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迴歸本源,無上親主
(*南海——原桑納群島國境*)
烏雲之下,群魔亂舞;倖存的人類們,夜以繼日、漫無目的地於此遊蕩。
除去那基本的些許本能,各個宛如人偶一般,受人操控,或行勞務、或作奴僕。
又或者被眾魔圈養,視作家畜。
百萬群魔於此停泊,在獨屬於地獄的樂趣之中,肆無忌憚地任意放縱。
這扭曲、病態的歡樂,她已習以為常;地獄公爵背靠王座,靜靜地沉睡著。
亞斯塔祿鬆開了手,純金權杖向下傾斜,停靠在她的身旁;在那王座的夾角之上。
‘……討厭的出征……真是的……’
公爵將那雙目緊閉,盡力放鬆身心,試圖擺脫那不眠的詛咒,得以入睡。
上一次,她能像人類一般,睡個好覺的時候,迄今為止已有萬年有餘,太過遙遠。
疲憊、無趣的靈,日復一日地見識循環;所謂文明興衰,從那起始直到毀滅為止,她都見過。
‘今年……是第幾個億年了……’
‘老了,我也是老女人了,記不清楚了。’
她沉浸於黑暗之中,彷彿只要閉上雙眼,就能更快回歸高維,迴歸她來的那個世界。
那蒼白而慘淡的右臂,自主地緩緩抬起,將那掌心對向天空,五根手指一開一合,反覆如此。
“公爵大人,公爵大人!屬下有事彙報!”
熟悉的公務、熟悉的呼喚,如以往一般的那副官腔,令她麻木地睜開雙眼,轉過頭來。
漆黑、凌亂的長髮遮住了臉,她露出半邊面孔,一動不動地坐在原位,輕聲問道:
“講,是什麼事情?”
“是!回大人,是…是薩迦塔納斯大人,來信通報……”
她的下屬帶來急報,那名惡魔於手中捧著一碗血水,血水之中溢出氣泡,激烈地來回翻騰。
亞斯塔祿見狀,驟緊眉頭,緩緩地將頭頂的金冠扶回原位,擺正姿態。
“給我,我來接。”
惡魔聽令而行,將那碗血水向她遞去,又被靈能托起,停泊於半空之中,山下浮動。
“……是我,亞斯塔祿【Astaroth】。”
“薩迦,發生什麼事了?”
她以靈能發出波動,探入血水之間,向著不知身處何地的將軍發問。
遠方的將軍隨即應答,然而雜音居多,在那水面之下,顯得格外朦朧,令她聽不清楚。
“嗯……?等等,你再仔細地說一遍。”
亞斯塔祿將他打斷,令那碗血水來到面前,這一次,她終於聽見了。
然而,對方的聲音又太過劇烈,令那血水激起漣漪,血色的浪花起起落落。
甚至又有一抹血水,隨著漣漪而起,濺上那潔白的臉頰。
她聽得見、亦感應得到,在那不知名的某個遠方,那位同僚十分憤怒,強烈的怒火顯而易見。
亞斯塔祿輕聲嘆息,僵硬的五官帶著笑意,她竭盡全力,如端莊的淑女一般,溫柔地回應著他: