情太是他彎下去的挺拔背脊都看得出來,他的誠懇。

 

“區區舉手之勞何須,秦公子折腰。”思央抱臂,眸子緊緊注視他。

 

被一口道出身份,嬴稷並無慌張,他平靜的站直,目視面前的女人,唇角勾出的弧度看起來溫和無害:“鍾將軍大仁大義,稷深感五內,沒齒難忘。”

 

如果,今日沒有出她的出現,或許,他就要命喪於此,魂歸天地,再難回到故土,秦國。

 

有些事,有些東西,果然只能靠自己爭取,否則等待的只有無盡的深淵。

 

“哦,那你準備怎麼報答我啊?”

 

縱然嬴稷已經做足了準備,想到各種如何和這個女人詳談的話題,等等發展,就是沒料到,這位女戰神這麼的……不按常理出牌。

 

前一句還是舉手之勞,這會就想著怎麼報答。

 

深呼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湧上來的那種槽感,嬴稷非常公子風度的笑笑,淡定以對:“不知將軍所需為何?”

 

思央似乎是細想了下,隨意道:“你覺得秦國一半國土怎樣?”

 

嬴稷俊臉上掛著的笑意維持不住,淡了下來,卻還是保持著微笑:“稷覺得這個條件對將軍來說雞肋一條。”

 

“何出此言?”被拒絕了,思央饒有興致聽他怎麼說。

 

嬴稷沉了沉聲,緩緩道:“秦與齊,一西一東,兩地相望,中間隔了魏,韓,楚,趙國在側邊,一半國土相讓,將軍如何來收取,豈不是得之無用。”

 

“更何況……”嬴稷一手揹負,眸光轉到那碧水湖面,嗤笑一聲:“稷便是回國,也不可能做出這等事情,除非……”

 

“除非如何?”思央看他。

 

“除非,將軍能親自打下秦國的一半疆土。”

 

思央覺得這個也不一定是不能夠完成的目標。

 

嬴稷突然感到背脊一涼,暗自呼了口氣,把那點寒意揮去,重新對上思央,雙手並前對其再次行了個大禮。

 

“公子稷,這是做什麼?”說是這麼說,思央卻也不扶他。

 

“將軍既然救了稷一命,何不做到底,稷原承此恩情於一生。”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嬴稷,秦國的公子,他的父王是秦國的君王,他八歲便離開秦國,來到燕國做質子,如今已快有十個年頭,他整整做了快十年的質子。

 

質子,棄子也。

 

他的父王放棄了他,王位由他的異母哥哥繼承,若無意外,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秦國,就算是回去,他的哥哥應該不會讓他安分的活著。

 

可笑的是,就在他以為這輩子會以秦國質子的身份客死他鄉時候,他的好哥哥竟然死了,難以置信的舉鼎而死,死的真是……毫無價值意義。

 

死了便是死了,人一旦死了,就沒有任何價值,而他的轉機也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